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课时间,吴沛山下了车。
    祝福也没走,想着既然到了,正好认识一下吴乐乐小朋友。
    舞蹈学校规模不小,十几个舞种囊括其中,各个教室都是满员状态。
    吴沛山找到拉丁舞教室,隔着单向玻璃望过去,很容易就找到站在最角落的吴乐乐。
    祝福随着吴沛山一指,也看到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是真的打心底里排斥啊。
    老师安排两个人共舞,她好似没有灵魂的木偶跳舞,被男舞伴来回操控,整个班级就他们这一组最突兀。
    “得亏是我来接,要是被她妈妈看到,回家又有得闹了。”吴沛山摇头,满眼无奈。
    “她真可爱。”祝福由衷感慨。
    童年总有大大小小的不如意,善于用自己的方式来宣泄忿忿,吴乐乐是其中一种:不反对不合作。
    下课了。
    小朋友们向老师鞠了躬便撒了欢跑出教室。
    男舞伴还在和吴乐乐说些什么,走出教室都不放心:“赵老师说我们要再加紧练习,不然赶不上下个月的文艺汇演,你明天有空吗。”
    “没空。”小丫头脑袋一扭拒绝得很干脆。
    “乐乐你怎么了。”
    吴乐乐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悠:“你和唐以蕊去练吧,我上次看到你们两个练得很好。比咱们好。”她刻意补上一句。
    “不是啊。”小男孩的脸涨得通红,“是她的舞伴请假了,你那时候又走开了,这才找我的。”
    “你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我不喜欢你了。”小姑娘扬着高高的颈,又骄傲又不屑,将急着解释的人抛诸脑后。
    吴沛山就听到了最后这半句,不禁失笑。
    等小男孩被他妈妈接走,他才蹲下身子教育:“自己偷懒不肯练习,还嫁祸于人,又想回家练大字了?”
    年纪小小鬼主意特别多,只是时间久了就很难骗得过大人,也就是小孩子才三番五次上当。
    看见是爸爸来接,吴乐乐笑着扑过去:“我不喜欢跳拉丁舞,脚疼,爸爸你和妈妈说说。”
    拉丁舞上课会穿儿童款的高跟鞋,一跳就是半小时,也难怪她不乐意。
    吴沛山眉心一蹙,看着她的鞋,也觉得不应该:“不喜欢就别学了。”
    吴乐乐顿时笑开了花,脚疼是真,不想学也是真,把练大字的事含糊过去更是真。
    祝福旁观者清,看着小姑娘十足十的套路,不觉在心底感慨万千,真是青出于蓝不得不服。
    吴沛山醒过神来,领着她走到祝福面前:“乐乐,这是大福姐姐。”
    吴乐乐圆溜溜的眼睛瞅着,特别灵气:“姐姐好。”
    祝福笑:“你好啊,乐乐,很高兴认识你。”
    吴乐乐眨巴着大眼睛上下端详着她,确定是友军才松懈一笑。
    他们一行三人往外走,到了门口祝福和他们告别。
    吴沛山说:“你去哪儿,我顺道送你。”
    “和同事约了,就在附近走过去就成。”
    吴沛山没有多作挽留:“那好吧,乐乐,和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吴乐乐乖巧伶俐。
    祝福蹲下身子和她平视:“要好好吃饭哦,乐乐。”
    小丫头思考了片刻,慎重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远,祝福收回了目光,转身又进了舞蹈学校。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在进门大厅有一块区域,上面挂满了各个学员的荣誉,有在校的和已毕业的,大大小小的奖杯摆满玻璃柜。
    祝福走到其中一张证书面前,仔细阅读上面的花体英文。
    瓦尔纳国际芭蕾舞,少年组金奖,如愿。
    她没看错。
    为什么姐姐的获奖证书会在这里出现。
    难不成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正纳闷着,一位校方的工作人员上前接待。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祝福回神:“这些奖……”
    “这些奖项都是我校学生获得的,我们舞蹈学校和各大奖委会有战略合作,每年都会输送名额去参赛。”
    “据我所知舞蹈学校创立于2013年,但我发现有些奖项是在这之前获得的。”
    “是的。”工作人员解释:“学校是在2013年有陶漾女士创立,在这之前陶女士一直是以私人授课的方式教导芭蕾舞。”
    “芭蕾舞?”
    “是的。”
    “她在学校吗,我能见她一面吗?”
    工作人员摇头:“陶女士只在每月例会时会来学校,其余时间很少露面。”
    姐姐和陶漾有什么联系?该怎么才能见到她?
    当年的自杀案,陶漾又知道多少?
    未知的线索像一个谜团越滚越大,祝福紧锁着眉头,理不清思绪。
    “小姐,这位小姐……”
    工作人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啊?”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祝福看着攥在手心的电话,是谢译的来电。
    “哦,谢谢。”她羞赧道谢,起身走到一旁去接听。
    “喂。”
    谢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被过滤了一层朦胧音:“在哪里。”
    祝福将舞蹈学校的地址告诉他。
    “等我。”
    他没头没脑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祝福没放在心上,仔细看了一遍各类奖牌证书,确保没有疏漏才离开。
    出了学校门口,祝福沿着步行道漫无目的走着。
    身后有汽车引擎声靠近,熄火,男人下车,疾步走到她面前。
    被人挡了去路,祝福抬头,猜到是他了,只是不想理会。
    “让你等我,怎么还乱跑。”他低声抱怨,脸色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祝福呛声:“你也没说原地站着等啊,边走边等不行么。”
    她是烦他刚才讲电话三个字两个字的命令口吻,以为很酷是么。
    “强词夺理。”他反驳,嘴角却挂着愉悦的笑。
    她难得对他多了些口舌之快,谢译受得心甘情愿。
    他笑,祝福心里更堵了,从他侧边绕过去,依旧往前走。
    男人一个转身,牵起她的手并肩走着。
    “喂,你的车……“
    他怎么能这么悠哉,祝福看着他在机动车道的庞然大物,很无语地开口。
    “不管。”
    祝福停下来,手是甩不开了,她静静看着他,等他作出正确的选择。
    谢译没觉得有什么,世界的规则在他那都能打个折扣。
    “你想散步,我陪你。”就这么简单。
    祝福挣扎着手腕,果然没什么用,暗自叹气,转身往回走。
    上了车,反而没了目的地。
    谢译问她想去哪里,祝福摇头,她还在想着那张获奖证书的事。
    男人启动车子,两旁景色如梭,待她回过神,才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环境。
    她问:“这是哪儿。”
    谢译:“z大。”
    他带她来这儿干什么。
    也不进校园,下了车,祝福被他带着一路往前走。
    人渐渐多了,四五点的光景,各种美味小吃都出摊了。
    原来是学校附近的小吃街。
    祝福两眼都放光了。
    从看到第一家烤串店开始,她的小脸亮了又亮,谢译看在眼里。
    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
    这话放别人身上或许一半一半,但放她身上是百分百。
    谢译问:“想吃哪样。”
    祝福坦白:“哪样都想吃。”
    才走了没几家摊位,祝福手上就满了。
    左手是肉串,右手一份烤虾,还有一杯奶茶被谢译拿着,看她口渴就递上来喂一口。
    她不知道这举动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肉串吃完了,又无缝连接一份鸡蛋仔,香喷可口。
    吃到半道上,祝福才发觉他一口没吃,倒是忙着喂她喝饮料。
    “你不吃吗。”她问。
    谢译翻出纸巾帮她擦掉嘴角的油腻,清理干净了他才慢悠悠问:“哪个比较好吃。”
    祝福很难选择,她觉得都好吃:“这个还不错。”
    她举了举手里的鸡蛋仔,谢译顺势咬了一口,“有点凉了。”
    祝福傻眼,她没打算喂他的。
    看着他血盆大口消灭了大半的鸡蛋仔,有点隐隐心疼。
    这还不够,大约渴了,他就着奶茶喝了一口,眉头微蹙,奶精色素味太重。
    吃了两样,谢译已经把这条小吃街归类为垃圾食品。
    见她吃得开心,到嘴边的告诫就忍住了。
    从夕阳西下吃到夜幕降临。
    祝福终于满足了,她揉着鼓鼓的腹部,很多年没有吃到走不动道的程度。
    谢译也是,他感觉自己的八块腹肌都填平了。
    两人吃了一路,都是共食一份。
    开始祝福还觉得别扭,后来觉得实在方便,想尝尝味道又怕吃不完,正好有他。
    她一口口喂过来,谢译只知道张嘴了,乖得不得了。
    “走回去吗。”
    她也是异想天开了,高教园区离市中心天各一方。
    用走的话,怕是天亮都不一定走得到。
    “也不是不行。”偏偏有一个人愿意陪她疯。
    谢译觉得只要她想做的都可以,有他陪着怕什么。
    “你是不是吃太多,弯不下腰不能开车了。”
    祝福狐疑地看他,腹部在白衬衫的包裹下有一丝紧绷。
    谢译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蔑,他眯起眼,眸光里带着威胁:“什么?”
    吃饱喝足让人思维迟钝,她正想重复:“你是不是……唔……”
    才开了个头,就被男人一口咬住喋喋不休的小嘴,她瞪大眼睛,小手无力推搡着。
    抓住她的其中一只手,从衬衣下摆伸进去,他稍稍吸气,块状分明的腹肌在她的手下游曳。
    祝福只觉得掌心都是烫。
    谢译松口,轻触她的唇:“吃太多吗?其实不算,还能再吃点别的……”
    他浑身散发着遏制不住的欲。
    祝福吓傻了,这还是在户外,虽然两旁树林茂密,但也不能确保一定没人。
    真怕他乱来,整个人被他控在怀里,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嘴。
    她嗫嚅着,“回……先回去吧。”
    小嘴微颤,一张一合间碰到他的薄唇,像是温柔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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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地恋爱他们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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