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箭雨过后,女直骑兵损失二百余人,钠合钝恩和蒲察婆罗畏知道中计了。
    看到前面后侧翼冲杀出来的奚人骑兵,二人同时选择了下马步战,将战马驱赶对冲抵消居高临下冲杀来的敌人。
    女直骑兵应变得当反应迅速,颇让信安军有点措手不及,而且和西夏的步跋子比起来,女直人的步卒野战能力似乎更胜一筹,完全无惧冲杀来的信安军骑兵。
    卢俊义虽然有些诧异,但没有改变既定策略,五百骑兵不计损失硬冲过去,和钠合钝恩的女直步卒展开了厮杀。
    刘唐在侧翼面对的是蒲察婆罗畏的人马,如两辆奔驰的汽车狠狠对撞,贴身肉搏鲜血飞溅。
    吴用站在半山腰,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战场的形势,观察着女直人的战力,第一个评价就是劲敌。
    女直人不但骑兵战斗技巧娴熟,野战更比信安军略高一筹,如果不是信安军设伏掌握了主动打了女直人一个猝不及防,这一战胜负还真不好判断。
    其二是女直人的悍勇罕见,简直就是一个个山林里的猛兽,当兵作战的能力比信安军人马强了许多。
    悍不畏死不说,即便要死也要拉一个信安军垫背,生猛的令人倒吸凉气。
    不过和信安军相比,女直骑兵也不是没有缺点,第一个就是协同能力差的很,以个人勇武为主。
    一旦士气低落或者阵列出现缺口,很容易被压制,第二就是装备差了不止信安军一筹。
    基本上穿戴的都是皮甲,甲胄的坚固和兵器的锋利程度无法一两下破开信安军的甲胄。
    吴用觉得以信安军现在的战斗力,和女追骑兵相比平分秋色,而这次战斗因为信安军准备充分,胜利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会折损多少人马。
    正如吴用所料,女直人的战斗力十分顽强,又有极其丰富的野战经验。
    第一波被信安军射杀了二百多人没有一点骚乱和崩溃的迹象,只是多了一些咒骂言语,大多是痛骂奚人的污言秽语。
    卢俊义很快下令变换战阵,十几人组成一个鸳鸯阵,开始穿插分割,以战阵配合压制女直人的野战勇武。
    卢俊义手持长枪,迎面遇到的是女直猛将钠合钝恩。
    钠合钝恩手里使用的兵器是狼牙棍,本想仗着自己膂力过人,将对面一看就是奚人主将的人一棍子打死。
    但是棍棒相交,当啷作响,钠合钝恩双臂瞬间一麻,狼牙棍险些脱手而飞,对面奚人主将的力气竟然比他还强了几分,险些吃了大亏。
    卢俊义呼了口气,纯以力气论,他不比对面的女直将领强多少,只是招式和巧劲加成而已,顿时收起轻敌之心。
    长枪施展的仿佛出水蛟龙,招式连绵不绝,彻底将钠合钝恩压制。
    这支女直人马主将一个照面就被卢俊义射杀,失去了统一指挥只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但即便如此,仍然给信安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刘唐手里双刀上下翻飞,已经斩杀了五六个敌人,正杀的兴起,被蒲察婆罗畏逮着捉对厮杀,倒是斗了个势均力敌,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生死。
    女直人两个将领被卢俊义和刘唐拖住,只剩下单兵勇武可依,很快被信安军的鸳鸯阵给穿插切割成一处处小战场。
    信安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往往是十几个人合围五六个人,女直人战死者越来越多,胜利的天平开始向信安军倾斜。
    蒲察婆罗畏一招逼退刘唐,回首对钠合钝恩大喊道:“撤,朝高儿河那边撤退,奚人诈降设伏,不宜再次和奚人力战,先杀出重围再做计较。”
    钠合钝恩高声回应,二人的想法不错,却不知正中卢俊义和吴用下怀,战场缓慢的朝高儿河方向转移。
    卢俊义见女直人进入到了对信安军更有利的地方,终于施展出鸳鸯阵最富战斗力的打法。
    长杆狼铣扒拉着,扰乱女直人的背靠背圆阵,钩镰枪不时将女直人钩倒,长枪兵紧跟着突刺,漏网的则被后面的刀斧手补刀。
    刘唐那边同样的打法,甚至更加犀利,两刻钟不到就将七百多人女直骑兵消灭到只剩下二三百人。
    面对这种高度配合协同,十几个人近乎一个整体的战法,女直人彻底被打懵了。
    与此相对的是女直人的悍勇发挥到极致,往往以命搏命,宁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在信安军军兵身上砍一刀,刺一枪,导致信安军的战损增加到三成。
    当女直人只剩下一百多人的时候,蒲察婆罗畏终于和钠合钝恩汇合在一起。
    蒲察婆罗畏身上中了一刀一箭,自知杀出重围无望,用手猛地一推钠合钝恩,“你带着人跳河逃走,回去禀报大帅,我留在断后。”
    钠合钝恩看着奚人还有五六百,死战到底也只能是死,他深深的看了蒲察婆罗畏一眼,“我若得活,汝妻子吾养之。”
    蒲察婆罗畏带着身边的五六十人,抱着必死之心抵挡着信安军的鸳鸯阵。
    钠合钝恩则带着没有受伤的三十多人,不要命的冲向高儿河,最终逃脱出去的只有钠合钝恩一人。
    卢俊义一枪刺穿蒲察婆罗畏的胸口,枪尖透胸而过,挑飞了这员女直猛将,回首瞪视刘唐,“为什么放跑了那个女直将领?”
    刘唐双手一摊,“吴用让我们放几个女直人回去,结果杀的兴起,我见大家都忘了,只能把那个家伙放跑,没有一个活人回去报信,怎么给古尔班拉仇恨啊!”
    卢俊义闻听一愣,这才发现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女子人,再看看随自己出战的信安军,立即明白了症结所在,这是杀红了眼,只记得杀敌忘了事先的吩咐和计划。
    信安军施行的是军将轮换领兵,但卢俊义对这一千信安军骑兵大多认识,不认识的也脸熟面善,此刻停止了呼吸的信安军骑兵多达四百余人,受伤的也有二百多。
    “把死去的袍泽找出来带回船上,受伤的就地缝合包扎上药,两刻钟后撤退。”卢俊义鼻音沉重的宣布这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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