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巫师再度起立肃立,还在脑中脑补太监尖着嗓子报‘皇上驾到~~’的悠悠,被四周唰唰起立的大群巫师给吓了一跳,正想挪着小屁股跟着起立,却被肖哲一掌牢牢地摁回了座椅上,“你不用起,没见你身边的老头也没起么?”
    悠悠吐了吐舌头:差点闹笑话。
    司仪话音刚落,一袭宫袍的姬千水扶着太后走了进来。虽然姬千水的脸色尚且看不太出有什么情绪,但是太后即便是明显经过了精心修饰脸色也依旧灰白的吓人。明显之前受到的震惊太大还没能恢复过来。
    随后进来的是现任皇太女姬定晚和手牵小公主姬定鹂的三皇子姬定瑞。仪仗队在司仪的带领下迅速的各自站好了位列,姬千水也搀扶着太后在上首位上安坐下来,然后才一脸严厉的昂首赦令到:“今日特邀各位贵臣齐聚于此,所谓何事,想必各位心中也当有数,悦亲王乃是朕结发爱侣,那贱妇孽子竟然犯下如此背德违逆之大罪,简直就是罪不容诛。奈何国有国法,今日也请诸位做个见证。传首席大司法,开庭!”语毕摆手甩袍大马金刀的坐回太后身旁。皇太女随后也于中央次席坐下,三皇子和小公主并众多政要贵族也终于再次落了坐。
    方能入席的首席大司法首都金陵司法部部长禹九州抖开一身厚实的黑袍,疾走了几步稳稳地来到主审席前坐定,一头花白的半长头发用黑色绸带一丝不苟束紧贴于颈后。
    青年书记官起身,道:“大司法先生,控方律师团,辩方律师,证人,疑犯皆已在庭外候审。”其实在定案前,疑犯本不应该叫做疑犯,而应被称为被告的。偏偏原告方正是一旁霸气尽放的皇族一家。迫于压力,书记官考虑再三到底还是感觉使用‘疑犯’对自己的前途和人生安全更有保障。
    握住魔杖轻轻一甩,一声清脆的法槌敲击声传出,回荡在审判大厅的空气中:“书记官,可以开始宣读庭规了。”
    “一、此案为非公开审判,绝对不允许使用留影机、记忆水晶和传音符等记录保存类魔法物品。
    二、 未经大司法许可,不得随意走动干扰审判进行。
    三、 不得提问、喧哗、鼓掌、喧闹以及其他妨碍审判活动的行为……
    四、 …………
    …………
    ……
    现在请控方律师团、辩方律师、第一疑犯入庭。”书记官平稳的将话说完,然后安静的坐回座位。
    两队神态和人数都截然的不同身着律师袍的巫师径直走至两张长桌前,一丝不苟的坐下;悠悠恍然大悟,原来那两长长桌是给律师们做的呀。一队禁卫军神色严峻的押解着磕磕绊绊的贺氏整齐的走入审判大厅,皮靴与光滑如镜的地板发出坚硬的撞击声。浑然狼狈的贺氏毫无疑问的被禁卫军推搡着押进囚牢中的黑色座以上,在眼睁睁的瞧见囚牢的小门被其中一名禁卫军牢固的锁上后,癫狂抱住自己的脸抠挖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不停发出哝语声。
    书记官再次起身:“禀告大司法。控方律师团,辩方律师,现已到庭,第一疑犯已押至候审席请予开庭。”旁听席上的巫师们看到几近疯癫的贺氏的举动后,不禁发出各有深意的感慨叹息声。
    “咳,咳咳。”大司法清了清喉咙,再次甩动魔杖发出法槌声示意厅下保持安静:“现在开庭。庭下贺氏,请对你自己的身份做一个说明。”
    贺氏怔忪了片刻,才缓缓将脸从自己的手指间抬起来,风韵犹存的俏脸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呆滞的望向大司法:“贺氏……我?我……?”
    大司法无奈,只得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
    贺氏似乎这才听清了大司法的问题,昂着嗓子尖利的大笑了几声:“大胆!我……我可马上就是皇后了,呵呵~~裴泽悦那个贱人终于死了……死了,你们都知道吗?!悦亲王,哼!贵族豪门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生不出嫡子的贱男人。夫君还不是得靠着我才能生下皇长子?他现在死了……他终于死了!我的夫君马上就会立我为后,我的皇儿,我的皇儿……将来是未来的皇上,你们!你们还不给哀家通通跪下……哈哈……跪下,跪下……”还好为了避险,悦亲王的家族没有出席这次的审判,要不然,估计暴脾气的裴家老太爷非得拎着紫檀木拐杖冲上去活生生把贺氏给敲死不可。
    贺氏猖狂的爆发着,整个审判大厅却除了抽气声安静的格外吓人。悠悠愕然的看着处于评议会位置下方的贺氏,嘴里喃喃自语,“……这样,还审什么?这简直比直接认罪更可怕啊……她怎么会……真的是疯了吗?”然后迟疑的偷瞄隔壁的皇族们……
    “啊,娘娘,娘娘?太后娘娘!”
    “母后大人!”
    “皇祖母~~”
    果然太后气的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晕厥过去,随侍在旁的女官医官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急救喂药忙作一团。庭下旁听席上也是一片哗然,顿时炸开锅。
    “皇儿……皇儿,不能放过那个贱妇……不能啊……”悠悠转醒的老太后热泪盈眶的伸手去抓姬千水的衣襟。焦急的皇帝大手一挥:“母后大人请放心,儿子一定不会放过这贱妇,一定!”说完叫过那群女官和医官命令道:“你们,立刻伺候母后大人回宫医治,幕后的身子不能再待下去了。”
    “是,陛下!”女官及医官诚惶诚恐的半跪下身行了个宫廷礼,轻手轻脚的扶着太后出去了。
    姬千水一手重重的派上座位旁的矮几,沉声怒喝道:“禹九州,还要等朕亲自教你怎么当大司法吗!”
    大司法一震,反射性的就要抬手抹汗。这贺氏明显神智已然不清明,若是按例庭审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少乱子来,无论如何,还是尽快定案的好。拿定了主意,大司法连忙转头喝止住旁听席上的嘈杂:“肃静,庭下贺氏!本大司法现在问你,悦亲王是否为你所害?你谋害悦亲王可是又所为何事?”禹九州自己也纠结啊,这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贺氏简直就是直接承认了这次谋杀悦亲王就是为了皇权之争……还不如跳过审问直接判她服用散魂剂。
    贺氏闻言,猛地回头直直看向台阶上方的长公主姬定晓,伸出方才刮破自己脸颊犹带血迹的食指直指姬定晓,连日来未有再修剪而尖利不少的指甲更为她这一举动带上不少阴森之感:“好你个小杂种……你见了哀家为何不跪?长公主算个什么东西?裴泽悦那贱人都不是哀家的对手,等哀家的皇儿登上了帝位,哀家第一个就把你嫁到蛮夷之地和亲,哀家就是要让裴泽悦那个贱人死了都要不得安宁!哈哈哈哈~~~~”
    无数抽气声同时汇聚成一道巨响,回荡在宽阔的大厅里。首座上的姬千水更是一掌硬生生击碎了实木制的矮几,张口就要大骂出声。
    “左右侍卫还不掌嘴!”却是原本一脸平静姬定晓先呵斥出声来。这个疯婆子,满嘴的污言秽语,对父亲再三辱骂。自己忍她一次她还得寸进尺了,果真该死!“辱骂悦亲王,你这贱妇是向天借来的胆子不成!给本宫狠狠的打!”
    庭下的禁卫军们也早就忍不住了,开什么玩笑,能进入禁卫军的那都是世家子弟,眼见着一个配房公然谋害嫡妻还如此大言不惭。如果这他们都能忍下来简直就等同是放任自己家族中的庶子配房谋权篡位,那整个巫师界还不都得乱了套了!嫡妻嫡子的地位那是绝对绝对不可动摇的!解开囚牢的锁,两名禁卫军一脸轻蔑的把已经疯狂了的贺氏拉将出来,大力的刮起耳刮子,只打的贺氏两颊浮肿破烂,满口献血,这才觉得舒了口闷气,复又一把将贺氏掼回囚牢中。
    大司法满头大汗的硬着头皮继续审问着贺氏。姬定晓却仍旧静静的看着庭下这出,抬手招过贴身管事略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这事你有些过了,竟让这贱妇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辱骂父亲大人……”
    管事满眼愧色的微微欠身:“殿下,那药剂属下再三确认过,只是……”
    “只是什么?”姬定晓不动声色。
    “只是属下实在没能料到此贱妇对悦亲王殿下的恨意如此……如此不堪。”管事斟酌了再三,最后有所保留的选了个用词。
    姬定晓恨意凌然的暗視坐于侧后方的姬千水:都是这个男人的错,借口什么皇室子息薄弱,庶子也绝无继承权不会威胁到他们父女的地位,背叛了父亲,另娶了两名配房;否则的话……否则的话,父亲大人又怎会如此枉死!!!
    与此同时,主审席上的大司法魔杖再次一抖:“带第二疑犯上庭。”
    第二卷 重拾道心 第118章 判决
    悠悠不无讽刺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一个为权势疯狂的女人;一个撞了南墙也仍不回头的二皇子;再加上一个贪婪愚昧的家族……他真是想不明白在这个类似于君主立宪制,皇权被压缩到最小,徒具象征意义的世界;那个王冠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看着这群死到临头,死抓着悦亲王膝下无嫡子不放,还妄想推二皇子上位的男男女女,不由叹息。
    肖哲了然的拍了拍悠悠,道:“别想太多,不过就是姬家的丑事罢了,我可不会犯那样的错误。你暂且就当是看笑话罢,嗯?”
    悠悠撅嘴:“知道了,不过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公证人么?”
    司徒指了指庭下,对悠悠做了个噤口的手势,此时长达6小时的审判已经接近了尾声,贺氏、二皇子与众多贺氏族人皆被众多禁卫军押于庭下。
    年纪不轻的大司法禹九州顾不上擦拭一脑门儿的薄汗,道:“审问结束,现在休庭十分钟,等待陪审团合议结果。”
    整整百人的陪审团区域憋了整整一下午的话终于等到了发泄的途径,一个个攒足了劲头相互说个不停,一直闹腾到超过十分钟很久后才渐渐安静了下来。黑袍长靴的陪审团首席再三整理了自己的长跑后走下到中央位置的审判区,清了清喉咙,道:“本人代表本次审判全体陪审官对庭下疑犯宣布,经陪审团合议裁决,一致同意判决:有罪!现特予请求巫师最高评议会对本案疑犯量以最严厉的判罚。”
    大司法再道:“现在有请巫师最高评议官给予判决意见。”
    悠悠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竟然,竟然不是按照国法的典律明令判罚,而是让最高评议会决定?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将贵族权力超过了国家法律,怪不得一定要求所有伯爵以上大贵族必须到场……
    直爽的格日勒女伯爵率先发言,毫不遮掩自己眼中的怒意:“一个分家出身的配房,哼!长公主便是女子那也是嫡长女,我国虽说没有过嫡女继承皇位的先例,但是嫡女有权袭爵确实古已有之,我认为,主犯贺氏及其子姬定垣应当判处极刑。”格日勒自己也是有庶出的弟妹的,但是一样顺顺当当的继承了家族的爵位。所以对这种庶子乱嫡的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段澜海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波澜不惊的补充:“我倒觉得散魂剂似乎很多年都没用过了……”
    郝威立即跳了起来:“老……我最不耐烦你们这种磨磨蹭蹭的玩意儿了,凌迟不也一样挺多年都没用过,我觉得还是凌迟的好,死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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