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带我们找到‘夜玫瑰’,我陪你看一天的电影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现在,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不然——这还真是你今生看的最后一场电影了,哼哼——”年轻女人将一张画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红嘴凑到我耳边,轻声吓唬道。
    “什么夜玫瑰啊?我只见过红玫瑰,白玫瑰,蓝玫瑰,黄玫瑰,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的‘夜玫瑰’。”听这女人如此一问,我就琢磨她是不是若西派来考察我忠诚度的啊?NND,难道还在跟我演戏?
    想到这里,我的心也就慢慢镇定下来了,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紧张感。
    “妈的,少跟我们装蒜,快起来,带我们去找‘夜玫瑰’!”我左手边的小平头脾气可能有些暴躁,还没耐烦心,他见我耍起了滑头后,又用枪使劲顶了一下我的后腰。
    “我——我真没见过你们所说的‘夜玫瑰’,它到底长什么样啊?什么颜色?两位大侠能不能给我来点儿友情提示?”我以为小平头又想学刚子他们给我上演苦肉计,所以现在我完全是嬉皮笑脸地在跟他们交流了。
    “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阿平,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年轻女人冷冷地斜了我一眼。
    “是,影姐。”小平头一声怪笑,随后又用一个东西在我左后腰擂了一下,我忽感一阵电流袭遍全身,身子就像被千百只蚂蚁咬了一样蚀骨难耐。
    “现在知道她长什么样了吗?”年轻女人又是一声冷笑。
    昏暗的灯光下,我见到她的眼神竟是那样的冰冷刺骨,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撒谎道,“我想起来了,这张电影票是我在面馆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姑娘送给我的,这不关我的事啊——”
    “我没有问你电影票的事情!我只想让你带我们去找‘夜玫瑰’。”年轻女人又道。
    “‘夜玫瑰’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又假装哭着脸问了一句。
    “草泥马,还有完没完啊?你特么的神经病啊,在电影院里叽叽歪歪的?”听见我大声嚷嚷后,坐在我前面那个小年轻又转过头来,对着我愤愤地骂了一句。
    “算了,别骂人了,电影声音也不小,能听见。”坐在小年轻旁边的一个妹妹头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年轻却还不听劝,又对瞪着他的小平头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发飙啊?!草,不看滚出去啊!”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儿!”
    我旁边的小平头见小年轻骂起了他,便将注意力从我身上转走了。
    “草泥马,老子就骂你又怎么了?”
    没想到,小年轻的脾气比起小平头的脾气还要暴躁;这家伙转过身,用右手使劲一拍椅子后,又对着小平头骂了一句。
    小平头二话不说,拿出一个手电模样的东西往小年轻身上一擂,这混球顿时像发癫痫病一样乱动了起来,没要到半分钟,竟从口里吐出了白沫。
    “磊哥,你——你怎么了,别吓人啊!”妹妹头见小年轻歪歪扭扭往椅子上倒去,慌忙伸出两手去摇他。
    我见小平头正全神贯注地对付小年轻,于是运气凝神之后,将这混球使劲往旁边一推,自己一手再往椅子扶手上一撑,整个身子跟着往前猛然跳去;正好跳到妹妹头面前狭小的空地上,然后我拔腿就跑,边跑我还边喊,“杀人了,快跑啊,有人杀人了!”
    “啊——”
    “哇——”
    “救命啊!”
    众人一听我说杀人了,纷纷跟掉了魂似的,扔下手上的饮料瓶或是爆米花,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开始往大厅的出口跑去。
    我见此时正是逃跑的好机会,赶紧挤进人群,随波逐流往大厅外涌去。
    NND,跟老子玩心眼儿,你们特么的还是我的徒孙辈勒!
    我洋洋得意地跑出时代电影院,穿过两条街后,这才钻进一辆出租车里。
    “师傅,去马德里酒吧。”
    为了防止被人跟踪,我准备故意去酒吧里兜一圈。
    出租车司机没有回我的话,而是默默地将车往一条僻静的道路上开去。
    透过昏黄的路灯,我看到外面的路与我要去的地方完全背道而驰,以为这司机要绕路收我高价钱,不禁大声嚷嚷道,“师傅,我说的是去马德里酒吧,你特么往哪里开啊?老子是江阳人,少给老子兜圈子!”
    “我带你走的是近路。”
    声音有些低沉,但我还是听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了。
    不由得仔细从后排座往驾驶台一瞅,香蕉个扒拉,这个司机居然是电影院里穿包裙的那个年轻女人!
    妈的,她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老子怎么会上了她的贼车,直到现在才发觉呢?
    感觉到这女人的阴森可怕之后,我全身竟冒出了一身冷汗,手不由自主地往车门抓去,此时我还妄想踹开车门从车上跳下去;然而无论我怎么搬弄,我不但连车门都没有打开,就连窗户也没有摇下来。
    “别想再逃跑了,就你那点儿鬼把戏,在我这里是丝毫不起作用的!”
    这个叫影姐的女人猛然轰了几脚油门后,就将车子开到了黑黢黢的江岸边上。
    我靠,怎么又是边江?
    难道她还真是若西派来考验我的?
    又跟我玩苦肉计啊?
    我听着涛涛不绝的水声,心中又是思绪万千啊。
    “出来吧——”
    将出租车停在冷风习习的江边之后,年轻女人一手提枪,一手拉开了车门。
    透过车前灯折射的灯光,我将四周快速瞟了一眼,发现这里地势宽阔,基本没有什么障碍物可以躲枪子,简直不是一个逃跑的好地方啊!看来这死女人带我到这里之前,早就挑好了地方。
    “嗨,美女,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猿粪,猿粪,握个手怎么样!”
    我一脸笑意地从出租车里走出来,嬉皮笑脸地伸出两手要跟这个叫影姐的女人握手,不料她竟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额头冷然命令道,“跪下,别再跟我耍滑头!”
    “呵呵,不用搞得那么严肃吧?!”我真以为这女人是若西派来考验我的,因为直到现在那个疯女人都还没有出现,而我手上还有一块装了跟踪器和窃听器的手表,相信我现在的状况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若这个影姐不是她派来的,那么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她好歹也该露个脸假装来救救我吧?至少我现在也是她的部下啊,难道她还能眼巴巴地看我去死?所以我现在没有一点儿紧张害怕的情绪,我觉得这出戏老子必须给她演精彩点儿,才对得起她对我的栽培啊!
    “我再说一遍,跪下!”
    年轻女人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我还是不以为意,继续笑道,“要跪能不能回家慢慢跪啊?你看这里环境这么恶劣,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这位大叔?”
    “嘭!”
    老子话刚刚说完,这女人竟然微抬枪口,朝天放了一枪!
    尼玛,是货真价实的六四发出的声响啊!
    太特么吓人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三遍!”年轻女人将枪口拿到嘴边,漫不经心地对着仿佛还冒着些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冰冷如斯地说道。
    “不就给你跪下吗,你犯得着这么吓人吗?”我见这女人动了真格,忽然想起特种兵在训练时都允许有死亡产生的,所以我马上也学乖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冰冷的江边公路上。
    “再问你最后一次,‘夜玫瑰’在哪里?”
    “如果我告诉了你她在哪里,你是不是直接一枪嘣了我,然后再把我扔进这汩汩的江水之中?”我现在已经猜不出这女人到底是不是若西派来考验我的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错,你还算聪明!”年轻女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跟我不说有什么区别?”
    我跪在冷风中,凛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曲线和脸蛋都很优美的女子,实在不能将她与杀手或是黑涩会联系起来。
    “你说了就会很痛快地挨枪子死去,你不说的话,我会将你两腿各打一枪,然后再把你下半截身子埋进淤泥里,只剩半个脑袋在水上面——”
    “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一边假装哭哭啼啼,一边开始寻思如何再次脱身,我猜如果再这样耗下去的话,明年的今天可能就是我的忌日了。
    “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替谁消灾?他给你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的钱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怎么样?”我想既然这妞是为了钱来办事的,那接下的事说不定还好说了勒。
    哪知这妞不屑地对我说道,“你以为我们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再说了,像你这副样子,你能出得了多少钱?两千万?”
    “什么,我这颗人头居然值两千万?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稍稍有些吃惊,以为自己出名了勒,结果这妞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说的是我要找的‘夜玫瑰’,而你,连个臭屁都不是,所以,你今晚的结局只有一个,要么痛快的死,要么痛苦的死。”
    “这好像是两个结局啊?能不能多一个选择?比如我带你去找‘夜玫瑰’,你让我多活些时间?”我又假装妥协的问道。
    “你终于想通了?”年轻女人又是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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