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耕耘还在碧水庄园的入口处寻找魏三刀,他心想,比赛的事应该有风声透出,而魏三刀应该有所耳闻。但是他没有想到,魏三刀没寻着,却看见了手拿长枪的丁梦龙,以及丁梦龙旁边的……
    “芙蓉姑娘??”江耕耘惊呼道。他确实没有眼花,那一身素衣的芙蓉姑娘,就是人群中最为光彩夺目的一个,那头乌黑的长发,高挑正好的身材,以及半遮半掩的脸庞,以及脸庞上明若秋水的眼眸,都让人过目不忘。
    芙蓉姑娘依旧蒙着面纱,依旧遮挡住了惑乱的源头。对于江耕耘的出现,她也是没有料到。
    “恭喜江兄大胜归来!”丁梦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江耕耘回道,哪来的大胜?大胜之人还在庄园里面呆着,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吗?芙蓉姑娘也随机道了声江公子好。
    江耕耘说道:“芙蓉姑娘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遇上你。”
    赵芙蓉回道:“是啊,我也是没有想到。之前听丁公子说有个叫江兴的公子,原来就是江公子呀。”
    在一旁的丁梦龙惊讶问道:“原来你们认识?”
    赵芙蓉回道:“嗯,之前和江公子有一些交集。江公子这次可不着急吧,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江耕耘只好尴尬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次还是有事。”
    赵芙蓉听后有些失落的说道:“丁公子你看,江公子还真是大忙人呢,三番五次都请不到?”
    丁梦龙听后是尴尬的附和道,而最尴尬的要数江耕耘,因为赵芙蓉有些撒娇,也有些生气,让他无故得罪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有些不忍。他想着,反正现在还早,何不去结交赵芙蓉和丁梦龙这两个朋友,或许这样对他以后也是有利的。于是他改口道:
    “芙蓉姑娘莫要生气。这样,我想了一下,要不我们就去喝个粗茶,应该耽误不了多久。”
    赵芙蓉一听,甚是高兴,便动容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那江公子,丁公子,我们走吧。”
    人群中,要数谁最扎眼,就是丁梦龙了,因为他那一杆丈八长枪,霸气侧漏,让人不得不多看几眼。而那神秘的赵芙蓉,则如一阵惊鸿。要说江耕耘,英明神武年少多金风流倜傥,呵呵,好像跟他都没有关系。
    三人来到一处带窗的雅舍坐下,端上茶水的,江耕耘以为是店家小二,当“小二”倒上茶水请他用茶的时候,他才发现是赵芙蓉的贴身随从,还是女扮男装,叫赵凤还是赵灵,他认不出来。
    江耕耘道了句谢,但他因为是看过赵芙蓉随从的女装扮相,如今多日不见,又是男装,他不禁往这不知是赵灵还是赵凤的女子胸部看去,其实他并不邪恶,只是好奇,他在想,好端端一个女子,怎么穿个上了男装,原本凹凸的胸部就不见了?
    但他人不这么想,尤其是这赵灵,上次江公子就在看她的胸部,如今还看,让她小脸一红,赶紧给丁梦龙和赵芙蓉倒上,然后便匆匆离开。
    三人各坐于三方,赵芙蓉眼尖,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似乎尤为敏感,她心头本来对于江耕耘印象不错,哪知看见江耕耘此举,顿时就把江耕耘和登徒浪子联系在了一起,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
    赵芙蓉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人喝茶,江耕耘本是无心之举,倒没有发现赵芙蓉对他做着分析。他先开口,本想说芙蓉姑娘到这来又来招兵买马?但一看丁梦龙就在对面,这话不能这么说。
    丁梦龙就之前把江耕耘打伤的事道着歉,江耕耘说没有什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叫丁梦龙不要放在心上。而随后便又对着赵芙蓉说道:
    “芙蓉姑娘真是闲情逸致,怎么?到这织罗水乡游山玩水来了?”说完,江耕耘抿嘴喝了一口。
    赵芙蓉一听,连忙放下茶杯回道,颇有些伤感。
    “我倒是想过这样的日子,可家门大仇未报,哪有时间游山玩水?两位公子,说来奴家也是命苦,一年前父亲被他人陷害至死,其后赵家产业就系数落入他人之手,而至于娘亲,也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郁郁而终。但所幸还好,出事时我已长大成年,能明确是非不至于被他人蒙蔽,可我终是一介女流,这担子也未免太重了些……”
    不待说完,赵芙蓉已是一阵哭腔,差点就掉下泪来。女人哭是一件让男人头疼的事情,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但往往男人却是喜欢美人哭,美人哭有种柔弱感,让男人心生怜爱。有个形容词叫梨花带雨,正是形容女子的娇美赵芙蓉虽还不至于,倒也是呜呜咽咽,就以让江耕耘和丁梦龙顿时慌了手脚。
    “芙蓉姑娘不必伤心,丁某愿为你解忧!”丁梦龙说罢,像立下军令状,像喝下一杯扼腕酒,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江耕耘也觉得该说点什么好,只好夸赞道:“芙蓉姑娘一介女子,行走江湖自力更生,而且还肩负着复仇重担勇往直前,此等巾帼不让须眉之举让在下实在佩服和汗颜,若是有时间,真希望能和芙蓉姑娘成为朋友深入彻谈。”
    赵芙蓉听后一一回道:“芙蓉先行谢过两位公子对奴家的抬爱,奴家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家父被害之前留有一些银两,对我一介女流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愿千金散尽,早日复仇成功,让家父早日安息,也算是奴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江耕耘猜想,丁梦龙早已被赵芙蓉感化,成为愿做花下死之鬼,他不得不佩服起赵芙蓉的手段来,不仅长的倾国倾城能迷的男人神魂颠倒,更握着大量的财产供她招兵买马。美人和钱财,这两样男人最为喜爱的东西她都具备,她若是不成功,谁会成功呢?
    但是江耕耘却和赵芙蓉有着几乎同样的命运,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男人,赵芙蓉是女人,他工家灭门时他才几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赵芙蓉,已是睿智的成年人,有着是非的判断。男人和男人,叫惺惺相惜,而男人和女人,则叫同病相怜。
    江耕耘或许是因为听了赵芙蓉的话后觉得两人命途多舛,他的心情也开始跟着低落起来,他不管这是赵芙蓉的手段还是其他,他甘心被这气氛感染,恨不得喝下的是酒,而不是苦涩的茶水。
    江耕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不瞒芙蓉姑娘和丁兄,我的身世和姑娘你几近相同,你这份坚韧和夙愿,让我是好生佩服,以茶代酒真心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芙蓉姑娘诧异,这么说来,自己的真情流露竟然感动到了江耕耘,那这算不算这次的收获?丁梦龙也是诧异,赵芙蓉已经够不幸的,所以他才愿意留下来帮她,而如今看来,江耕耘也是万千不幸中的一个。他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同时遇上了两个?
    赵芙蓉轻轻掀起脸上的面纱喝下江耕耘的敬茶,只露出了殷红的嘴和白净的下巴,眼睛却在眼眶里打转。往往命运相同的两个人,是最能牵扯出共同话题的,也是最容易成为朋友的,虽然她是想请江耕耘帮忙,有种利用的意思,但朋友间,不都是相互帮忙相互利用的吗?
    “江公子客气了。我只是没想到江公子竟然和我的命运相似?真是苦命的人聚在了一起啊。”赵芙蓉说道。
    江耕耘开玩笑的说道:“芙蓉姑娘说这话,可把丁兄得罪了呀。”
    赵芙蓉一听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丁梦龙还在旁边,于是连忙道歉,丁梦龙觉得没什么,倒也当成了玩笑话,三人一笑,便化解了尴尬。
    笑完,赵芙蓉开始慢慢进入正题,循循渐进。
    “江公子可知道仇家是谁?如今是在忙着复仇之事吗?”
    江耕耘一听,这问题说好回答,其实也不好回答。一来他对赵芙蓉不算了解,对丁梦龙也不了解,盘算之事即将执行,不能出现差错,二来要是赵芙蓉和丁梦龙都和青龙帮没有关系,他倒是能像劝说碧水庄园一样,互帮互助。这让他感到为难。但江耕耘还是说了出来,不过他换了种方式。
    “知道一些,不过都比较棘手,但想必比芙蓉姑娘的仇家可要好对付多了。芙蓉姑娘你的仇家可是在火城?”江耕耘问道。
    赵芙蓉说道:“没错,都是火城的本土势力,本和我赵家有利益往来,有几人本来还是我父亲的生前好友,没想到……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嗯对,如今多少人的良知都葬送在了利益之下,确实让人心寒。”江耕耘回道,随即又问道:“那芙蓉姑娘可知你赵家的仇人中可和水城的青龙帮或白龙帮有关系?”有或者没有都对江耕耘有利。
    “这个不太清楚。怎么了江公子?青龙帮和白龙帮就是你的仇人?”赵芙蓉问道,丁梦龙则在一旁听着。
    “哦不是,其实不瞒两位,在下正是青龙帮的人。”江耕耘说道,他也算有意的试探吧。
    丁梦龙有些不解的问道:“江兄先莫要生气,你就当我只是好奇。我可听说了一些传闻,青龙帮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太好,以江兄的人才,应该不可能和他们为伍吧?”
    赵芙蓉也蹙着眉头,同样也听过一些江湖见闻。
    这样的结果对江耕耘来说很满意,看样子,两人都对青龙帮甚至白龙帮不太感冒,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芙蓉能在短时间内说服丁梦龙,说明两人还算投缘,一人反感就算了,两人都不太喜欢,就绝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江耕耘并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继续说道:
    “是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入青龙帮也没多久,半个月都不到,只是听说里面待遇还不错,就加入了。青龙帮口碑不好?”
    听闻江耕耘这么一说,丁梦龙和赵芙蓉两人就像是松了口气,不知者无罪,还好,还算没加入多久。
    丁梦龙比江耕耘要大上几岁,虽然可能武功不如江耕耘,但是见识绝对是在江耕耘之上。他定了定心神,就像是一位兄长,开始要纠正江耕耘的价值观。
    “无风不起浪,再胡扯的道听途说,也有事实依据。江兄有所不知,青龙帮的有些传闻,可真是不好听,就是些比较小的事情,都跟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有关,绝非久呆之地,江兄可要考虑清楚,趁着入帮未深,早日挣脱。”
    江耕耘心中震撼,没想到丁梦龙不是对青龙帮不感冒,而是反感,这可真让他惊喜,但是他故作恍然大悟。
    “哦?原来青龙帮名声这么臭啊。可是没有办法了,认识丁兄认识晚了,我来碧水庄园就是来为青龙帮办事的,而且是大事,这事要办成了,就会受到青龙帮的嘉奖,还可能晋升呢。”
    丁梦龙一听,怎么天资聪慧的一个少年,自己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呢?这样一个少年,没想到名利场这么重,都分不出大是大非了。
    丁梦龙摇了摇头,说道:“江兄,既然有这么好个机会,那我只有恭喜你了。来,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祝你即将高迁!”
    江耕耘听出了丁梦龙话语中浓浓的无奈,好像敬他这一杯茶水,就是绝交酒,从此之后就不认识他这人似的。江耕耘想笑,但是憋住了,他举起茶杯,看破不说破。
    丁梦龙喝了茶,便不再说话。倒是赵芙蓉,看不见表情,但却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这自己所要求助之人,肯定秉性有差异,但如果互相都看不顺眼,她这“墙头草”,便很难做,而且容易惹的双方都不高兴,就像之前江耕耘和白符铭、现在的江耕耘和丁梦龙。其实她并不是特别在乎所求之人的为人,只要能够帮到她就行了,她现在有些后悔提及了这个话题。
    气氛很是尴尬,三人都不再说话,突然安静了下来。江耕耘似笑非笑的不停喝着茶,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小人,为了试探而戏耍了他人。
    终于江耕耘是忍不住了,他放下了茶杯,看着两人的模样,笑出了声来,这瞬间让气氛更加的紧张。丁梦龙和赵芙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江耕耘,心想,这是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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