“是宣王没错!”
    秋叶姑姑迎着耶律毓尘的视线,再想到萧策现在的样子,不禁无奈声道:“今儿长乐公主过来的早,所以还不知情!宣王殿下如今为了皇后娘娘,将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昏死在了芝兰院里,实在让太后娘娘心中既疼又怒……”
    耶律毓尘闻言,心下猛地一沉!
    暗道这沈良辰,还真是能够招蜂引蝶,他那本就沉下的心思,不禁又往下坠了坠!
    不过转念一想,沈良辰还就有让男人情不自禁为之倾心的魅力,他心里不由又缓缓释怀了!
    秋叶姑姑眼睁睁的看着耶律毓尘的脸色,隐隐变了几变,最后又恢复了正常,不由接着说道:“太后娘娘说了,今夜太子殿下行动的时候,她会给太子殿下行最大的方便!不过此事过后,还请太子殿下,为太后娘娘保密!”
    闻言,耶律毓尘微抬眸华!
    见秋叶姑姑正面色凝重的等着自己的回复,他不由想到了外界传闻,萧湛跟宋太后不和一事,随即轻飘飘的对上秋叶姑姑的双眼,半晌儿后撩唇出声:“既是如此,还请姑姑代孤多谢太后娘娘!”
    如此,他便是应下了宋太后的意思,打算今夜行动了!
    终是,等到了耶律毓尘肯定的答复,秋叶姑姑原本紧绷的心弦,不由微微松动些许,最后朝着耶律毓尘又福了福身:“既是如此,太子殿下也该开始安排了,老奴先行告退了!”
    “姑姑慢走!”
    耶律毓尘微微颔首,对一直垂眸候在边上的石一吩咐道:“送姑姑出去!
    “是!”
    石一颔首,伸出手臂,引着秋叶姑姑出了寝室。
    待两人一走,耶律毓尘便再次出声:“石二!石三!你们进来!”
    闻声,一直守在门外的石二和石三,相视一眼后,双双闪身进了耶律毓尘的寝室!
    寝室内,耶律毓尘背身立于窗前,伸手将窗子推开。
    任由寒冷的夜风,徐徐吹拂在自己的俊脸之上,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对石二吩咐道:“石二,你去准备一辆普通的马车,然后带上孤一早就准备好的人,先到皇家别院外候着!”
    闻耶律毓尘此言,石二面色一怔!
    视线微转,望向窗外浓到化不开的夜色,他张了张嘴刚想问些什么,却不想身边的石三竟然暗中踢了他一脚!
    石三这一脚,用了几分力,疼的他险些没跳脚,不过也正因如此,一向多嘴的他,这一次没有敢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恭身领了命,“属下领命!”
    语落,他朝着耶律毓尘揖了揖手,转身衔命而去!
    石二离开之后,耶律毓尘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并没有立即命令石三做什么,而是站在窗前,吹了片刻的冷风之后,方才对石三命令道:“去,把公主叫起来!”
    闻言,石三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应声之后,离开寝室去请了耶律婉婉。
    等到寝室之内,只剩下耶律毓尘自己一事,他终是自窗前转过身来,俊脸之上,尽是意气风发!
    缓步行至桌案前,他提笔启书,只用了片刻,便落了笔!
    不久,刚刚睡着没多长时间的耶律婉婉,头髻未梳,撅着个嘴,哈欠连天的便进了耶律毓尘的寝室:“太子哥哥,你这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要找我?我这才刚睡着,你就不能等明儿早再叫我?”
    耶律毓尘见她如此,不由轻笑了笑,“既是如此,你继续回去睡你的,等明儿一早,我再告诉你萧策的事情!”
    闻他此言,耶律婉婉原本睏盹的大眼睛,瞬间便是一亮!当即便把撅起来的嘴巴收了回去,她快步来到耶律毓尘身边,伸手挽上了他的手臂:“哥哥有他的消息了吗?”
    “你这丫头,就不能矜持点?”耶律毓尘见她如此反应,不由俊脸微黯:“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
    耶律婉婉被他如此奚落,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自然也做不到矜持,十分不依的又晃了晃他的手臂:“哥哥快说嘛!他到底去哪儿了?”
    耶律毓尘微微垂眸,眸色低沉的凝视着耶律婉婉,轻挑了眉梢,温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先问过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好啊!”
    耶律婉婉这阵子找萧策已经找疯了,此刻耶律毓尘只要告诉她萧策在哪里,不管他问什么,她必定毫无隐瞒的回答他。
    耶律毓尘看着她满脸急切的样子,不由微微皱了眉,声音转沉:“他喜欢沈良辰,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闻言,耶律婉婉面色一变,瞬间也紧皱了黛眉!
    耶律毓尘见她如此,不禁幽幽一笑:“看样子,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没错,这件事情我知道!”
    耶律婉婉迎着耶律毓尘的视线,十分坦率的点了点头,轻道:“他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他!”
    耶律毓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由轻声叹道:“丫头啊,他是一厢情愿,你又何尝不是?!”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哥哥管!哥哥只需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便可!”
    耶律婉婉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但是感情的事情,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若是能够自由控制,萧策不会那么痛苦,她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你的事情,我不管,过阵子自然有人会过问!”耶律毓尘深谙自家妹妹的脾性,知道她固执起来,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他现在也不想惹她生气,所以在如此淡淡一叹之后,他伸手摸了摸耶律婉婉的头,无奈叹道:“萧策今日昏倒在了芝兰院,如今身在皇家别院里!”
    乍闻萧策昏倒,耶律婉婉脸色蓦地一变,转身便要赶去芝兰院!
    见状,耶律毓尘忽地伸手,扯住了她的皓腕,另一只手取了自己刚刚烫了火漆的那封信,随手递给了他“我知道你一定会连夜赶过去,这封信是我写给沈良辰的,你一并带过去!”
    “知我者,哥哥也!”
    耶律婉婉伸手接过耶律毓尘手里的信,抬眸又看了他一眼后,快步出了他的寝室!
    见状,耶律毓尘眉宇一皱,唤了石三,跟石三吩咐了一番,方才命石三护送耶律婉婉返回皇家别院!
    待石三领旨离开之后,出去送秋叶姑姑的石一已然回返。
    寝室内,耶律毓尘凤眸微眯,然后缓缓踱步,来到窗前,望着窗外墨色的夜幕,幽幽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成失败,全看今夜了……
    ……
    夜色,已深。
    皇家别院,芝兰院中。
    云染房间内,高烧不退的萧策,始终未曾转醒,沈良辰的寝室内,她虽然早早就寝,却迟迟都不曾入睡。
    今夜,不知为何,她心中始终无法安宁。
    无奈,她只得重新起身,寻了尚未看完的医书,借着昏暗的灯光,继续看了起来。
    时光,渐渐流走。
    碎心一次又一次的催她早些就寝,可是她的视线,却始终胶着在手里的医术上。
    手边的茶,喝了一盏又一盏。
    也不知过了多久,边上的碎心,熬不住打起了瞌睡,她手边的茶,因此许久未换,竟然凉了!
    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惊觉茶凉了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起了,当初萧湛在芙蓉镇时,叮嘱她少喝凉茶的情景!
    心,因远去的思绪,微微泛起了刺痛。
    她轻垂眸华,凝着手里的凉茶,终是苦涩一笑,然后放下手里的医书,端着手里的凉茶起身,亲手动手换了盏新茶,然后在贵妃榻前,坐下身来!
    不曾想,她这才刚刚坐稳,便听门外,脚步杂乱,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
    见此情景,她黛眉一拧,刚要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却不想寝室门口,原本紧闭的门外,竟是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什么人?”
    因忽然而来的哐当一声,原本正在打着瞌睡的碎心,猛地便从桌前蹿身而起,一个闪身,便当在了沈良辰身前。
    彼时,贵妃榻上的沈良辰,已然眸光一凛,抬眸向外望去,且一眼便望见门外那道伟岸而挺拔的身影!
    是他!
    是萧湛!
    虽然,眼下灯光昏暗,但是她一眼便已明辨,此刻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是谁!
    那,是萧湛!
    那个她一心往外推,一心要逃离,却心心念念一个多月,却始终无法放下的男人!
    门外,萧湛一身玄色龙纹常服,身披大氅,视线紧紧锁住贵妃榻上,正蹙眉凝视着自己的沈良辰,他心头微颤,缓缓抬步入内。
    然后,一步,一步的,来到她的面前!
    他的视线,始终纠缠在沈良辰身上,甫一出声,却是对挡在她身前的碎心幽声命令道:“碎心,你先退下!”
    面对眼前一身寒意的萧湛,碎心如临大敌,怎么可能退下?!
    在碎心看来,沈良辰跟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王牌对王牌,一见面就是死棋!有了前两次,沈良辰咬舌自尽和毁容之后,她如何敢轻言退下?
    “碎心,你退下!”
    就在碎心打定了主意,死也要守在沈良辰身边之时,始终不曾出声的沈良辰,却幽幽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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