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唤声,燕君一口馒头卡在了喉头,脖子以上涨得通红。真是被他害死了,大清早地就来雷人!
    “娘子,你噎着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穆青云隐忍着笑意,好心地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燕君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冲他甩甩手,呵斥道:“谁是你的娘子?你再给我乱叫一声,我就……”她左右看了看,抓起一只馒头就朝他身上砸去,一只觉得不够,又连续朝他砸了两只。
    穆青云轻松地在半空中接下馒头,好整以暇地浅笑道:“谢谢娘子的馒头,我就知道娘子对我最好了。”他张嘴咬了口馒头,嘴里啧啧作响,露出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
    燕君抛了个白眼给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无赖的男人,不再理会他,将他晾在一边,继续埋头吃饭。穆青云见她不理人了,撇了撇嘴,顿觉无趣,只好在她对面坐下,优雅地用起了早餐。
    用餐间,听到邻桌的人在讨论着什么,引起了燕君的兴趣。
    “刚刚我从镇南过来,看到官兵们在四处盘查,听说是在找一名女子,你说官兵们找一个女子做什么?”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女子是二皇子殿下要找的人。从昨夜开始,官兵们就在盘查了,没想到现在还在查,也不知他们要找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二皇子殿下不是已经完婚了吗?怎么还找其他的女子?听说二皇子此次归国是带着他的新夫人一起来的,这样一来他的新夫人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燕君听到此,轻摔了下杯子很是不悦。她好不容易从昨晚的伤痛中缓过神来,一大早又听到他的消息,不由地皱眉。
    邻桌的人听到动静,朝她这边瞄了一眼,继续说道:“谁知道呢?总之二皇子这次归来,大王很是欣喜,二皇子的才能有目共睹,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秦国就能超越楚国,成为三国之首。”
    “论才能,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不相上下,未来究竟谁能继承皇位还难说呢。”
    “太子殿下的娘家是右相府的,而武将那边也有大半的人支持他,论朝中的势力,自然是太子殿下更有胜算些。二皇子殿下如今虽有楚国做他的后盾,但毕竟是敌国,秦楚之间早晚有一战,我并不看好二皇子殿下。”
    “你难道忘了二皇子殿下的娘家可是左相府的,左相的势力与右相相比的确弱了些,但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呢?”
    “要说这朝中真正有实力的人当属大王的胞弟靖王爷了,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之间若要分出胜负,那就势必得得到靖王爷的支持,谁有了靖王爷做他的后盾,那也就离王位不远了。”
    “有道理,有道理!”
    燕君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区区秦国普通的民众也能对朝中的势力洞若观火,真是不简单。听起来,随着秦风的归国,朝中的势力很快就会分成两派,各有后盾支持。而他们口中的靖王爷则是个关键的人物,只不知这靖王爷究竟是何许人物,能够拥有大权,而不遭秦王猜忌,可见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她摇了摇头,关心这些做什么,与她何干呢?
    如今梦已破灭,下一步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她忽然有些迷茫,或许她应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天书上,等她齐集了三卷天书,那么她就可以寻找归去的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嗯,那就先去太子府见一见林倩儿,确定她平安无事后,她就继续开始寻找另一卷天书的下落。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穆青云见她久久地发呆,不由地出声询问。
    燕君回了神,撇嘴道:“没什么,吃完饭,我要去郦城,你呢?”
    穆青云弯唇浅笑道:“娘子去哪儿,我自然就去哪儿。”
    燕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口一个娘子,他也不怕闪了舌头?
    余光瞄见一队官兵从客栈的门口处进来,紧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轻唤声:“君儿,你果真在此!”
    秦风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脸上的伤疤依然醒目,血迹未干,如此邋遢的模样和平时俊美无俦的形象全然不符。
    燕君豁然起了身,不愿见他,在桌上留下了一锭银子就绕过他的身侧往门外走去。穆青云见此,也跟着起身出门,经过秦风身边时,两人的眼神交汇,一个冷寒刺目,一个带着挑衅的意味。
    “君儿,你要去哪里?”秦风几步快走,又追上了燕君。他昨夜骑马在镇子周围寻了她一夜,至今都未曾合眼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燕君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冷眼盯着他道:“我说过,我们之间从此一刀两断,无论我去哪里,都无须和你交待。”
    秦风胸中一滞,微拧了下眉头,说道:“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呢?不是说好一起寻找天书的吗?”眼下他也只有拿天书来留住她了,她的性子太烈,出乎他的预料,他有些无奈。
    燕君皱了皱眉,负气道:“天书,我自己会找,不需要你来操心。”的确,他说中了她的心事,放弃了这段感情,她唯一的寄托也就只有天书了。然而,想要得到存放在秦宫中的天书,势必需要他的帮忙,想到此,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秦风见她蹙眉,便知自己押对了宝,眸光忽亮,继续说道:“天书虽在秦宫之中,却是由我父王亲自保管,外人很难从他手中得到天书。听闻父王有意将天书传给未来的储君,而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争夺储君之位,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夺得储君之位,就将天书拱手献上。”
    储君之位,原来你心里看得最重还是储君之位。
    燕君心中冷笑,她早该看透他的不是吗?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君儿,如果你想要天书,那就跟我一起回郦城,我一定会把天书亲手送到你的面前。”
    “郦城自然是要去的,但不一定要与你同路。”
    燕君冷冷地走开,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因为他实在伤得她太深。
    秦风没有再追上去,他是聪明人,知道此刻不是时宜,死缠烂打只会遭人嫌弃。目送着两人离开后,他招来手下吩咐了声,便有两人尾随而去。
    滚滚的尘土飞扬,两人两骑策马狂奔在官道上,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官道前边缓行的行人车辆听到后面的马蹄声,皆纷纷让道。待他们过去后,少不得谩骂几声,也不知两人究竟是不是赶着去投胎,竟然赶路赶得这么急。
    官道上很快蒙上了一片尘土,两人过去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谁也没有看清楚两人的容貌,只是余下淡淡的竹香和自然的幽香。
    穆青云策马紧跟在燕君的身侧,他们已经连续赶路半日,丝毫未曾停歇,即使人不累,那马儿也该累了。看着飞驰在前边不断挥鞭策马的身影,他不由地叹息,她心中的结究竟何时才能解开?
    “君儿,歇息一下吧,再跑下去,马儿可就要跑死了。”
    燕君没有理会他,继续挥着马鞭疾驰。早晨见了秦风后,她的一直处于心绪不宁的状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起波澜。她不停地挥动马鞭,仿佛只有那飞驰的速度可以让她发泄心中的愤懑。
    “嘶——”
    一声马嘶后,座下的黑马忽然俯冲倒下,发出哀嚎声,而燕君则因着惯性从马背上被甩了出去。眼见着就要撞上前方的大树,她在空中一个翻越,稍减了俯冲力,蹬着树干反弹落地。
    穆青云见状,忙下了马,前来察看她的状况。
    “君儿,有没有受伤?”
    “没事。”燕君冷淡地推开了他,这点小状况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她走至颓然倒地的马匹身边,弯身察看,发现它已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竟活活地跑死了。她苦叹一声,轻抚着马儿的毛发,内心很是歉疚。她只顾自己发泄情绪,却忽略了黑马的感受,她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穆青云走至她的身侧,洞悉了她的心思,婉转地说道:“我们把它葬了吧,给它找一处安身之所,随后再离开。”
    燕君轻轻地点头,虽是匹畜牲,却是因着她而丢了性命,怎么着也得给它安置个去处。
    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将黑马埋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说起来也可笑,只不过是埋葬一匹马,根本无须寻什么风水宝地。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还是因着心情的缘故,两人竟耐着性子从挑选地点到挖坑,再到拖马、埋马,等一切完毕,两人皆已累得够呛。
    看着彼此脸上的汗水和身上沾染的少许黄土,两人会心地笑了。原来,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份宁静和一份忙碌,这样才能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
    燕君和穆青云两人并肩静躺在一处僻静的花丛中,闭目呼吸着清香的空气,感觉空气中漂浮着香甜的味道,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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