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向着君临、长安、平江三人跑过来的,说是一个人,却也不是,遥远的只能看见一个翠绿的物体,坐在一只野猪身上奔过来……
    君临微不可闻的叹气,道:“今日的清静没有了。”
    平江看了看本以为无人打扰的二人,面容表示同情。
    而长安则搭着手掌,眯着眼睛看着那怪异的东西,逐渐跑到近前,才认出了来人。
    原来是一个身着翠绿缎子面锈红花衣袍的男子骑在一个魁梧大汉脖子上,那大汉一路跑过来,直直的震得这两旁树上的鸟儿就惊飞了起来。
    长安瞪着俩眼睛,呆滞的看着那花哨男子从那大汉身上下来,娇滴滴的拿出铜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满的说道:“君无情,你是犯了什么病,忽然要住在这深山老林里?”
    还未等君临答话,长安吃吃的试探问道:“翟公子?”
    那花哨男子这才注意到被君临挡在身后的长安,顿时大叫着,望着君临不敢置信的问道:“君无情,别告诉我,你有女人了……你不会是想要带着她在这里过日子吧?”
    君临淡淡的扫了一眼他,显然不喜欢他聒噪的样子。
    长安见那翟公子没有认出自己,便又上前一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道:“翟公子,是我……你不记得了?帝都城风月居……”
    那话一出,那花哨的男子才从刚刚玩味的注视长安变成认真的表情,凝视了许久,啪的一声他拍了一下大腿,道:“你是帝都第一公子,常公子?你是……美人儿?”
    那话一出,惹来君临的不满,在这个没品位的人眼里所有的姑娘都有一个代名词,就是美人儿,这美人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凭空的多了几分不正经。
    平江看出了君临的不悦,忙说道:“耀侯爷,姑娘是阁主未过门的夫人。”
    平江的话意欲提醒他不要太造次。
    听到了平江对那花哨男的称呼,长安一愣,平江忙介绍道:“姑娘,这位是阁主的好友,南楚的耀侯爷。”
    翟光?耀侯爷?
    就是那个传说中南楚皇室中最大的败笔,凌耀,耀侯爷?据说他是南楚皇帝第七个儿子,三岁作诗,五岁写文章,十岁议国事,深得南楚皇帝喜爱,取名耀,寓意为耀眼夺目、皇室宗耀,却不想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性情大变,整日沉迷女色,喝酒赏乐,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成了一个扶不上墙的泥巴,为此南楚皇帝还阴郁了许久。
    这些也都是各地风月居上报给玲珑的消息,玲珑当作趣事讲给长安听的,不想这堂堂的南楚耀侯爷,竟真的是这般样子。
    那凌耀看着长安正面带笑意的打量着自己,自顾自的摇着美人扇探究的围着长安转了三圈,然后啧啧舌头,感慨的说道:“以前我就在想,这君无情真的对美人儿不感兴趣?原来是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人啊……常姑娘真是风华绝代……不如撇了那君无情,跟了本侯如何?”
    说那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不断地向长安放着电。
    “耀侯爷!”平江看着阁主的脸色越来越坏,生怕这个没有丝毫武功的耀侯爷被阁主打伤,赖着不走……
    “平有病,你吼什么吼,本世子和常姑娘本就认识,开个玩笑而已。”凌耀摇晃着脑袋上的红色冠球,撇着嘴巴说道。
    “君无情?平有病?”长安好笑的念叨着。
    那凌耀来了精神,说道:“一个从不亲近美人,不是无情是什么,另一个呢还学着主子一样,不是有病是什么……”
    听罢凌耀一板一眼的解释后,长安哈哈的大笑,果真有这主仆二人的地方,便喜感极了。
    只是凌耀的话音刚落,君临便一闪身,扯着他的衣领子一扬手,扔了出去,凌耀那聒噪的声音也随之慢慢飘远。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那壮硕的野朱敏捷的脚尖点地,飞奔出去,在那凌耀落地前已然站到了他的身下,一伸手将他稳稳的接住。
    那样快的身法,直看得长安呆住了,倒是君临和平江都似习惯了一般。
    平江呵呵笑的有些无奈,自言自语道:“若是没有朱野,他怕是早就死在了那张嘴上……”
    一转眼,野朱便抱着凌耀飞奔回来,轻手轻脚的将他放下,面色如常,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真叫长安拍手称奇,第一次见面这凌耀自称翟光时,长安已然觉得他不是寻常人,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南楚侯爷,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君临付负手,看着那眼睛还瞄着长安的凌耀,嫌弃的问道:“没有尾巴吧?”
    凌耀一听君临那话,自信的说到:“野朱的轻功可是不比你们二人差,岂会有尾巴。”
    君临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平江道:“我离开的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若是某天中阁老发现了,便将此信交给他。”
    平江接过君临手里的信封,脸上有些忧虑,吞吐的说道:“中阁老他不会……”
    “所以这个地方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平日里你们也尽量不要过来,阁里的人找不到这里。”君临沉沉的说着。
    凌耀把玩着美人扇,难得认真的说道:“那日收到你的来信,还以为你说笑,不想你还真放下权势,到这迷踪山里隐居了,真是让凌耀刮目相看。”
    长安听了凌耀的话,柔情如水的看着君临,眼里的深情更浓郁了几分,一个为了自己可以放弃权势的男人,定然会爱护自己如珍宝。
    长安轻柔的将长安搂进怀里,面容苍窘,呢喃的说着:“只希望这隐居的生活过得长久一些……”
    凌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背负的东西太多,除非你死了,否则中阁老终究会找到你。”
    那话说的长安心里直发凉,君临分明是那堂堂逍遥阁阁主,却依旧身不由己,这样安稳的日子似乎早晚会没有……想到这些,长安心里不安起来。
    长安拉着君临的衣袖,盈盈如水的眼眸,柔声问道:“我们……今晚成亲好么?”
    君临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抚的摩挲着她的后背,微笑道:“好。”
    凌耀看着那样表情温柔至极的君临,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层,吃味的说道:“看来我倒是没机会了……”
    君临和长安、凌耀三人正说着话,平江同野朱已然开始忙活起来,长安看那阵势,是要建房子。
    长安忙来了兴致,四处环顾着,然后脆生生的问君临:“我们可以把房子建在树上么?”
    君临眉头一挑,凌耀拍手道:“这个主意倒是新鲜。”
    长安将自己的想法同几个人讲完后,君临思索了一下,觉得长安所说的树屋倒是新奇。
    几个人便开始动起手来,找了一处最为粗壮的参天大树,那树足足需要三个人手拉着手才能抱得住,少说也有上百年的树龄了。
    在那大树三米多高的分叉处,用人腰身粗细的树木架起了一处宽阔的空间。
    凌耀和野猪是有备而来,绳索工具一应俱全,只是根本不用什么利器,单凭野朱一人便可,那腰粗般的大树,他环手一把,大吼一声便连根拔起……真乃神力。
    长安悠然的坐在花丛中,看着树上几个男子忙活的身影,平江动作敏捷,野朱力气无穷,让长安没有想到的是君临做起这些粗活来却也得心应手,丝毫没有不适,而那花哨的凌耀拖着翠绿的衣袍,也是忙前忙后,好不勤劳,丝毫没有皇家子弟的矫揉造作。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那漂亮的书屋便搭建成了,长安顺着从上面伸展下来的绳梯爬上了树屋,顿时,满眼的惊喜和雀跃。
    长安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采飞扬,倒是让君临心里满足极了,只要她喜欢,那便是很好。
    看着长安兴奋的摸摸这里,看看哪里,脸露出满足极了的生动表情,惹得凌耀咂舌:“长安你可真是一个奇女子,一个树屋便能让你如此欢喜,果真心如止水,无半点杂质。”
    君临挡在了凌耀那炯炯的目光,凌耀今日才见得这君无情是一个醋坛子,多看他没过门的夫人一眼,他都想要杀人一般。
    野朱和平江去城里买些日用品,而剩下的几个便在这树屋上透过树叶的斑驳欣赏那即将要落下去的红红的太阳,真是美极了。
    长安的脸上被那落日镶嵌上了一圈好看的金边儿,她扬起嘴角,轻声的说着:“一辈子住在这里……多好。”
    身后的两个男人没有人言语,君临抿着嘴唇,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而凌耀更是知道,他逍遥阁的阁主想要隐居,这江湖怎会同意?
    天色将晚时,平江和野朱回来了,从远处看,那野朱活生生跟一个大象一般,身上背了好几个袋子,眨眼间便飞身到了树屋下。
    几个人下了树屋,那将黒的夜晚里,开始还是星星点点,后来便成群结队的光亮飞舞在几个人周围。
    是萤火虫。
    那萤火虫飞舞在那花丛中,长安清灵灵的笑了,跑过去,采了花,编了一个两个花环,一个戴在自己头上,另一个戴在君临头上,那萤火虫便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纷纷落在那花环上,一闪一闪,漂亮极了。
    就在凌耀、平江和野朱还有那天上中皎洁的夏月,空中闪烁的萤火虫的见证下,长安和君临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妻。
    那样简单而庄重的仪式,长安凝望着戴着落满萤火虫花环的冷峻男子,温柔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共赴余生。”
    “共赴余生!”君临誓言般的深深的说着。
    说完那话,便一把将长安抱起,飞身上了树屋,留下树下三人。
    凌耀失落的摇摇头,然后对着平江和野朱说道:“走吧,人家洞房了。”
    说着,拉着二人一路唱着小曲儿,离开了。
    而此刻那点着红烛的树屋里,照亮了君临那泛红的脸和那漆黑而带着欲望的眼眸。
    他快步的将长安放在床上,栖身压了上去,浓重的呼吸扑在长安的脸上,压抑的沙哑的声音响起:“夫人……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君临一伸手,将长安的衣襟撕开,露出大片的雪色皮肤,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凝视着长安,急促的询问:“可以么……”
    长安娇羞的点了点头,顿时君临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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