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师奉帝辛之命率师增援东夷,带走的军队除一万中军为朝廷王师之外,其余的一万多人都是各路诸侯的部队。闻太师走后,帝辛命令两万大军向着西北开进。
    按照帝辛的本意,他是很想去江城看看的,但是黄飞虎对帝辛说:“江城乃是王师指挥中枢所在之地,又是粮草物资囤积之所,大王若去,定会牵扯桥山大相谢智以及西伯侯的精力。再者,王姬在江城主持江府内务,听说江家尚夫人已经把侯府大小事务交给了王姬,明镜司司巡已经成为江侯姬妾,每日陪伴江侯左右,江侯一举一动大王了若指掌。更有甚者,江侯把西伯侯留在江城其用意大王难道不清楚吗?”
    明镜司司巡,是明镜司的高级官佐职衔,黄飞虎说的这个司巡指的就是丽姬。
    帝辛听罢哈哈大笑说:“寡人当然清楚,不凡此举名这是照顾姬昌面他受征战之苦,实则是把姬昌禁锢在江城,以便夺取岐周军权。不凡对寡人的心思揣测的极为到位,他已经为今后西北长治久安开始铺路了。妙!飞虎,你所言极是,不凡已经开始布局,寡人岂能乱起阵脚。我们不去江城也不去雍城,我们去崇城。”
    崇城就是崇国的都城,崇侯虎的老巢。位置大概在今陕西户县附近,那里不是不凡圈定的主战场,但是离前线较近,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
    黄飞虎:“崇国大军皆入江侯麾下,那里离前线很近,臣耽心大王安危。”
    妲己插言道:“大王英武伟岸,况有王师环护左右,有何惧哉?大王亲临前线,更可激励将士们奋勇作战,也是对江侯的最有力的支持。所以臣妾赞同大王去崇城。”
    帝辛哈哈大笑说:“看看,美人都不惧怕,寡人难道连个美人都不如吗?去崇城。”
    两万大军拐了个弯直奔崇城。在现代从河南到陕西那是很方便的,开车上高速就行了。但在商代那可就很不好走了,因为没有固定的大路,必须一边走一边开路。这速度就跟一边走一边玩差不了多少,反正帝辛也没打算亲自上战场,快点慢点都无所谓。因此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耀武扬威震慑四方。帝辛领着妲己游山玩水甚是惬意。
    渭水川西北方向,丘陵和平原交界之处,一千多桥山骑兵风驰电掣的狂奔。这一千多骑兵很是扎眼,首先是骑士体型高大雄壮,还满身重甲。其次是坐骑与众不同,全是清一色的体型巨大的麋鹿。领头的将领更是不一般,骑着一头有最健壮的公牛那么大的巨狼,而且这位将领长得也是天下少有,因为他有俩脑袋。不用问就知道,此人正是不凡手下大将郎浩。
    这支骑兵部队虽然连人带坐骑都披挂重甲,但跑起来却轻盈迅捷异常,因为这支部队从将领导普通一兵都是桥山妖族,减轻重量的法术还是会用的。
    郎浩勒住缰绳立足一处高坡上手搭凉棚看着西北方向,嘴里不停的磨叨着:“怎么这么慢,不是说犬戎骑兵往来如风吗?怎么还没跟上,是不是打得不够狠?”
    偏将插言到:“将军,我们打得够狠的了。我们把犬戎后队杀得尸横遍野,那些牛羊也被我们抢了不少,犬戎如今肯定是军粮不足了。将军莫急,我们的速度太快,犬戎追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郎浩:“也是,我们骑的是什么?那可都是妖兽,岂是那些普通马匹可比的。告诉兄弟们,减缓速度,要让犬戎既能看见我们,又追不上我们,这才附和主上的要求。”
    偏将:“将军你看,犬戎先锋游骑来了。”
    郎浩:“给我射死他们,记得留俩活口,我们在这稍作抵抗再走!”
    “遵令!”
    桥山军将士摘下巨弓,弯弓搭箭,一轮齐射之后刚刚冒头的犬戎游骑纷纷中箭倒地。桥山军的精钢箭簇可不是犬戎的皮甲能抵挡的,妖族将士身高力大,一箭射出可大千步之远。在这个距离上,犬戎的弓箭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剩下挨打的份。一名肩部中箭的犬戎游骑调转马头逃命而去,郎浩命众将士占据有利地形准备阻击犬戎大部队。
    郎浩:“传讯主上,我部已将犬戎主力诱至渭水川西北,正向骊山靠近,请主上依计行事。”
    副将打开身后背着的一个笼子,拿出一只鸟并对着它说了几句,随后一扬手,那鸟眨眼消失不见。这是桥山军中的标准通讯装备,此鸟名叫“信奴”,长得和鸽子差不多,应该算是鸽子的老祖宗。但是信奴不是鸽子而是纯粹的妖兽,它有一个特点就是保密性强,除了主人之外就算把它架在火上烤,它也不会说一个字出来。而且还会根据环境天气情况选择路线,速度也是非常之快,这一点比报吾强。
    二者相比,报吾是只能算是复读机,而且一旦被人捉住,你只需对着报吾说一句话,那么之前的那段话就自动被顶替,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完全作废。信奴就不会这样,算得上是高智能加密型的通讯设备,因此才被桥山军大量装备。而信奴本身就产自桥山,其他地方还真没有,唯一性和绝密性是绝对有保障的。
    就在郎浩等待犬戎大队人马出现的时候,距此地百里之外,三万犬戎大军正排着密集的队形隆隆向前推进。十二万只马蹄敲击地面,就连大地都为之颤动不止。
    三万大军之前是一杆黑色狼尾大纛,也就是系着狼尾的黑色战旗。纯黑色的旗面上绣着一只奔跑中的白色野狼,这就是犬戎的图腾,也是他们传说中的祖先,白狼。
    大纛之下一匹黑色骏马上端坐一中年壮汉,只见他面色黑红,狼目、鹰鼻、圆脸、络腮胡须。头发披散在肩上,只在鬓角左侧梳着十几条整齐的发辫。他额头上系着一条镶金嵌玉的额带,正中央镶嵌一颗鹅蛋大的祖母绿宝石,日光照耀之下,宝石烁烁放光,很是耀眼。
    此人然穿铁甲,肩披黑色披风,腰间左右各配一把牛角形的弯刀,刀鞘,刀把镶满宝石,吞口竟是用黄金打制而成,显得奢华富贵,更显示出此人不同一般的身份。书中暗表,此人就是犬戎大首领,大商官方称其为犬侯的翟牑。
    自打犬侯翟牑和大商翻脸之后,一开始他四面出击很是抢了不少地盘、人口、财物、粮食。但后来他发现,各路诸侯忽然改变战法,不再和他死磕,而是避实就虚节节抵抗步步后退。而他的后防却频频遭到袭击,不仅抢来的财物、人口和粮食全都被夺了回去,而且犬戎各部损失惨重,甚至有个别小部族被举族皆灭。如此一来犬戎各部纷纷向犬侯翟牑的大队靠拢,由原来的四面出击变成了现在这样兵合一处。
    军队集中的确比较安全,但是消耗也大。而且自打进入渭水川之后,犬戎军队就没和商军打过一场像样的战斗。商军现在采用了骑兵小批次多路出击的袭扰之策,这本是犬戎最擅长的战法,如今被商军反过来用在犬戎身上,到教犬侯翟牑不知该怎么应对了。所以,他就把各部兵马集中在一起,挑选三万精锐组成主力部队,身后跟着约有四五万人的各部杂牌部队负责押运粮草,也就是赶着牛羊,顺便沿路抢劫。
    哪知所过之处人去屋空,连一粒粮食都找不到,这叫犬侯翟牑心里起急,可又毫无办法。因为总有一只奇怪又凶狠的骑兵前来骚扰,而且每战必会给犬戎军予以重大杀伤。由于对方的将领长着俩脑袋,所以犬戎军将士私下里管那个将领叫做“双头恶魔”。这厮惯会在夜里发起突袭,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照这么打下去,犬戎的损失会越来越大。更重要的是,士气正在逐渐下降,这才是犬侯翟牑最担心的。
    犬侯翟牑猛地勒住战马,因为他看到一个肩膀上插着箭的犬戎游骑如丧家犬一样跑了过来。
    “大首领不好了,我军前锋一百余人全被双头恶魔杀了。”
    “他们在哪里?”
    “就在前面百里之处。”
    唰,刀光一闪,那个游骑的脑袋飞上半空随后坠地,咕噜噜滚出老远。犬侯翟牑举起血淋淋的弯刀吼道:“犬戎勇士们,我们是白狼的子孙,我们不需要懦夫,谁杀我一人我便杀他百人。那个长着俩脑袋的家伙就在前面,谁能斩其一首授千户,为万夫长!”
    “哦呵呵呵!”
    三万犬戎将士手举弯刀,齐声呐喊。犬侯翟牑策马转身奔上高坡,弯刀向前一挥喝到:“给我杀!”
    犬戎将士们策马狂奔犹如一股绝堤洪水,恰似扑向猎物的狼群,向着郎浩所在之处杀去。郎浩看着远处腾起的尘烟呵呵一笑说:“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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