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豪华的西餐厅里,陆斐静静坐在我对面。
他还像我记忆中一样挺拔俊朗,笑起来的时候好比冬日里暖暖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安全。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时间很紧,一会就要走。”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陆斐说。
我出来之前沈流深已经走了,但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回去之后我不在家,我还得花时间花经历去给他解释。这倒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压迫感,我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
我出门之前管家一再追问我的去向,说是怕沈流深问起来不好交代。看来被沈流深骂了一顿,连她都学聪明了。
陆斐眸色暗了暗,原本脸上的微笑逐渐敛去,显得有些哀伤,“你刚来就着急回去,是因为沈流深吗?他对你好吗?”
我微怔,还未开口,陆斐又自嘲的一笑:“我这话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余?我听陈欢说他让你住在他家的老宅里,还有上次那条项链,也是因为你喜欢。”
心里钝炖痛了一下,有些晃神。从前我们每次吵架时,过后他也是这般神色,明明自己也生气,却拿起无可奈何。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强压下心里的伤怀,我站起身来。
陆斐倏然抓住了我的手,拉我坐下,眸中充满了乞求的神色。
我心软了,重新在位子上做好。
陆斐抓着我的手不肯放,直直看着我,“当年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第一时间回来C城找你,那时我才知道郁家出事,连郁家的房子都已经易主。我到处找你,把你从前喜欢去地方,你所有的朋友,还有你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甚至连沈家我都去找了。可你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后来,我打听到你叔叔一家的消息,我以为你会和他们在一起,就欣喜若狂的赶过去,结果……结果也还是一样。”
我静静听着陆斐的话,那些往事便慢慢的浮上来。那是我这一生之中最黑暗的日子,父亲锒铛入狱,郁乔重病在身。我们身上仅有的积蓄,去掉房租,连吃饭都不够,就更不要说给郁乔治疗。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的游荡,那个时候天很冷,我冻的一直在发抖。我还没有毕业,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根本找不到工作。那时候我心里始终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陆斐也许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带我走,让我依靠。
但终究也只是想象。我在凤凰台门外溜达了三天,直到最后那天郁乔呼吸困难无法支撑,我走投无路,才进了凤凰台。
高贵如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被人捏着嘴巴灌了整整一瓶白酒的感觉。
他更不会知道那些恶心的手是怎样在我身上揉捏把玩,我每天都洗好几遍澡,我自己都恶心自己。
所以,即使他曾经找过我,那又能怎样呢?能颠覆我这三年不堪的日子吗?
“菲菲,如果我早知道你在沈流深身边……”陆斐的声音醇醇,响在耳边。
“即便你知道,你能怎样?”我忍不住打断陆斐的话,“其实比起你说的这些,我更想知道当年。难道你忘了吗,是你亲手把我送给沈流深的。”
陆斐身体僵了僵,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他放开我的手,大口喝了几口冰水才勉强镇定下来,“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一切了吗?
我冷笑几声:“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知道一个原因。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陆斐,你在我那么爱你的时候把我推进地狱,难道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菲菲……”我看到陆斐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他一向是个温润的人,极少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我默默坐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声音:“我们家和沈家的关系很复杂,上一辈的很多事情我也并不完全清楚。大概是五年前,沈流深从他姑姑手里接过沈氏的家业,他掌管沈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陆氏发难。”
陆斐顿了顿,声音微抖,说的格外艰难:“我们家当时的情况,比破产之前的郁家也好不了多少。如果公司破产,我爸……我爸也会跟郁叔叔一样。我去见了沈流深希望他能放过陆家,他……当时……”
我坐在座位上,平静的出乎我自己的意料。陆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流深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他说……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菲菲,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
他再也说不下去,垂着头没有看我,许久没有动。
后面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陆斐把我送上沈流深的床,沈流深放过了陆家。
C城这个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当年郁家出现危机的时候,我的二叔,那时还尚未撕破脸,尚且还是我的二叔,他曾劝爸爸用联姻的方式解决眼前的困境。爸爸拒绝了,他说郁家虽是小门小户,还不至于牺牲我的幸福。
彼时我和陆斐的正在热恋,无瑕关注家里的事情。谁想的到,后来陆斐牺牲了我。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就找个更加有钱的嫁了。反正不是在这里牺牲,就是在那里牺牲。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三年那些如鲠在喉的,不甘的,委屈的,所有的情绪仿佛都随着这口气被我吐了出来。答案都是意料之中的,我不是没有想过,终究只是想要让他亲口告诉我罢了。
陆斐见我不说话,再次紧紧握住我的手,“菲菲,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我没有动,任由他握着,冷静开口:“我记得陆先生从不会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什么?”陆斐怔了一下。
“你不明白吗?陆斐,我早就是沈流深的人了。对于你,我就像是别人用了的东西,这样的郁菲,你还会要吗?”
我看着他的目光黯淡下去,心里最后一个希望也幻灭,死的彻彻底底。
面前摆着一杯橙汁,我端起来一口气喝完,才看向陆斐:“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从前我总是不甘心,想着如果有一天再见,一定要听你亲口说一个原因。其实也想过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我也不傻,家里的情况多少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现在知道了,我可以死心了。”
我从包包里翻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这次陆斐没有拦我,他还沉浸在残酷的往事里。
陆斐和我是一样的人,总是擅长把记忆力不好的事情删掉,以至于面对的时候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以为,我们会就此结束,再见亦是陌路。
但陆斐追了出来,在餐厅门口紧紧拥住我,声音微哽:“菲菲你不要走。我要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会和郁棠分手,我会娶你,给你最好的生活,我的菲菲。”
一句我的菲菲让我眼眶酸涩难忍,终于忍不住流泪。
餐厅外面人群来来往往,有人好奇的驻足多看两眼,但很快又离开,这样的场面,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在上演,大概也都见多了,见怪不怪。
马路对面开来一辆黑色的宾利,速度很快,几乎是冲着我和陆斐开过来。陆斐眼疾手快,揽着我转了个身,那辆车,几乎是擦着陆斐的手臂过去的!
汽车戛然而止,我突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这辆车我太熟悉了,我和沈流深重逢后的第一次车震就在这辆车上。
车门同时被打开,副驾驶位上,陈欢探出身体款款下车。她的目光掠过我,带着讥讽与不屑又有几分不甘,得意道:“这不是郁小姐吗?刚才我还和流深说你自己在家太闷,要他多带你出来吃吃饭饭逛逛街,看来真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这不是有人陪着嘛,初恋情人,真是美好!”
沈流深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绪,他缓缓走过来,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坎上。
大庭广众之夏,他应该不会打我吧?
“流,流深,你,你怎么来……了?”我心虚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
陆斐侧身挡在我面前,语声如冰:“你要干什么?我和菲菲只是吃个饭而已,就算他是你的妻子也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更何况,她还不是你的妻子!”
沈流深不怒反笑,淡声道:“没什么,没想到这么巧,能这里遇到陆总。”他抬眸看了一眼眼前饭店的招牌,又回头看了一眼陈欢,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唇畔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陈欢这地方选的不错,的确不错!如果陆总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
陆斐冷笑:“沈先生这么好的兴致?”
沈流深笑意更浓:“当然。”
他说完偏头看我,柔声问:“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
他对我伸出手,“走吧,去吃饭。”
我向他走过去,他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他越是这样,我心里愈发觉得惊悚,他一定是个假的沈流深!
可远处陈欢脸色难看,精致的眼容也没有遮住她眸中火一般的嫉妒。
我很顺从的把手递给沈流深。
“菲菲!”陆斐在身后不可置信的唤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我也不敢回头。
我一定是被沈流深养出了一身奴性,所以我才这么怕他。
对,一定是这样!。
他还像我记忆中一样挺拔俊朗,笑起来的时候好比冬日里暖暖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安全。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时间很紧,一会就要走。”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陆斐说。
我出来之前沈流深已经走了,但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回去之后我不在家,我还得花时间花经历去给他解释。这倒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压迫感,我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
我出门之前管家一再追问我的去向,说是怕沈流深问起来不好交代。看来被沈流深骂了一顿,连她都学聪明了。
陆斐眸色暗了暗,原本脸上的微笑逐渐敛去,显得有些哀伤,“你刚来就着急回去,是因为沈流深吗?他对你好吗?”
我微怔,还未开口,陆斐又自嘲的一笑:“我这话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余?我听陈欢说他让你住在他家的老宅里,还有上次那条项链,也是因为你喜欢。”
心里钝炖痛了一下,有些晃神。从前我们每次吵架时,过后他也是这般神色,明明自己也生气,却拿起无可奈何。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强压下心里的伤怀,我站起身来。
陆斐倏然抓住了我的手,拉我坐下,眸中充满了乞求的神色。
我心软了,重新在位子上做好。
陆斐抓着我的手不肯放,直直看着我,“当年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第一时间回来C城找你,那时我才知道郁家出事,连郁家的房子都已经易主。我到处找你,把你从前喜欢去地方,你所有的朋友,还有你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甚至连沈家我都去找了。可你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后来,我打听到你叔叔一家的消息,我以为你会和他们在一起,就欣喜若狂的赶过去,结果……结果也还是一样。”
我静静听着陆斐的话,那些往事便慢慢的浮上来。那是我这一生之中最黑暗的日子,父亲锒铛入狱,郁乔重病在身。我们身上仅有的积蓄,去掉房租,连吃饭都不够,就更不要说给郁乔治疗。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的游荡,那个时候天很冷,我冻的一直在发抖。我还没有毕业,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根本找不到工作。那时候我心里始终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陆斐也许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带我走,让我依靠。
但终究也只是想象。我在凤凰台门外溜达了三天,直到最后那天郁乔呼吸困难无法支撑,我走投无路,才进了凤凰台。
高贵如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被人捏着嘴巴灌了整整一瓶白酒的感觉。
他更不会知道那些恶心的手是怎样在我身上揉捏把玩,我每天都洗好几遍澡,我自己都恶心自己。
所以,即使他曾经找过我,那又能怎样呢?能颠覆我这三年不堪的日子吗?
“菲菲,如果我早知道你在沈流深身边……”陆斐的声音醇醇,响在耳边。
“即便你知道,你能怎样?”我忍不住打断陆斐的话,“其实比起你说的这些,我更想知道当年。难道你忘了吗,是你亲手把我送给沈流深的。”
陆斐身体僵了僵,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他放开我的手,大口喝了几口冰水才勉强镇定下来,“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一切了吗?
我冷笑几声:“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知道一个原因。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陆斐,你在我那么爱你的时候把我推进地狱,难道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菲菲……”我看到陆斐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他一向是个温润的人,极少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我默默坐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声音:“我们家和沈家的关系很复杂,上一辈的很多事情我也并不完全清楚。大概是五年前,沈流深从他姑姑手里接过沈氏的家业,他掌管沈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陆氏发难。”
陆斐顿了顿,声音微抖,说的格外艰难:“我们家当时的情况,比破产之前的郁家也好不了多少。如果公司破产,我爸……我爸也会跟郁叔叔一样。我去见了沈流深希望他能放过陆家,他……当时……”
我坐在座位上,平静的出乎我自己的意料。陆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流深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他说……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菲菲,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
他再也说不下去,垂着头没有看我,许久没有动。
后面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陆斐把我送上沈流深的床,沈流深放过了陆家。
C城这个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当年郁家出现危机的时候,我的二叔,那时还尚未撕破脸,尚且还是我的二叔,他曾劝爸爸用联姻的方式解决眼前的困境。爸爸拒绝了,他说郁家虽是小门小户,还不至于牺牲我的幸福。
彼时我和陆斐的正在热恋,无瑕关注家里的事情。谁想的到,后来陆斐牺牲了我。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就找个更加有钱的嫁了。反正不是在这里牺牲,就是在那里牺牲。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三年那些如鲠在喉的,不甘的,委屈的,所有的情绪仿佛都随着这口气被我吐了出来。答案都是意料之中的,我不是没有想过,终究只是想要让他亲口告诉我罢了。
陆斐见我不说话,再次紧紧握住我的手,“菲菲,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我没有动,任由他握着,冷静开口:“我记得陆先生从不会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什么?”陆斐怔了一下。
“你不明白吗?陆斐,我早就是沈流深的人了。对于你,我就像是别人用了的东西,这样的郁菲,你还会要吗?”
我看着他的目光黯淡下去,心里最后一个希望也幻灭,死的彻彻底底。
面前摆着一杯橙汁,我端起来一口气喝完,才看向陆斐:“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从前我总是不甘心,想着如果有一天再见,一定要听你亲口说一个原因。其实也想过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我也不傻,家里的情况多少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现在知道了,我可以死心了。”
我从包包里翻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这次陆斐没有拦我,他还沉浸在残酷的往事里。
陆斐和我是一样的人,总是擅长把记忆力不好的事情删掉,以至于面对的时候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以为,我们会就此结束,再见亦是陌路。
但陆斐追了出来,在餐厅门口紧紧拥住我,声音微哽:“菲菲你不要走。我要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会和郁棠分手,我会娶你,给你最好的生活,我的菲菲。”
一句我的菲菲让我眼眶酸涩难忍,终于忍不住流泪。
餐厅外面人群来来往往,有人好奇的驻足多看两眼,但很快又离开,这样的场面,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在上演,大概也都见多了,见怪不怪。
马路对面开来一辆黑色的宾利,速度很快,几乎是冲着我和陆斐开过来。陆斐眼疾手快,揽着我转了个身,那辆车,几乎是擦着陆斐的手臂过去的!
汽车戛然而止,我突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这辆车我太熟悉了,我和沈流深重逢后的第一次车震就在这辆车上。
车门同时被打开,副驾驶位上,陈欢探出身体款款下车。她的目光掠过我,带着讥讽与不屑又有几分不甘,得意道:“这不是郁小姐吗?刚才我还和流深说你自己在家太闷,要他多带你出来吃吃饭饭逛逛街,看来真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这不是有人陪着嘛,初恋情人,真是美好!”
沈流深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绪,他缓缓走过来,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坎上。
大庭广众之夏,他应该不会打我吧?
“流,流深,你,你怎么来……了?”我心虚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
陆斐侧身挡在我面前,语声如冰:“你要干什么?我和菲菲只是吃个饭而已,就算他是你的妻子也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更何况,她还不是你的妻子!”
沈流深不怒反笑,淡声道:“没什么,没想到这么巧,能这里遇到陆总。”他抬眸看了一眼眼前饭店的招牌,又回头看了一眼陈欢,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唇畔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陈欢这地方选的不错,的确不错!如果陆总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
陆斐冷笑:“沈先生这么好的兴致?”
沈流深笑意更浓:“当然。”
他说完偏头看我,柔声问:“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
他对我伸出手,“走吧,去吃饭。”
我向他走过去,他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他越是这样,我心里愈发觉得惊悚,他一定是个假的沈流深!
可远处陈欢脸色难看,精致的眼容也没有遮住她眸中火一般的嫉妒。
我很顺从的把手递给沈流深。
“菲菲!”陆斐在身后不可置信的唤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我也不敢回头。
我一定是被沈流深养出了一身奴性,所以我才这么怕他。
对,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