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八节 雷霆出击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翻腾着厚重的乌云,很快太阳被吞噬的无影无踪。望着涌动的乌云,我的心情也阴沉沉的。
    乐安关闭城门,只准进不许出。城门守卒来报,昨夜,郡太守与郡中多名官员携家眷出城,说是怕多日闭城,生活不便,欲在城外安置家眷。自出城后,他们至今未归。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我心中轻松了一些,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既然你们出了城,想再回来就得问问我答不答应了。下一步,我必须抢先到达李明、刘布处,堵住他们,让这些官员别想取回来往的书信证据。
    想到这,我果断的宣布:“命令,郡守不在时,由国子尼代理郡事。张郃将军,把物资全部移交翼德看管,铁甲师立即开拔。子尼,你派几个家人给军队带路,颁发布告,宣布全郡进入军事管制,自布告颁发日起,不得有百人以上聚集,凡在三日内解散家丁,回归乡里的居民,不问来历,不问缘由,一律由各县各乡安排务农。”
    “子泰”我转过身来特意叮嘱道:“我军只是短途奔袭,料无大事,子尼新近主事,你在此帮他制定政策,编组各乡各县乡民警卫队,实行军管。彦方,你先在乐安待一会,等乐安各县建立乡警与军事巡回法庭后,再到广绕城上任,那里现在有子正管理,暂时不会有大事。”
    王烈、田畴、国渊领命,张飞尚跃跃欲试,我期待的看着他,安慰的说:“翼德,我走后乐安防卫交给你了,兄长我要看看你能否独当一面。凡事多与部下商量,少用暴力。”
    张飞闻言大喜,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大吼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守好乐安。”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子泰,广绕军民尚等这批农具,工匠,来安排生产,若有空余兵力,你派人护送他们到广绕。”我最后交待道。
    田畴慨然回答:“主公放心,主公大军在外,不会有人敢攻击乐安的。我把乐安原有士卒整编完后,就派人护送他们去广绕。不过,子尼在此主事,我们是否也留下部分工匠,器物。”
    我考虑了一下,用一幅无限向往的表情看着众人。
    仔细的描述道:“子泰,乐安一面靠近黄河,雨水丰富,从防御上来说,黄河天险阻挡敌兵骚扰。黄河那边有陈群的碣石防御圈,敌军想从黄河来骚扰很难。”
    看着大家赞同的表情,接着勾画着远景:“另一面靠近大海,但黄河泥沙的冲击下,却没有深水港口。它的西南方,齐国郡挡住了泰山贼寇。东南方、北海郡挡住了外敌。如此一个理想的战略大后方,真该种粮。它没有了大港口,发展不出大商业。你如果打算留下些人手,那么留下建设水利的工匠,在乐安修建水网,种树种粮,让乐安成为我们的粮食基地。”
    看着一部分人陶醉的神情,另一部分人怀疑的表情,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田畴善意的提醒我:“税收上是否给些优惠?”
    正和我意,我微笑着点点头。
    “至于农具吗——通知商人,乐安需要大量铁制先进农具,他们来此做买卖税收八折,告诉乐安乡民,一个月内购买农具,政府补偿一部分钱,这补偿政策一个月后取消。”我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大伙说。
    看到并无疑义,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乐安府库被我搬运一空,官府也拿不出多少钱,购买农具需补偿多少钱,子泰,你根据税收而定,尽量别让政府再额外出钱。”
    王烈田畴国渊欣欣然的点头答应:“主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暂时就这些。”我晃了晃脑袋,想不起还有其他事了。
    我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心中释然,心情也晴朗起来,面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只要众人一心,一定能雨过天晴。
    于是情绪高涨的大声吩咐张郃:“俊义,军队集合好了,我们就出发。”
    随着乐安城门打开,3000铁甲军还有1000名随军民壮像滚滚江水涌出了乐安城。目标:当地最大地主刘布。
    从最强大的敌人下手,使用铁腕手段将他们击溃,余者就会恐惧,不敢举兵想抗,这是杀戮最少的做法。乐安,我以后还要靠它种植的粮食养活军队,人杀光了,谁来给我种地。
    一路上,遇上我们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行路者皆避居路边。在那躲避在路边的队伍里,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太守的车马。好,我正是需要这种效果,现在他前行去刘布处不能,后退去乐安是等死,勾结盗匪,罪名不小,天高地阔,逃命去吧。
    我们一路畅通无阻,恶狠狠的扑向刘布的土寨。是时,盗贼纷起,各地豪强均结寨聚集家丁自保,刘布的小寨就是其中一个。
    站在寨下,我不禁感叹豪强们的势力强大。这哪里是个小寨,分明是个小城。
    坚固的城墙用整齐的石块砌成,整个寨子估计能住下两万到三万人,其前后各开有两个大门,大门用一根根从中一刨两半的巨木钉在一起,组成厚实的大木门。看着那粗大的门轴,我恶意的想,这一定是我们出云钢所做的。这种粗重的大木门,只有出云城所产的钢铁,才能支撑起来运转自如,别的钢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出云城钢材出口正在管制,这门轴一定花了他不少的钱。
    在我发呆的时间里,张郃已经命令步卒下车列队,由于是攻城战,1000名重装铁甲步兵被列在阵前,两千名步兵脱去了重铠,拿起弓箭准备作战。运送步兵的马车已被排列在阵两侧,护卫两翼。
    正午刚过,500名全副武装的重铠枪兵开始举枪。这些重铠枪兵都身着板式甲,这种板式甲,历史上在中国从没大规模用于战场。
    板式甲是整张铁板,由冲压机依据胸部的轮廓一次性冲压做成,它护住了胸腹。板式胸甲下是腰裙,用牛皮外缀鱼鳞般的铁片做成。腿部,臂部也是板式硬铠。
    放下面部的面甲,士兵们站立在阳光下,仿佛一个活动的铁甲机器,列队起来,象是铜墙铁壁,不经意之间,散发着金属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在这阴闷的夏日,更让人感觉到地狱的阴风。
    枪兵阵后,是250名半甲的战斧兵、250名朴刀兵。这些半甲士兵身穿的铠甲与枪兵大致相同,但由于他们需要挥击巨斧,长刀,又在全副重装的枪兵保护下,故此他们的胸甲下没有腰裙,关节处不像枪兵一样有连接不断的甲片保护,也没有面甲,所以称为半甲。
    而朴刀是在宋代出现的兵器,大刀上接一短把,比三国时刚出现的偃月刀刀把短,但比手刀,环刀长。它配合战斧,在枪兵后方负责格斗。这种半长不长的刀,让重铠士兵挥击起来格外方便。
    破阵时,枪兵负责冲撞,斧兵破开对方阵型,朴刀兵负责格斗,三层混合进攻,破阵时真可算得上是有进无退。
    城墙上的家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列阵,闪亮的铁甲,枪尖上晃动的寒光,让他们失去了出寨与我们对阵相搏的勇气。再加上对城墙的信心,他们更不会轻易出城。
    一阵军号响过,一小队弓兵手持五色的标尺箭出阵,开始射出五色箭只,标定标尺,这番情景清楚的表明我们不打算与敌人谈判,进攻准备开始了。
    “传令,500弓兵与500民壮到后门,用马车堵死后门,叶天,你领100侍从,在后门主持防守,不许放走一人。” 我威严的发出号令。
    “步兵上前,摆出威胁姿态,掩护叶天的行动。”我坚决的传令。
    步兵闻令,惊天动地的发出一声大吼:“雄(熊)”,竖立的长枪整齐的放平,尉官们在阵前横向奔跑,一个个检查士兵们挺立的长枪,边跑边喊:“有进无退”。
    士兵们用如雷般的吼声群相应和:“有进无退!”
    枪兵身后,斧兵刀兵用武器敲击着自己的臂盾,“铛铛铛、铛铛铛”,他们从嗓中沉闷的吼出:“雄(熊)”,为这威武的军势加上了一个注脚。
    鼓声响起,车阵开始移动,右侧车阵随叶天快速移动,自敌寨侧方掠过。左侧车阵,三辆大车成品字形缓缓向中军移动。正中的指挥观察车慢慢升起了高台,三名观察兵,一名司号,一名挥旗用旗语向下方领军将领传达军情,一名指挥后方的两辆鼓车。
    寨墙上的守兵看到我们这样,不知所措。叶天的500弓兵一看就不是攻城的主力,可叶天环城而走,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提防。一阵慌乱之后,寨墙上一支军旗开始随着叶天移动,看来,他们是想提防叶天偷袭。
    在如此威严的军势下,对方敢分兵提防叶天,看来领军之人很有胆识啊,看得出我们攻城器械不多,对这石头城造成不了威胁。如此人物,怎么为豪强所用,我气恼的想。
    “传令,重装甲兵上前20步,在敌军射程外摆出进攻姿态。”我举起千里眼,仔细观察着敌军动态后,慎重的发出命令。
    张郃闻令威猛的大喊:“有我无敌”。
    重装甲兵竖起长枪,以踮步上前,用让人闻风丧胆的声音应合道:“有我无敌”。斧兵朴刀兵随后,敲击着盾牌,气势汹汹的逼近寨墙。
    寨墙上,旗脚闪现,稍作停顿后,迅速消失在视野中。哦,还骗不过去。
    “传令,阵型从中裂开,弩兵上前,压制射击。”我敏捷的大声传令。
    军号再响,铁甲阵势向两边裂开,1000弩兵手持踏弩走到阵前,随着一声号令,整齐的坐在地上。这种踏弩弓力强劲,张开这样的弓弦时要坐在地上,两脚踏弓臂,两手拉弓弦,用全身之力张弓,这种弓箭可射到500步(400米)的距离,有效射程在300米左右,力可穿甲。
    “上弦,标尺三”,号令传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咯吱吱声音传来,弓弦拉开,箭安放在滑槽中。这种随身携带的踏弩不可能做得太大,滑槽只有一个,安放一只箭。
    我与张郃坚定的对望了一下,张郃缓缓的举起了长枪,等手臂举到最高点后,他用力一挥:“射”。随着“崩”的一声弓弦响,一千只羽箭雨点般的洒落在寨墙上,战场上寂静无声,我似乎听见箭落地时发出的噼啪声、穿透甲胄的金属音、钻入人体时的闷响。随箭而起的是一片惨呼声,哀叫声,四处躲避的奔逃声。
    我举起千里眼观察寨墙上的情景,一只射到寨墙石板上的箭穿石而入,箭尾发出一阵阵颤音。一名中箭的家丁出现在视野中,那长箭半截穿入他胸膛,这名家丁手下意识的挠着箭杆,踉踉跄跄扑倒在寨墙上,无力控制身体,从寨墙上摔了下来,尸体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扬起了一片土尘。
    “传令,抬高射角仰射,让箭只从他们头顶落下,5轮速射,准备”,我放下望远镜,恶狠狠的传令道。
    “标尺七,五轮速射,准备,放”。
    “标尺七,四轮速射,准备,放”。
    一排排箭放了出去,寨墙上鬼哭狼嚎响成一片,等五轮箭放完,寨墙上毫无动静,看来他们都已经躲了起来,那支走了的军旗还不见踪影,难道真要我攻城。
    汉代等级制度森严,只有诸侯国可以建城,诸侯的城墙多高都有规定。这个小的堡寨虽然没有超过侯爵城不得高于4米的规定,也没有护城河,但3米高的城墙全用石块建造,即使是真正的侯爷也没有这么奢侈。建这样一个堡寨至少需要三年,看来刘布手下有聪明人啊。
    “命令,枪兵掩护斧兵上前,敌人若是攻击,立即撤回。敌人不动就直扑寨门,用斧砍击,争取破门。”我怒不可竭的下令,“弓兵,压制射击,5轮急射”。
    军号声雄壮激昂的响起,军鼓则寂静无声,大地上充满着铁甲兵移动时发出的哗哗的甲叶声,在弓弦崩崩声的伴奏下,甲兵扑到了大门口。壮硕的斧兵轮起战斧,疯狂的砍击大门。
    “起鼓”,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掩护的斧兵的砍击声,军号吹响了嘹亮的冲击号声,那时一连串模仿马蹄声的颤音,5音一节,让人热血沸腾。
    寨墙上旗帜乱摇,一阵慌乱过后,军旗稳定下来,看来经过最初的惊恐之后,寨墙上的人已稳定了军心。
    “覆盖射击,十轮速射”,我大声冷静的传令。
    随着我的命令,一轮轮箭倾洒在寨墙上,举起望远镜观察,斧兵们的行动很不顺利,那巨大的半截原木很难砍伐,没有盾牌掩护,一旦敌军倾泻滚木雷石,我的铁甲军难免伤亡,我忧心忡忡的想着。
    “传令,铁甲军撤退。”,我犹豫再三,心不感情不愿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主公,我军在外,利在速胜。乐安民情滔滔,今日若不能攻下此城,恐怕明日会有变故。敌军已经胆寒,让斧兵继续攻吧。”张郃急忙拉着我的手,焦急的劝阻道。
    “如此小寨,若以我军一人性命换取,我也不愿。命令铁甲军退后,我们再计议攻城之术。”我若有所思的摇头制止了张郃的继续劝解。
    军号响起,在弓兵的压制射击中,铁甲军整齐的撤了下来。寨墙上响起了一片哄笑。隐隐中,一只旗脚从远处出现,看来虽然我军“狼狈的”撤了下来,但寨墙上的最高指挥还是召回了这支军队。
    “传令,根据军事管理条例,禁止百人以上聚集,寨内人员必须在3株香的时间里打开寨门,承诺解散乡勇,接受我军管理,向我军投降,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我咄咄逼人的下达了最后通牒。
    张郃疑惑的问:“主公,我军携带攻城器械不多,对此小城束手无策,主公又不愿意牺牲士卒,摆出强硬姿态刺激他们,是否合适?”
    我胸有成竹的回复:“无妨,我已有了破城之计,在这三株香的时间里,传令民壮,一人去挖两袋土,等我的号令。”
    我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寨墙,这石头砌成的大寨真是个好东东,此地里乐安城不远,骑兵速驰半日即到,作为乐安的卫城蛮合适。
    一个建设好的城,能省我多少人力物力,我默默盘算着此战的花费,20几轮箭,每只羽箭值40铜钱,我已经射出了2万只箭,花费了我80万铜钱,合八千银币,这样一个城大约值16万银币,周围的土地,俘虏的农夫也值这个数,看来再射十个20轮箭,这仗打的也值了。
    我军的箭只分为三类,成本最低的是现在射的羽箭,尾翼用羽毛制成,最初这种羽毛选用雕羽、雁羽,这种羽毛成本较为昂贵,经过再三衡量,最终选择了鸡翅膀上的羽毛。
    虽然这种羽毛不是尽如人意,但为了保证它的尾翼平衡,我们把尾翼设计成三棱尾翼,这种尾翼比通用的两棱尾翼稳定性更好,但却有个缺点,比两棱尾翼不变运输保存。
    其后,为了便于运输保存,羽箭被设计成三段结构——三棱流线型箭头、圆形箭杆、三棱尾翼,这三个部分分别保管运输,等到战前,再由随军后勤人员组装成完整的箭只。等弓兵射完随身携带的箭只后,再到后勤部门领取补充。
    这种三段式设计还有一个好处,战场上射出的箭可以回收,在由后勤部门整理,把损坏的部分去除,用新部件替代,重新组装成完好的箭。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我军作战成本。
    至于另外两种箭只,一种是鸡身上较大的尾羽做成的雕翎箭(主要分配给将领和军中神射手);最后一种是床弩上使用的铁制尾翼长箭——狼牙箭。狼牙箭长度在150厘米左右,是我军城池防守的利器,但从现在的战事来看,今后有必要在机动部队中,也配置这种大型杀人武器。
    刚刚撤退的我军,才撤下阵居然就发出最后通牒,听到我军士卒大声宣布出的最后通牒,寨墙上传出了一阵讥讽的哄笑。
    我冷冷的笑着,谁胜谁负还没定呢,在我连番的压制攻击下,他们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些天生乐观的人。
    那哄笑忽然之间消失,仿佛有人卡住了他们脖子。寨墙上,那只返回来的军旗还没有离开,不过现在他走不走毫无意义了。堡寨后方传来军号声,叶天已经带人成功的阻塞了后门。好,我要开始关门打狗了。
    “传令,撤回后门500民壮,让叶天在后门加紧防守,寨墙不高,要他注意防止敌人翻墙而过突袭他。还有,返回的民壮全部随身带两袋土。”我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寨墙,大声提醒道。
    起风了,风从我身后刮起,吹的军旗猎猎作响,大风刮过春季干旱的土地,扬起了一片灰尘。等着风初起时地扬尘渐渐过去,我们的士兵从尘土中显露出来,他们个个笔直的站立在烟尘中,蒙上灰土的甲叶已经显得有些灰暗。
    “传令,最后时间一到,派一个人上前,询问对方是否投降。”我斩钉截铁的命令道。
    张郃怀疑的问:“三株香的时间哪有这么快,主公烧的是什么香?”
    我耐心的向张郃解释说:“如今敌军被我们围困在寨中,或攻或守皆由我们,我说时间到了,就是时间到了,何必那么认真。”
    身后,发散的民壮逐渐回来,这个步兵师是个整编师,3000多战斗人员,一千多名负责后勤的随军民壮。
    但这些民壮都有军籍,不是受过简单的训练等待进入作战部队的准士兵,就是各项训练淘汰下了的士卒,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拿起弓来都会射箭。在严格的军事条令约束下,他们比一般的民壮有纪律,行动迅速。
    几名士兵上前喊话,寨墙上这次再没有传出哄笑。随着号令,寨墙边冒出了无数的弓兵,一排排箭尖闪动着寒光,在墙边忽隐忽现。随即,一个个巨大的盾牌也出现在墙边,林立的盾牌把弓兵掩护起来。墙头上到处是乱纷纷跑动的人头,看来是搬运木石,准备誓死抵抗。
    “传令,铁甲枪兵上前佯攻,测算出对方弓弩射程。”我挥手断然发令道。
    铁甲枪兵闻令,发出一声大叫:“雄(熊)”。那声音从面甲中钻出,显得瓮声瓮气,又显得杀气腾腾。
    “前进”,负责指挥的尉官发令。随着号令,枪兵竖起长枪,迈步上前。他们每走一步便一顿,用长枪顿地大呼:“雄(熊)”。再走一步,又一顿,大呼:“雄(熊)”。如此步步上前,步步逼近寨墙。
    寨墙上毫无动静,看来诱惑还不够,“命令,弓兵踏步上前,准备压制射击。”
    “风”,长弓兵闻令大呼,随即开始原地踏步,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原地踏步,他们也在利用踏步,缓缓的向阵前移动。不过,以他们的速度,等移动到阵前,恐怕要到下个月了。
    还不够,“命令,斧兵开始踏步”。
    战斧兵听到命令,怒吼道:“破”,跟着枪兵的节奏,他们也开始用斧柄顿击地面,“破”,他们大吼着。
    “弩兵,45度角,准备5轮压制射击。”,我再次施加着压力。当弩兵坐下张弓时,寨墙上的士兵再也耐不住寂寞了,第一轮箭匆匆忙忙的射出,墙边上的士兵慌乱的退下,寻找躲避箭雨的机会。
    第二轮箭也稀稀疏疏的射了出来。从射箭的方向看,有些弓兵甚至没有到寨墙边,就匆忙射出了手中的箭。
    第三轮,这次箭似乎停顿了一下,有很多弓扬起了射角,我一手举起,等他这轮箭一射完,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够了,我已经知道对方弓箭的最大射程。
    “传令,所有民壮在那只箭后面,开始堆土成山。”我手指着其中一只45度角射出的箭发令。
    1000多民壮开始轮番上前,两千多袋土扔在了那附近,不一会,一个小小的土山堆积而成。土山正对寨门,高度与寨墙相仿。
    “命令250名长弓兵登上土山,对准城头压制射击。命令民壮准备三辆大车,车上堆积草料、木柴和行军用的火把。”我镇定自若的连续发令。
    压制射击和覆盖射击不同,压制射击采用三段式射击方式,将射击的弓兵分为三部分。轮番射击敌军。起射速快,射击间隔小,主要用于对付快速移动的目标,虽然每次射出的箭少,但连绵不断的箭却压制了对方的移动。
    覆盖射击要求一次性把所有箭射出去,其一次性射出的箭量大,但射击间隔长,主要对付移动缓慢的目标,如步兵的攻击。现在我采用压制射击,就是为了减缓寨墙上抵御攻城的准备。
    弓弦的响动声接连不断,箭落在城墙上,一声声惨呼也连成一片,不时的有三两个中箭的家丁从城墙上掉落下来,血迹从寨墙上溅出,沿着大自然的规律从寨墙上往下流淌,在这种强劲长弓的压制下,对方训练不足的家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柴车准备完毕。”民壮前来回复。“命令,将油浇在柴车上,把柴车抬到小山顶,点燃柴草,顺坡放下柴车,火烧木门。”我胜卷在握的传令。
    张郃听到这,露出恍然的神情,赞赏的点着头。
    稍一犹豫,我马上恶意的补充说:“等等,选全军最臭的裹脚布,等火点燃后,扔在柴草最上面。还有,选择一些稍干燥的马粪,也扔在柴草上面”。
    火烧加烟熏,我让他们立脚不住。
    柴草车顺坡放下,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大火腾腾的烧了起来。
    不过,在我看来,这还不够,我凶狠的命令道:“命令,在周围采集湿草,用绳索捆扎成大圆球,浇上油料,点燃后顺坡放下。”据说熏肉就是这样做成的,你们敢顽抗到底,我就敢把你们变成熏肉。
    接连不断的草捆放下去,烟熏火燎之下,寨墙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寨门烧起来了。城上扔下的木石反而增加了火势,大火越烧越旺。土山上的弓兵再次开始了压制射击,嚎啸的风声、咆哮的火声、呼啸的箭声、撕心的惨叫声、狂乱的奔跑声、凄惨的哭喊声响成一片。
    我们的士卒在烟气蒸腾中远远旁观着触目惊心的场面,个个脸上都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风中,隐隐传来焦胡难闻的恶臭,以此揣测那寨墙上,必定是一付人间地狱的场景。
    寨墙上白旗飘扬起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嗓门大喊:“别烧了,我们愿意解散家丁,请既往不咎。”
    土山上,弓兵停止了射击。我冷着脸,一言不发。
    张郃本想询问我,看到我的脸色,突然明白了一切。
    “混蛋,谁让你们停止射击了,投降时间已过,顽抗者格杀勿论,射击。”
    无数利箭扑向了寨墙边举白旗的人,顷刻间,那人身上插满了箭只,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晃了晃身体,一头栽下了寨墙。
    大势已去,在烈火蒸腾中,只等木门烧毁后,我军就会破城而入。在铁甲士兵面前,一切抵抗都徒劳无益,剩下的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固守这种小寨也想抵抗我军的攻击,真是智障人士。来自现代的我,虽然攻城器材欠缺,但还是有上百种方法折腾这种小寨。
    青州大乱才起,看我用霹雳手段收拾这些叛匪吧。今后谁再想反抗,想想刘布的下场。
    寨墙上开始乱起来,恐慌像瘟疫一样传播。看到我拒绝投降,面对突如其来的恶运,很多人放弃反抗,绝望的在城墙上奔跑,拼命的寻找生路。
    稍远处,烈火烧不到的地方开始有人翻城而出,渐渐的,寨墙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扔下兵器,涌身自寨墙上跳下,幸运的人没有大的损伤,爬起来迅速消失在原野上,不幸的人摔断了腿脚,兀自躺在墙下哀号。
    差不多了,“传令,民壮准备土袋,上前把土袋扔柴草上,等火灭后,枪兵上前清理门前通道,斧兵准备破开城门,全体注意,山字阵排列。”
    随着我一连串号令,铁甲兵开始准备破门而入。
    张郃指着逃窜的家丁询问:“主公,是否派出游骑,把这些人都抓回来。”
    我注视着寨墙上不断跳下的家丁,远处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背影,一阵阵心痛。都是劳动力啊,跑一个我损失一笔钱,跑了这么多,损失大了。
    如今青州之乱才起,人口损失不大,但三国后期,曹操从袁绍手中夺过冀州,看到户籍册上冀州有人口30万,兴奋得睡不着觉,连呼“大州”,可冀州战前有人口900万。接连的战乱,让汉族人口损失竟到了这种地步,能不让我心痛吗?
    霹雳手段,霹雳手段——我暗暗克制住自己的恻隐之心,接连的提醒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青州战乱才起,如果不用铁腕扼杀各县动乱的苗头,青州只怕真如历史上一样,战乱连绵,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如果堵住他们,不让他们出逃,寨墙上的兵士看到没有活路就会拼死战斗,我这些训练已久的士兵可是我的家底啊,不能为了眼前小利让他们遇到殊死抵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摆手示意,看到张郃毫无异议,我明白,他也不赞成追击逃兵,不过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好意提醒罢了。
    “准备破城。”我威风凛凛的传令。
    张郃闻言,拍马冲到阵前。立马回身,兴奋的大呼:“山字阵,有我无敌。”
    士兵们随着号令,十人一组摆出了攻击队形,大声应合:“有我无敌。”
    列阵完毕,张郃挥舞长枪,枪尖指向寨门,大吼:“有进无退。”
    张郃再呼:“举枪,缓步,前进。”随即,一马当先奔跑在阵前。
    近了,张郃挥舞着长枪,发出指令:“快步,前进。”
    马匹开始小跑,士兵们也从走步变为小跑。军号声响起,张郃举枪大喊:“竖长枪,举刀斧,有进无退,士兵们,冲锋。”
    “雄(熊)”,士兵们怒吼着,开始奔跑,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大地开始微微震颤,天地间充满着士兵们的吼声、铁甲发出的哗哗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不至于吧,何必呢,太夸张了吧。
    对付一个小小寨门,张郃居然摆出了平原上铁甲冲锋的气势。上天啊,可怜可怜那些家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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