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道士!什么风把你出吹来了?”显然这个老先生和老头子是旧相识,而且挺熟络的。
    “嘿嘿,找到个冤大头请我喝酒,当然一下子就想到你这边了。”很明显,我就是那个冤大头,老头子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老先生则很同情的看了我一眼,隐约觉得今晚荷包得剧烈的瘦一次身。
    老头子介绍说,这个老先生姓杨,叫杨顶,以前是五台山出家的,法号智成,后来遇见个女香客,一下子动了凡心,就还俗下山想要成个家,但是没想到,喜欢的女香客,居然是个同性恋,最后伤心欲绝又跑回去当了和尚,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山上的师傅再也不收他了。
    这个老宅子是他家的祖产,现在已经值好几个亿了,但是杨老先生就是不卖,在这里开了一个酒肆,专门接待喜欢清静喜欢喝酒的人。后来名声传开了,很多喜欢附庸风雅的大老板上门喝酒,老先生也非常会搞噱头,每年限量供应纯手工酿造的酒。
    一来确实有点儿手艺,说是在寺里藏经阁的古籍上学来的酿酒方法,二来h市喜欢装b附庸风雅的人实在太多,一来二去的,老先生的酒已经被炒到天价了。
    一听是天价,我心里就发凉,多高的价格能是天价,几亿的房产不卖,守着这么一个冷清的酒肆,这酒肆得赚多少钱,就我那点存款,在h市恐怕连一个卫生间都买不起,今天居然被眶到这种地方来做冤大头。
    头上冷汗直流,老头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放心吧,刚才是逗你玩儿的,我和这秃驴交情挺深的,每年虽然他的酒都不够卖的,但是总会留一壶朋友上门来喝,是不要钱的。”
    老头子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杨老先生也笑呵呵的看着我,这一个和尚一个老道,当真是都不太正常。
    杨老先生领着我们往里走,悠长深邃的门厅,又窄又暗,出了门厅豁然开朗,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酒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非常沁人心脾的酒香,闻着都有些醉了。
    再往里就是屋子了,屋子里掌着灯,已经有客人在了,推门进去,屋子里面是那种标准的古宅的布局,中间是正厅,有牌匾对联字画什么的,只是两边都用屏风隔了开来,屏风后面安排了座位,靠窗,窗外就是池塘,对着池塘吃酒,才有诗意。
    杨老头没有把我们安排在大厅里,而是带我们到了后面的厢房,走过回廊,九曲十八弯的,这里让我想起了y市的著名景点,个园。
    厢房一间连着一间,大部分都长着灯,现在是杨老头下半年出酒的日子,所以客人格外的多,酒不多,基本都是拍卖,价高者得。这就没有上限了,原本是为了附庸风雅,如果两个附庸风雅的人聚在了一起,那就变成斗富了。
    杨老头从来没说自己的酒肆是件风雅的事情,所依他也不拒绝别人给他塞钱,他不贪钱,但是别人送来的,干嘛不要呢。
    经过一间厢房的时候,里面的客人发出一阵笑声,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门窗又都紧闭着,看不见脸,我想看个究竟,但是老道催的紧,只能快步跟上去。
    厢房不大,古色古香的,谈不上多精致,但是该有的韵味都有了,大概早些年那些文人墨客在自己的宅子里自斟自饮也就是这么个把式。
    杨老先生有三种酒,米酒白酒和黄酒,这米酒黄酒自然不用说,是我们国家自古就有的,白酒则是北宋时期从西域传过来的,主要还是一种蒸馏提纯的手法。相传最早的白酒酒窖是水井坊,这个地方现在被当做一个白酒的品牌售卖着。
    杨老头介绍说,他的白酒和别人的可不一样,当年西域传来的典籍当中,就有一种特别的酿酒手法,酿的白酒虽然不如传统蒸馏出来的那么烈,但是滋味却非常的特别。我们自然是要这种酒了。
    一壶酒,两碟子小菜,再来些花生米,三个人围着圆桌坐定下来,杯中倒满,还没靠近闻,酒香就已经灌满了我的鼻腔,虽然并不嗜酒,但是这酒确实有他吸引人的地方。
    我也不敢先喝,只能学着两位老先生的样子,按照古人喝酒的礼节来。老头子介绍,古人喝酒有四个步骤,拜,祭,啐,卒爵。
    老头子也不多说,亲自演示起来。只见他起身,恭敬的对杨老头行了一个礼,然后拿起杯子,泼在地上,随即杨老头又给他满上。老头子举起酒杯在嘴边押了一小口,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最后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拜就是拜谢,祭就是感谢大地上苍的养生之德,啐就是平常,然后夸赞主人的慷慨,最后就是一饮而尽,表示尽兴。我看的很是高兴,怪不得有钱人喜欢过来,在这里喝酒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古人当真比我们现在的人要礼貌许多,就连喝酒都带着敬畏之心,或许我们追求的所谓文艺,在古时候不过是一种常态罢了。
    我学着老头子的样子也来了一变,有些蹩脚的地方老杨都好心的指正我,比如作揖的细节,赞美该说什么话之类的,有些繁琐,但是颇为有趣。
    吃着小菜,品着酒,虽然老头子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和老杨在一起虽然偶尔斗嘴打趣,但是大部分时候还真是一副高人的做派,他们之乎者也的聊着,我一句都听不多,大概都是一些佛家道家的东西,都是文言文的,我差不上嘴,只能闷头品我的酒。
    “老道啊,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啊?”终于话题开始常态化了。
    “不是,姑且算是小友一个吧。”老头子的话让我很受用,他说我是他朋友,那么我们平辈,尹剑以后就是我孙子辈的了,心中不住的窃喜,恨不得把这一幕派下来发给尹剑看。
    “那姑且也当小友一个,敬你一杯吧。”杨老先生举起酒杯递到我面前,受宠若惊的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慌忙的站起来,也举起酒杯碰了过去。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道:“既然是朋友,就是平起平坐的,你这站起来接酒,显然是唐突了。”
    我心里不住的打鼓,当真莫名其妙的和这两位成了朋友,不知道会不会折寿啊,拎起来这两位都可以做我的爷爷了。
    “晚辈何德何能,能和二位高人成为朋友。”玩笑归玩笑,当真动真格的时候,我还是怂了。
    “小友不必过谦,那日在宴会之上我就看你不是凡胎,日后必有一番大的作为。”老头子一脸的正经,不像是在埋汰我。
    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真是神棍算命么,看来我那五千块钱算是花在这里了,换来这么一句没有由头的话。
    老头子看出了我的质疑,但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脸上乐呵呵的说道:“你当我是唬你么?”
    我一脸的尴尬,被人抓现行的感觉不好受,而且是在这两位面前。但是老头子耐心的解释了他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他说那天在场的都是一些大人物,他心里是明白的。就我一个都算不上是官儿的人,在人群里穿的那么邋遢,但是淡然自若不悲不亢的周旋着,显得游刃有余,这种表现,而且又能依附尹家,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时间也印证他的观点,我看中的尹家上位了,齐瑶也被我搞垮了,虽然明面上算不得是我的功劳,但是扳倒这么一个大老虎,也算是为百姓造福了。当时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监狱的主任,竟然能扳倒土皇帝一样的存在,这种魄力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听完了老头子的解释,我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这一通夸让我很受用。但是转而便是一阵苦笑,话是不错,但是我还是一个连房子车子都没有的穷光蛋。
    “小友不必在意桃花上面的那点儿事情,你现在专心于事业,今后有的是桃花运。”老头子这番话让我心里一惊,难不成他真的能掐会算?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正在想女人的事情。
    顿时我对他们两位的敬畏之心有多了几分。正想的出神,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轻轻的扣了三下。
    老头子说,敲门千万不能急,不能连续很用力的敲,古时候只有报丧才是这么敲的,所以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很急促的敲门是非常不恭敬的。显然门外这位,还是非常有礼节的。但是最让我在意的却是,这个声音,就是我刚才没有想起来是哪一位的那个人。
    “进来吧,门没插上。”老杨头回应到。
    吱呀一声,门被推来了,进来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穿的很简约,但是绝对不简单,都是名牌儿。仔细一看,居然是那天在市政大楼开动员大会的新市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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