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之所以能算出“商将亡,西方可活”,是因为他早年拜在阐教元始天尊门下,在昆仑山苦修四十年之后才下山回到朝歌,凭借祖宗的余泽,才在朝中谋了一个官职,一步步当上了大营造。
    子牙之前的那几任大营造不是飞黄腾达,就是家财万贯。可以说大营造这个职务绝对是含金量很高的,就算子牙当不了高官,但至少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富裕。
    但姜子牙是个异类,当了近十年大营造,居然只有一片旧宅子,十几亩田产,还都在老家。都城生活费用高,子牙府里除了吃饭穿衣的钱之外,基本上就没剩余了,所以也用不起仆从。为了尽量节省开支,子牙的老妻马氏只好领着孩子回老家去,这样才不至于挨饿。像姜子牙这个级别的手握实权的官员,混的这么寒酸,说出来都没人敢相信。
    但也正因为这样,姜子牙才敢于干净利索的辞官而去,连朝歌城内的旧宅子也弃之不顾,反正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那么多牵挂,能够说走就走。
    子牙出了朝歌一路打马向西,边走边琢磨。
    “西方可活,西边有谁呢?难道是西伯侯姬昌?到时听人说起过姬昌是个仁慈贤明的君主。能够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岐周在他治理下日渐强大。或许我去岐周投奔他正是应了天道。可是我应该怎么引起西伯侯的注意,让他委我重任呢?”
    姜子牙正琢磨着,忽然胯下老马打着响鼻连连倒退。子牙连忙勒紧马缰安抚老马,他只过的琢磨事情了,错过了投宿的地点,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在这个时代夜晚赶路还是很危险的,因为野兽多啊。
    子牙勒住老马借着月光一看,只见路旁树丛一阵乱晃,一只黑点猛虎从树丛中缓缓爬出。这猛虎盯着子牙看,既不攻击也不吼叫,就拦在道路中央。子牙看见这只猛虎,悬起的心落回原地,因为这只猛虎他认识。
    “师弟,不要再躲了。你的大花一出来,为兄就认出来了。”
    “哈哈哈,师兄好眼力,小弟想吓唬你一下的。”
    从树丛中蹦出一位身材匀称,黄面八字胡,年纪二十左右的小伙。这小伙身穿一身蓝色长袍,袍子上绣着日月星辰。小伙腰横玉带,左肩插一柄玉柄金丝拂尘,右肩背一口系着金色丝绦的宝剑,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小伙五官还算周正,只是生了一双豹眼,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小伙来到子牙面前拱手施礼道:“申公豹拜见子牙师兄。”
    “师弟,你不在昆仑修行,下山作甚,难道师尊有事要你办?”
    “这个,师兄啊,小弟不慎违反了玉虚宫门规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定是你又背着师尊杀生吃肉了。你呀你,你叫为兄说你什么好呢。唉,也罢,为兄陪你回玉虚宫一趟,求师尊网开一面准你返回师门。不过你要真心忏悔,不可再做糊涂事了。”
    “师兄啊,我看你就别费那个劲了。反正我也不想在玉虚宫待着了,那里很是无趣。你看看人家截教,那才是天下第一大教的做派,门下弟子如云,一个个过得逍遥自在,哪像玉虚宫有那么多清规戒律呀。小弟已经拜在通天教主坐下,这次出山就是投奔师兄来的,有劳师兄给小弟谋个官职,咱们哥俩扶保大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业来。”
    “师弟,你这样等于是欺师叛祖,是大逆不道的。你快和为兄回昆仑去,否则后果难料。”
    “师兄啊,在昆仑的时候你就是这副窝囊相。修行了四十年了,你说你学会啥了?你就没想想为啥会这样。元始天尊他就没打算教你什么,亏你还傻乎乎按照他的意思成天苦修。你看我,带艺投师,除了我自己的本事之外,啥也没学着。我不改换门庭还等什么。还是通天教主好,人家是有教无类。你看这才几天,教主就赐我一柄拂尘,这可是件法宝哇,师兄你不如和我一起投奔通天教主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申公豹,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不再劝你。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实话跟你说,大商气数已尽,我已经辞官另寻贤明。”
    申公豹哈哈大笑说:“我就知道你成不了气候,似你这等辞官之人谁敢用你,你还是回家守着老婆孩子过苦日子吧。不跟你废话了,我自己去,别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行。告诉你,我的本事多着呢。我申公豹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子牙是个大废物,道行不过四十年。让你为我谋官职是看得起你,你这是要去哪?往西走,你想去西岐吗?哈哈,说你是个废物一点不假,投奔西伯侯能有啥前途,大王动动手指就能灭了他。你若跟着我,我保你重做高官,富贵无边。”
    子牙怒道:“我已经告诉你商将忘了,你却不信。难道你不知道诸侯们对帝辛早有怨言吗?那冀州苏护已经题了反诗,若不是我把刻着反诗的石头埋了起来,这会帝辛怕是早已发兵攻打冀州了。冀州百姓才遭了天灾,再来一场兵祸还有活路吗?你远去你自己去,恕不奉陪。”
    申公豹掐指一算笑道:“我知道那块石头埋在哪里了。很好,这就算是我送给大王的见面礼吧。姜子牙,今后再见面恐怕就是仇敌了。今天我不杀你,等将来咱们各凭本事对决疆场,到那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子牙:“你本就是个无情无意的畜类,还说这些作甚,告辞!”
    姜子牙催马便走,申公豹看着姜子牙的背影目露凶光。
    “本想放你一马,可你竟干说我是畜类,那就休怪我不顾兄弟情分了。去!”
    申公豹掐诀念咒,背上的宝剑噌的跳出剑鞘,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子牙后心而去。子牙察觉之时,那飞剑已经离子牙后心不远了。子牙长叹一声:“惨也,不想今日死在你这畜生手里。”
    就在子牙就要命丧剑下的时候,空中降下一道金光,如一只大手一般抓住飞剑,随即斩向申公豹。正在得意的申公豹一见情势突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那飞剑已经到了他的脖颈处。申公豹念动咒语,脖颈间腾起一团黑气,托着他的脑袋腾空飞起。那把飞剑斩过黑气之后插在地上。
    申公豹的脑袋哈哈大笑说:“区区小道能奈我何?”
    哪知话才出口,一只仙鹤飞来一口叼住申公豹的头直冲九霄飞去。申公豹吓得大喊:“上仙饶命,小子知错了。师兄救命呀!”
    方才躲过一劫的姜子牙,一见申公豹的无头身子在原地双手乱挥,苦苦搜寻自己的脑袋,姜子牙心中不忍,随即拱手向空中一拜。
    “是那位师尊驾临,元始天尊坐下弟子姜尚拜见师尊。”
    空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呵呵,子牙,昆仑一别近三十年了还记得本尊吗?”
    子牙慌忙下马跪拜于地:“弟子姜子牙拜见道德天尊(老子)。”
    道德天尊笑道:“子牙,你也是修行之人怎么比本尊还老呢?这个畜生留不得,本尊替你除了他吧。”
    “天尊,这畜生虽欲杀我,但毕竟我们曾是同门。子牙不想假天尊之手杀了他,子牙愿意今后和他公平对决,如此才不负我师尊的教导。”
    道德天尊:“呵呵,不错,你很不错。怪不得你师父要把那么大的重任交给你。好吧,这畜生死罪饶过,活罪不免,给他个教训。”
    道德天尊一挥手,那仙鹤松开嘴巴,申公豹的脑袋唰的落了下来,正好掉在他的脖颈上,只是偏了,申公豹的脸直接就能看见自己的后背,如果和人比赛倒着走申公豹绝对是第一。
    申公豹心中恨极,但此时他不敢放肆,只得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情景实在是诡异,一个人磕头,后脑勺着地而脸却冲着天,姜子牙不禁暗暗发笑。申公豹一见心中恨死了姜子牙,暗中发誓定要把姜子牙碎尸万段。
    子牙看着申公豹骑上黑点虎落荒而逃,随即拱手谢过道德天尊。
    道德天尊:“今日放了那畜生,今后你的麻烦可是不小。你这马不行了,本尊送你一匹好坐骑吧。”
    金光闪现,一匹不像马,不像骡,不像豹也不像虎的“四不像”出现在子牙面前。
    道德天尊:“此为四不像,可腾云驾雾日行千里。可趋吉避祸,将来为你一大助力。子牙,好好待它。本尊原本还想送你一支打神鞭,可是,那神鞭不在本尊手中。莫急,自会有人给你,谁给了你打神鞭,谁就是你扶保的明主。”
    子牙:“谢过天尊,子牙记住了。”
    道德天尊眨眼不见踪迹,姜子牙翻身骑上四不像,拿四不像撒开四蹄风驰电掣,奔向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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