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温德仁,你涉嫌谋杀妻子,岳父罪不可赦,来人给我打入死牢!“说完宋慈将一枚令牌扔了出去,这让众人都倍感吃惊。
    一旁的冷如霜更是被宋慈此等气势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绝对不是宋慈的审案风格,莫非宋慈的脑子受到了刺激不成?
    宋慈这一声令下,过了好半晌,才有两个捕快走到温德仁身边想要将枷锁架在他的脖子上。
    温德仁自然不会妥协,他扬手推开那两位捕快,面色凶狠的瞪着宋慈道:“堂堂的赣州提点刑狱官,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吗?”
    “出尔反尔?”宋慈无奈一笑:“你要知道,本官此举可是在帮你,若是一会儿贾小姐上来的话一切真相大白,你这赣州玉神之名怕是难保。”
    温德仁不屑的挥挥手:“赣州玉神的封号不过是虚名罢了,承蒙各位父老乡亲抬爱,但是草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见妻子一面,还望大人能够满足草民的这个心愿。”
    宋慈不成想这家伙竟然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今日倒要杀杀温德仁的锐气!
    “来人,将贾小姐请到堂前与温先生当面对峙。”
    “这……”几名捕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宋慈脸色一变:“怎么,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那几个捕快心生困惑,贾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要怎么请出来。
    宋慈给阿实递给了个眼色,阿实点了点头,带着两名捕快来到了后堂。
    贾秋玲的尸体被存放在了停尸房,阿实将盖着尸首的麻布掀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距离贾秋玲死亡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此刻她的脸色发紫,嘴唇发黑,看上去异常的可怕。
    到底是什么毒能让一个人的身体变成这样?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毒。
    同行的两名捕快见到此等情形也纷纷捂住了嘴巴,阿实将麻布盖好,命二人将贾秋玲的尸体抬到大堂前。
    当尸体放在温德仁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舒缓了很多,看来那位先生并没有骗他,自己妻子确实已经死了。
    温德仁这一个细小的举动被宋慈看在眼中,不过宋慈并未声张,他倒是想要看看这赣州玉神接下来的‘表演’。
    只见温德仁的表情骤然变成了惊愕,他慌乱的爬到了贾秋玲的尸体前,掀开了盖在她脸上的麻布,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唏嘘之音。
    “大人,这是?”
    “你不是说要对峙吗?人我给你请过来了。”宋慈不以为意,温德仁急忙起身冲到堂前一把抓起了宋慈的衣襟:“我妻子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他的情绪异常的激动,阿实想要上前拉住他,但却被宋慈用眼神制止了。
    宋慈伸出手猛地将温德仁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弹开:“你说本官杀害你的夫人,可有证据?”
    “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嘛,堂下的父老乡亲难道就不是证据吗?草民之妻纵然犯下滔天大罪,大人为何不按照律例办事,而是滥用职权杀了草民的妻子,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温德仁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在场众人见他如此对宋慈指指点点,宋慈不屑一笑:“赣州玉神,难道只有胡闹的本事吗?”
    温德仁面色骤然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慈并未回答,而是信步走到了贾秋玲尸体所在之处:“贾小姐之死分明是有人投毒恶意嫁祸给本官,难道这一点您都看不出来。”
    “嫁祸?那为何投毒之人不嫁祸他人,反而盯上了提刑大人?”温德仁问道。
    “很简单,本官打扰了他的清闲,他觉得本官碍事,想用你这赣州玉神收拢的民心将本官扳倒。但用这小小的办法就想对付我,那未免有些太小看宋慈了!”
    宋慈二话不说,掀起官服席地而坐在了贾秋玲的尸体面前,他看向身旁的温德仁道:“温老板,您今日要来找夫人对峙,那本官便让你了了这个心愿,阿实。”
    “属下在!”阿实按住刀鞘立马回答。
    “去,将本官房间之中的黑箱拿来,本官今日要当众验尸。”宋慈吩咐道。
    “是!”阿实点头急忙去办,人群中发出阵阵嘈杂之音。
    他们早就听闻这宋慈乃是仵作世家出身,有着一套秘而不宣的验尸手段,不成想今日竟然有幸得见他亲自验尸。
    此刻温德仁跪坐在堂下,攥紧的拳头已经微微有些出汗。宋慈究竟有多大本领他并不知晓,若是真的能让贾秋玲与自己当堂对峙的话,那岂不就糟了?
    温德仁无比惶恐,但还是带着一丝侥幸,这宋慈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难道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吗?他自己虽然也有什么传说中的验玉十法,但那终究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他不信眼前的宋慈真的能够让已经死去的贾秋玲开口说话。
    很快阿实便将一个漆黑的箱子拿了上来,递给了宋慈,温德仁瞄了一眼,那箱子之中放的不过是一些香烛,红纸,毛笔等寻常之物,他倒是想看看宋慈要如何用这些东西让死人与他对峙。
    宋慈也不慌忙,他拿起了一片红纸粘在了贾秋玲的额头之处,然后又掏出了手绢不知道蘸了什么东西,在贾秋玲的口鼻之处擦拭了三次,直到那手绢上都是一些黑色的污垢之后,才将手绢扔在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大碗中。
    之后他取出毛笔蘸了碗中的水,在贾秋玲额头上的红纸上似乎是在写着一些什么东西,等那水渍干的差不多了之后,宋慈取出了香烛贾秋玲的头顶点燃。
    那香烛燃的很快,一滴香油落在了贾秋玲的额头上,只见贾秋玲的身体猛地一颤,温德仁的心也瞬间悬在了嗓子眼,该不会真的……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尸体腾地一下便坐了起来,温德仁急忙大喊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贾秋玲:“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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