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是大爷这句话,不仅是适用于芸厢凤阁这种地方,江耕耘想不到,合适的衣服她们都能弄到,而且看上去还很合身,只是显得浮华了。
    江耕耘洗了澡修了面换了衣服,一扫连日的埋汰,整个人瞬间就变得十分精神,而且衣服华贵,更像是年轻公子哥,和他背着的两把剑的剑客形象,有些冲突。但他并不在意,他总不能把自己的藏龙刀或者是郑浩然的浩然长剑放在这里吧,这里龙蛇混杂,要是被偷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其实逛青楼妓院,对男人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这种大众趋势下,要是谁没去过,似乎才是一件可耻的事。江耕耘并不清楚魏三刀是独自洗澡还是鸳鸯浴,说实话魏三刀跟了他这么久,一直任劳任怨实实在在,倒没给他放个假,江耕耘心想,今天就权当给魏三刀放个假,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于是他不等魏三刀,独自转悠了起来,他们处在三楼,眺望而下能见楼下热闹的气氛,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似乎都是为了一睹菡萏姑娘的尊容。
    整个凤阁,是一个四合院的风格,四面都是四层高的木楼,每一面皆有一个楼梯,上下十分方便,而四面皆由走廊联通,可以从不同方位观察下方舞台。四合院的中间,就是放着一个舞台,一楼是大厅,每一面都摆着酒桌,几乎都能看清舞台。而四合院的顶部,有木头架子架成了一个更高的屋顶,从外面看就显得更加壮观,但屋顶上,盖的不是绿瓦,而是透光的琉璃,琉璃是青黄色,在白天,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奇特。此时黑夜当空,也就显得一片漆黑。
    而这里的每一栋每一阁,都极显奢华之态,灯红酒绿,处处都是奢靡之风,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凤阁的消费并不低。即使他花费了十两银子,也不过抵了两间中等的房间和衣服,若要继续喝花酒,甚至姑娘作陪,那就还要继续掏腰包。
    四楼像是贵宾房间,需要花费更多的银子才能上去,而二楼围着舞台是一圈贵宾台,专门为很好的观赏而设计,往往价高者得。像江耕耘这种既无地位又没钱的,自然只能和大厅里的众人一样,处在一个喧嚣的环境。
    那个久闻不见的菡萏姑娘似乎快要出来了,此刻舞台上,已经有了一系列节目,像是大餐前的开胃小菜,使得气氛越加活跃。江耕耘决定到大厅里面去吃点东西,正好凑凑热闹。
    下了楼坐下,江耕耘随便点了一些吃的,喝着酒,吃着菜,十分的享受。但他只身一人,又无姑娘相伴,使得他的形象,和整个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他的面孔不算帅气,但精神干练,却是不丑,而身上也没有让人敬而远之的气味,以至于早有人注意到了他。江耕耘也感觉到了很多异样的眼光,似乎从许多大老爷们的眼中,看出了他们想要说出来的话:来芸厢凤阁不为姑娘只为了吃饭?真是傻子!
    但江耕耘却怡然自乐,人分三六九等,如果他和这群人一样玩乐,那他就成了这一类人,也就不会有更多的成就。但他明显感觉,有一桌人都在看他,也同样是群大老爷们。他们或许都是这大厅里的另类,江耕耘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见江耕耘在看,这群人立马回过头,装作随意。江耕耘只能看见几个背影,但看身形,他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味道,可也仅仅是心中片刻的感觉。
    见江耕耘在看,这群人中一个白净的小哥小声对着同伴问道:
    “他没在看了吧,我们会不会被认出来了?”
    另一个年纪似乎更小的小哥说道:
    “没有,我们都这样了,他哪里认得出来。”说完,他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确认一番,江耕耘似乎吃的正香,对他们不再理会。“不过,我们真有必要这样吗?”
    年轻小哥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再看看众人的打扮,这可一改了往日的形象,而且是天差地别,他若是和众人走散,怕是都认不出。
    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男人说道:
    “这不都是我……她非要这样吗,搞得像要捉奸似的。”
    那白净小哥听后想骂人,可觉得这样动作会很大,便立刻制止了,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说哥,你还是我亲哥吗?最开始是你也想进来的好不好,现在不也满足你了吗?”
    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说道:
    “好了好了,我觉得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好。我觉得事情不会是我们之前想的那样,你看现在他不也是一个人吗,那些庸脂俗粉,他可一个都看不上呢。”
    那个最小的小哥说道:
    “那是,我……他怎么会看的上这些人呢,我都看不上,我朵儿姐早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了。”
    那个白净小哥一听,脸蛋不由泛出红晕,就像喝下二两小酒不胜酒力。原来,这四个人,竟然是乌拉拉朵儿一行。白皙小哥是乌拉拉朵儿,最年幼的是吕子辰,稍微长一些的是张异,至于最中年男人,则是罗行舟。
    他们一行四人,在乌拉拉朵儿和吕子辰的强烈要求下,罗行舟成了他们的看护人,带着三个半吊子,开始了闯荡江湖。而罗行舟在那味“金童子”的药引下,成功治愈了多年的顽疾,武功修为也直接是达到了气化外形,再加上这么久的恢复磨合,武功更是恢复到了顶峰,比他娘崔雪娥还要厉害上几分。所以有他保驾护航,一路几乎很安全。
    而虽说三人是半吊子,但半吊子这个称谓,还是送给张异最合适。张异对习武真是没有兴趣,也没什么天赋,他被安排和吕子辰一起学习,可这么久的苦修,收获最多的,不过是身体变的强壮了些,江湖故事听的多了些,甚至他听故事的兴趣都远远的大于习武,而他的脑袋灵活,嘴巴溜,几个月下来,他似乎已经为自己的将来规划了一件挣钱的差事,他认为自己以后可以开个茶馆,然后客串一把说书先生,就说听到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江耕耘的故事,他认为到时生意一定爆满。
    至于乌拉拉朵儿和吕子辰,无论是天赋,还是努力程度,都比张异强上太多,是努力就会有回报,同样他们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尤其是吕子辰。
    吕子辰在这个月里,几乎天天吃的山珍野味,而且修炼刻苦,吃的又多,身体很长了一些。吕子辰对于习武这个梦想,可是长久有之,可因为其义父吕华峰的反对,让他一直压制,但后来吕华峰同意了,他的那种梦想,就像是泄洪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再后来就接触上了,虽然有一段时间的零散学习,但对于他来说如同天上的星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一般,甚至有可能转瞬即逝,他恨不得一天,甚至半天全部掌握。再后来罗行舟成了他的指导老师,对于习得皮毛的他,就又盼着能早些闯荡江湖,就像师父江耕耘一样,那是多么快意的人生啊,于是刻苦的让人心疼,有时罗行舟看在心里疼在心里,不由减少了些训练强度。
    但世上哪有速成之法,人从出生到爬到走,需要花费两到三年的时间,然后等到发育完全彻底了解身体的机能,需要花费十多年,但习武一道,却是没有尽头,有人追求半生,有人穷其一生,周而复始,似无穷尽。就算天赋异禀,也要先学会爬,再到走,然后上了道,速度似乎也就快了起来。可哪一个天纵之才,没有过一二十年的苦修,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对吕子辰来说,不过是他习武生涯的爬走的阶段。
    乌拉拉朵儿如此努力,表面上似乎是受不了山里的孤寂,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正对世界充满着美好的想象,当然不愿意过五六十岁以后的生活,就像她的师父崔雪娥一样,这次不愿随他们前来,说是颠沛一生,烦了,想过点清净的生活,顺便陪陪刘景亮。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乌拉拉朵儿怕是忍受不住思春的寂寞,恨不得化身飞鸟,即刻扑到江耕耘的身边。
    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武功学的再快再好,没有实践,没有对战的经验,学会的不过是花拳绣腿。而有时实践,会让人进步的更快。其实三人都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们已经提前步入了社会,至少社会经验这块,不再需要实践。
    四人小声说着,却不知江耕耘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提着个酒壶,走了过来。
    “四位,可否赏光,喝一杯啊,这一个人喝酒实在是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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