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皇后让几个阿哥回了后宫?”太后闭着眼睛质问皇帝,这不合乎规矩。况且她本就不喜欢富察氏,从乾隆大婚后进宫行礼的那天她就发觉了,这位皇后没大没小不成体统。
    乾隆原地转了转,有些话他不愿意让外人听到,便对着宫女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随后他坐到太后身旁,满脸微笑道:“额娘莫怪,皇后也是为了阿哥们着想,若不是因为永琏的事情她也不会这么做。南三所的宫女太监照顾得再仔细、再用心,那也抵不上亲娘照顾得好!”乾隆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地晃动钮钴禄的手臂。
    太后双眼微睁,悄悄瞟了眼皇帝,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又闭上眼恢复平静。永琏是个聪明的孩子,听话又懂事,可就这么不声不息地走了,她亦是难过数月。若是这么想皇后的心思也就容易理解,可为何此时她心里反倒有些莫名的慌乱。
    “弘昼走了?”太后一粒一粒地数着手里的佛珠,布满褶皱的脸上毫无表情。
    “早就走了,他这么一走,紫禁城倒是安静了不少,朕的耳边也安静了不少!”乾隆心中失落,以前替弘昼处理烂摊子的时候他嫌麻烦,但是真到弘昼远离皇庭的时候,他心里又觉得冷清。
    既然弘昼主动离了权势,那不论去哪儿也都没必要再惦记了,她与耿氏的关系也能缓开,隔着墙,总不能天天躲着不见脸。太后没再提弘昼的事,问到:“皇帝新纳了个贵人?”
    “是的!”乾隆应承,“额娘应是见过的!”
    “最近些日子怎么不再见她踏过我这门槛儿?我是年纪大了,在这宫里头纯粹是多余了!”太后闭着眼,一说头一伸,有板有眼好不凄凉。
    “额娘是哪里的话,朕这就回去狠狠地训斥她!”乾隆说罢甩了甩袖子,怒火集胸准备离开。
    “诶!”太后叫住了乾隆,睁开的老眼非但不昏不花,反而炯炯有神。她苦口婆心地劝到:“罢了!罢了!别去说她,免得又传出去我这老身板刻薄的话。诶!”太后再次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后宫里头往这里跑得勤快的也就高贵妃和娴妃。可是高贵妃每次来也是拜完就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知道这不过是人伦礼节,但唯独娴妃肯在我这儿多唠一会儿!”
    “娴妃有心了!”乾隆拉着太后的手,其她人不往这里走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乾隆心里敞亮,尤其是阿哥的生母,她们是忌讳二阿哥。太子刚走,若是这个时候频繁地到太后这里转悠难免被人说是惦记着二阿哥撂下的位子。
    “难得有心人,莫要亏待人家!”太后拍了拍乾隆的手,一顿哭诉总算是说到了正题。
    乾隆不笨,太后的意思他明白,就是封赏呗!乾隆认真地说到:“娴妃是宝亲王府的旧人,跟着朕也久了,知书达理,文雅贤惠,朕知道该怎么做!”
    皇帝没有明说,但已是开了口,那便是有赏赐的。太后刚要点头,可又想到了什么,又道:“贵妃那儿多少也给添点儿,不能厚此薄彼了!”
    贵妃那儿?乾隆摸着光滑的脑门,给什么?升级是不行的,她已经是贵妃了,再往上就是皇贵妃了,皇后还好好的呢,这么玩儿岂不是打皇后的脸?更何况这段时间皇后都不搭理他,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啊!算了算了,赐点金银首饰算了。
    “这些日子娴妃可是天天往太后那里走,像是挑准了时辰,我前脚出门她后脚便跟进来,真是奇了!”高氏几乎除了睡觉便是在长春宫猫着。
    富察皇后嘲笑道:“无利不起早,现在有子嗣的一来怕被人说闲话,二来怕落了永琏的后尘,都是不敢往太后娘娘那里跑,这倒是便宜了娴妃。可惜了,不过是个下不了蛋的鸡!”
    高氏轻摇琼手,“未必哦!既有所图,如此勤快,怎会无所得?”
    “你不在你的永寿宫好好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储秀宫里两位新人隔着屏风对峙,里侧的主人似乎并不欢迎来客。
    “我路过翊坤宫的时候瞧见了那位洋洋得意的主子,那儿怕是有什么喜事啊!”来客津津乐道,对主人的冷淡语气并不感冒。
    “与我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如今的后宫里头论新人只有你我,宫门里的旧人却又是自成一派,如今就连皇后娘娘都已经黑下了脸,往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婉贵人绕过屏风来到令嫔跟前,一个妖艳撩人,一个冷若冰霜。
    “怕了?大可以去皇后娘娘那里哭诉去,娘娘向来心软。”自从眼前的女人进了宫,这储秀宫便日渐冷清。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施了什么妖法,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
    “我可不怕,只是心疼你!正好的年华却被人遗忘,你说那人的心里还有没有你呢?”婉贵人心疼地握住令嫔的手,目光柔情似水,若是个男人,怕是已经掉落温柔乡里了。
    婉贵人的话确实惊到了令嫔,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指的是谁。令嫔急忙抽出手,面上有些慌乱。婉贵人看得诧异,可她心思灵巧,转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儿女情长,可怜芳华情深旧。
    “妹妹不说话,我就当妹妹应允了。”婉贵人妹妹长妹妹短地叫得亲热,她附身贴在令嫔耳畔轻吟:“天门过后再无长厢!”
    景仁宫里纯妃和愉妃交头接耳,“你说皇后娘娘那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啊?“
    瞧着愉妃着急的模样,纯妃心中也跟着急,“现在年长的阿哥只有四阿哥,你说会不会是皇上有了什么念头,皇后才有那番话?“
    愉妃盯着桌子上的画卷,突然灵机一动,“你说这是不是命数啊?“
    “什么命数?“纯妃糊涂,听不明白愉妃的话。
    “你怎么还不明白,想想皇上,再想想世宗皇帝,他们在封爵前是什么身份?“愉妃语气急切,眼珠子瞪得滚圆。
    “四阿哥!“纯妃恍然大悟,”真的是这么巧么?“她低下头沉思,片刻便握紧了拳头捶打在桌子上,”怪不得皇后娘娘那日会说出那话,就连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紫禁城的风再大也只有紫禁城里的人感受得到,一道城门恍如隔世的垂帘,门外和门内俨然是两个世界。
    “你还要试?”卢勇建盯着桌子上的船,这艘船模与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它是铁皮的。
    “当然要试!”陶舸目不转睛地盯着船尾的螺旋桨,这次只有双桨。他慢悠悠地说到:“海上风大,想要远航,船必须要足够的大,结构要牢靠,另外,搭载这么多重型军械,船体势必要做得更大才行!”弘昼留给他的图纸他已经琢磨得够透了,这不是普通的商船,而是战舰。可是图纸太简洁了,除了轮廓、动力以及一些外部参数外就只剩下需要搭载的武器。那个炮塔上插着那么多根管子,这一炮下去船体能吃得消么?
    盯着船模看得久了,陶舸转头望向卢勇建,“你一天到晚老盯着我,你那个沼气弄完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一艘小船儿折腾个把月的!”卢勇建指着边上小方桌上的饭菜,“看到没有,就是烧的沼气,没用一根木柴!”他很得意,就是那个灶头做起来有点费力,那么多个洞,捣腾好几天。
    “吃饭!赶紧的,吃完再试一次,最后一次!”陶舸望着船模边上的火药,那是测试火炮齐射后船体结构及运行状态用的。
    “得嘞!”卢勇建望了望门外的太阳,虽然有点晒,没有一丝的风,但是至少没有蚊子,“我的亲娘,这铁疙瘩玩意儿这么重,能浮起来么?”
    陶舸挑挑眉梢,嬉笑道:“孤陋寡闻,排水量!没听过吧!哈哈!“
    江宁北侧一人于土坡上眺望,他背后的人轻声道:“再有两天便能到江宁了!“
    “我有种感觉,就好像昨天来过这里般,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啊!“那人举起双臂,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双眼注视前方,背后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虽是悦耳,可他却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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