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孙白棠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下属。心中烦燥不堪!怎么到了合浦后,事事都不顺心呢!
    孙白薇揉了下手中的绢帕,暗带不屑的对兄长道:“现在知道萧家和月家的厉害了吧?”
    “什么意思?”
    “你的心思,萧家早看透了。”白薇红唇微扬,“而月家料定你求亲不成必会直接动手,所以早作防备。我的好哥哥,你太轻敌了!”
    孙白棠吐了口浊气:“现在怎么办?”
    “反正你也没亲自出面。这事查不到你头上。”白薇眯了眯眼睛,“本来还能月家好好商量,现在路却被你给堵死了。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蠢货!”
    孙白棠气得指着妹子叫:“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难道不是?”孙白薇挥开他的手指,“我们若是还想得到珍珠巨大的利润,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
    孙白薇眼露狠厉之色:“让月家不得不投靠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
    南锦院。
    明珠很快收到县衙的消息。说是县里的混混想要敲诈勒索店家,所以才和那名妇人勾结。原本是想让那妇人故意烫伤小女孩,结果她一进店,就被小二提点,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随后男子才会出腿绊倒小二。
    明珠自言自语的道:“看来,这次京城之行,会很热闹啊!”
    “咦?”她盯着桌上的珠宝匣子里的珍珠,“怎么少了最贵重的两颗珠子?”
    屋外传来冉冉兴奋的笑声:“珠珠!珠珠!”
    明珠惊得提裙奔出屋子,只见冉冉右手一颗龙眼大的莹亮白珠,正瞄准着地上另一颗大珠子,玩着打弹子!噗的一声,还真让她打中了。
    “我的乖乖啊!”明珠心痛得不行!哭笑不得的捡起珍珠擦干净了放进荷包内。抱起冉冉轻轻打了两记她的小屁股,“谁让你擅自拿娘亲的珍珠的?”
    红玉惊讶道:“难道不是小姐拿给冉冉玩的?”
    “我可舍不得这般好的珍珠让她打弹子!”
    冉冉委屈得不行,圆圆的眼睛里全是控诉!眼看眼泪就要出来了!
    “怎么啦?”穆九见女儿这般委屈,心痛得立即抱过冉冉。“冉冉还小呢!”
    明珠好笑又好气的道:“她拿走了我首饰盒里最好的两颗珠子打弹子玩。”
    穆九哦了声,赞道:“我们冉冉的眼光真好。要拿就拿最好的!”
    冉冉立时裂开嘴,咯咯直笑,清脆的说了声:“大!”
    大你个头!明珠无语扶额:“你还纵着她!”
    穆九轻轻咳了两声,认真对冉冉道:“冉冉,以后娘亲的东西不能乱拿哦。娘亲找不到会很着急的。”
    冉冉想了想,总算点了下头。将脸埋在穆九的胸口轻蹭。
    明珠笑骂了一句:“就会撒娇!”
    穆九搂着香软的女儿心情极好:“好了。娘亲不凶你了。记住,不能再乱拿东西哟!”
    冉冉唔的声,又讨好的向明珠伸出双手。明珠没辙的接过她:“小精怪。”
    穆九瞧了瞧院子里打包的物件,问道:“都准备好了?”
    “嗯。差不多了。”
    “我们恐怕要在京城多待一阵子。”穆九和明珠一样了解皇帝的性子。两人颇有些无奈的相视苦笑。
    “这次回京,林氏的事情也要顺便做个了结。”
    “岳父大人决定了?”
    “嗯。和离已经是便宜她了。”
    穆九对岳父的家事不好评论。只道:“若她不同意呢?”
    “她会同意的。”明珠冷冷一笑,“为了明岚,她也会同意。”她不介意用明岚的安危威胁她一把。
    穆九笑着捏了捏冉冉的小脸:“冉冉,爹娘带你去京城玩罗!”
    红玉想起一事,对明珠道:“小姐,此去京城,正好遇上那边的寒冬。”她在温暖的合浦住了那么多年,对京城之冷深感畏惧,“我将咱们多年前的裘皮棉袄都翻了出来,可惜不是旧了便是小了。在这边也找不到更好的毛皮。记得前年皇帝曾送了几车的礼来,里面有不少上好的皮料,我自作主张拿去赶制了几件斗蓬和厚裘衣。”
    明珠笑道:“做得好。帮冉冉和父亲多做几件。”笑容微微一瞬,与穆九对望一眼,各自无语。她心中暗骂:该死的北海王!那时候她才康复,就惦记着他们上京城了!
    一行人出发时赴京时,已是十二月中旬,刚好赶得及在京城过年。
    孙白棠兄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般,与明珠一家子谦谦有礼。既然他们能装,明珠自然也是大方温和,与他们谈笑风声。
    倒是林氏近来有些异常:月向宁已经跟她摊牌,回京后两人分道扬镳。林氏对此意外的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般,不吵不闹。安静得简直有些诡异。
    越往北走,天气便越寒冷。幸好明珠准备得够充分,马车内铺了暖毡,特制的取暖炉子终日烧着木炭,厚实的裘皮一盖,冉冉舒服得连外套都不肯穿。
    月向宁不知为何,自进入浙江地界后精神渐渐不济,近来每日里在车上昏昏欲睡,怎么叫也叫不醒,加上少吃少喝,面色也难看了许多。
    刚开始时,明珠只当向宁水土不服或是着了凉。林氏与他同车,也道他有了年纪,开始嗜睡。可一连几日,向宁即无发烧也无其他病状,嗜睡的情形更加严重,就连林氏也跟着一块儿,白天也要睡上好几个时辰。终于引起了明珠的忧虑和怀疑。
    “父亲!”明珠一进父亲的马车,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阿九。”明珠奇怪的问,“父亲的马车内只烧了炭火,并未焚香。这香味哪儿来的?”
    穆九瞧向林氏。
    昏昏沉沉的林氏对着明珠虚弱的笑了笑,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明珠靠近林氏闻了闻:“她未曾用过香料。”
    “父亲?”明珠焦虑的唤着向宁。“您醒醒!”
    穆九探了探向宁的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岳父可能中毒了。”
    明珠的面容刹时血色退尽:中毒?!
    穆九又探了下林氏的脉:“一样的毒。”
    明珠手脚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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