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了,陆宴修敲了陈玘办公室的门,陈玘倒是少见,正认真的看着文件。
    “不是约了药品监管的钟主任吗?差不多该出发了。”
    陈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确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现在就走吧,还得去趟建设路,买点儿东西。”
    说着拎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匆匆忙忙的要走,陆宴修一下就拉住他,“我已经准备好了。”
    “…”陈玘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对啊,陆宴修是谁啊,他可是他老爹最看重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套路呢。
    所以提前了解了钟盛的喜好并早自己一步准备好了礼物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吧。
    愣了一会儿陈玘没说什么就转身出了办公室,陆宴修也看不明白刚刚他在想什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俩人早早的到了订好的地方,是个很古色古香的包厢,这个钟主任酷爱收集紫砂壶,所以陈玘才想着投其所好在建设路的老字号定制个上好的紫砂壶。
    “一会儿免不了要喝酒,我…”
    “…”
    陈玘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陆宴修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他是想说自己喝不了酒,尤其是白的,几杯就不行了,原来姜洵在的时候总是帮着他喝酒。
    可如今换了陆宴修这些话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吧。
    陆宴修见他不说话了便问他,“怎么了?”
    陈玘眼睛移向别处也不看他,“没什么。”
    陆宴修已经习惯了陈玘对他的缄默,反正两个人说太多会吵起来,所以沉默反而对两个人来说是更好的相处方式。
    离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十多分钟,可这个钟主任还是不见个人影。
    陈玘看了看表,心里一阵烦躁,“这个钟盛,比他妈我还大牌!老子放下一切工作配合他的时间请他吃饭,还买这些乱七八糟的讨好他,他还他妈的这么吊着老子!”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的秘书吧。”陆宴修站起来要打电话。
    还没等把号播出去钟盛和他秘书就推门进来了,对面一脸横肉,笑的心花怒放的就是新上任的药品监管总局的负责人钟盛。
    钟盛立刻上前握住了陈玘的手,“对不起啊小陈总,手上的事情太多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到,钟主任新上任工作本就繁重,能抽出时间和我喝一杯我已经备感荣幸了。”
    陈玘虽然心里对这个钟盛不满可客套话一句也没拉下,态度更是没得说,毕竟这孙子的一句话关系到他们公司研发的新药能不能投入市场。
    “钟主任、陈总、杨秘书咱们最下边吃边聊吧,陈总听说钟主任喜欢川菜,老早就订了这家店。”
    “哈哈哈,那真是让小陈总上心了。”
    几个人都上了桌,服务员也上了菜。
    “这位就是陆总吧,这陈董事长真是好福气啊,有小陈总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儿子还有陆总这么个办事得力的义子,真是青年才俊,青出于蓝啊。”
    陈玘和陆宴修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各怀心事。
    开动了之后陆宴修把精心挑选的上好的紫砂壶送给钟盛,钟盛爱不释手眉开眼笑的,聊了许久陈玘终于直奔主题。
    “钟主任,来,我先敬您一杯,以后啊新药上的事儿还请您多多关照!”
    “小陈总哪里的话,只要贵公司要个按照规矩、法律办事儿我哪还帮的上什么呢。”钟盛非常配合的笑笑的笑笑,一口将杯里的酒喝掉。
    “哈哈哈,钟主任说的是,我们肯定要按规矩办事,绝不给钟主任添麻烦。”
    别看钟盛装的一副正直的好形象,其实他的为人名声以及职业操守都是出了名的差,好色、唯利是图。
    但是凭着各种手段和本事人家就是一下掌握了药品监管总局的说话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陈玘怎么会低三下四的陪这种人喝酒。
    几杯白酒入肚之后陈玘明显感觉不行了,头有些晕不说,眼神儿也开始有些模糊了。
    “来小陈总,继续喝啊,想什么呢?”钟盛打断陈玘的思绪,继续给陈玘倒酒。
    “…”陈玘又喝了一杯,坐下之后望向坐在餐桌对面的陆宴修。
    陆宴修也不知道为什么,陈玘开始喝第一杯他就觉得他有些勉强,看到他望向自己后更坚定这个想法了。
    立即走过去接下了钟主任递给陈玘的第n杯酒,“钟主任,我之前跟着董事长的时候有幸认识了一位顾大师,据说紫砂壶方面造诣颇深,我们两个人相谈甚欢,他送了我一个紫砂壶,不知道钟主任可愿意赏脸,看看我那个壶是个什么品质。”
    钟盛一听立刻眼睛都放光了,“你说的顾大师可是顾清明师傅?他可是紫砂壶的名家啊!哈哈哈,现在这位顾师傅年事已高,又常年居住在国外,也罕有作品了,要是能有机会再能见识一下真是太好了。”
    “我这个门外汉还真是不懂,看来这样的艺术品还是得钟主任这样的行家才配得上啊。”
    几句话间陆宴修就不不留痕迹的帮陈玘把酒挡下了。
    陈玘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其实早已迷迷糊糊的,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幸好钟盛一直喋喋不休的跟陆宴修说话,从紫砂壶到陶瓷玉器又到中国手工业。
    尽管钟盛人品不怎么样,不过知识倒是真真的渊博,对紫砂壶也算是到了痴迷的地步。
    就在陈玘觉得自己不太清醒的时候,他感觉陆宴修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
    陈玘瞬间清醒了,他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陆宴修,陆宴修还是一直滔滔不绝的应付钟盛和他的秘书。
    看着这个男人陈玘竟然安心不少,觉得即使这种时候他意识不清醒也坏不了事儿。
    “…少爷…”
    “…”
    陈玘是被陆宴修唤醒的,等他睁开眼钟盛和秘书已经不在了,而他盖着陆宴修的外套躺在椅子上。
    他胃极其不舒服,“…人都走了?”
    陆宴修语气温柔,“嗯,都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
    陈玘站起来,把陆宴修的外套塞给他要往门口走,“事儿办的怎么样?”
    “放心吧。”
    “…那就好…”
    看着陈玘摇摇晃晃的身体,陆宴修连忙扶住他,陈玘还想推开他,可陆宴修的手猛地收紧,一下把人拉进怀里。
    “…不用你扶,放手。”
    “你喝多了,听话!”
    陈玘一听到陆宴修这种命令的语气就莫名的想发火,他不要在陆宴修显得面前很羸弱,更不要他以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和他说话。
    “我说了不用你扶!”
    陈玘猛地一用力从陆宴修怀里挣脱出来,但自己也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到墙上。
    陆宴修看到吓了一跳,生怕他伤到自己,看到没撞上之后总算松了口气。
    他走过去掐住他的下巴,逼他仰视自己,“我就说你就是欠、操!不能喝酒为什么不告诉我?宁愿把自己弄成着这个样子也不肯和我说,现在这样你就舒坦了?”
    “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陈玘胃里一阵难受,下一秒就全部都吐在了陆宴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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