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你疯了吗?”
    果然不出柳烈阳所料,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顿时轰然叫骂了起来。脾气好点的如正浩和灵兽谷的二女,只是面带不解盯着他。脾气差的比如炎流,眼看着浑身灵力已经开始激荡起来了。
    而那九如极更是毫不留情,双手抱剑冷笑道。“你这疯和尚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柳烈阳此刻在一旁暗暗皱着眉头,自己还以为这大师高僧有什么妙法子跟一众仙人提起这事,再委婉地说服他们呢。
    结果他倒好,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不加任何修辞和掩饰。这和尚怎么有时候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有时候又和傻子一样??
    这几日,这些大仙门的来客,可是憋的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说来也怪,自从那晚回来之后,本来第二天众人就想赶紧回门禀告此事,结果到了后山传送阵处傻了眼:这传送阵竟然用不了了。
    柳烈阳身为仙门二长老,掌门重伤不醒之后就由他主持大局了。那昙花一现的太上长老二人一个被魔王身秒掉,另一个现在把自己关在祭祖堂的密室之中,谁去叫也不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刚对着缪荫发泄了一晚上怒火的他,第二天刚精疲力尽地躺下就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弟子叫醒了,随后就匆忙被带到了后山传送阵处。
    一到那里他就傻了眼,那传送阵竟是不知道被谁给改动过了,也不知道改动的究竟是哪一块地方,反正现在是运转不了了。周围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双手抱胸,面目不善地盯着他,正是九如极这一群大仙门的贵客,这可把他急的满头大汗。
    更要命的是,那燃魔香也快燃尽了,燃尽之后这传送阵就失去了作用,也就意味着这群柳生门根本惹不起的贵客,要靠自己走回他们的门派之中了。
    而重新点起这燃魔香的办法,历代只有掌门和太上长老知道,现在一个重伤昏迷,另一个把自己关在密室之中生死不知。柳烈阳心中一股闷气不知道向谁去发泄。
    本来现在柳生门就伤亡惨重,都不需要其他仙门来攻了,几万普通士兵,再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领兵,都能轻松打下这只剩空壳子的柳生门。如果还把这群贵客给惹怒了。。。
    到时候不需多,只需随便一个大仙门,派几名法力高强的长老,多带些弟子,就能轻松把自己这一门屠的干干净净了。。。
    好说歹说,柳烈阳强撑着笑脸,尽量放低了身段,甚至对孙笑、楚星采这种小辈都客客气气的,又是送灵石又是送宝贝的,终于是把这群贵客暂时安抚住了,随后急忙命令几名弟子找出记载这法阵原图的古籍,对着地上的法阵抓紧找出被改动之处的地方。
    而这改动法阵的,也是个阵法造诣极其高明之人,在那极其复杂繁妙,一眼看去就让人眼花脑胀的阵法之中,只是稍微改动了一下某个极其细微之处,就令这阵完全运行不了了。
    柳烈阳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这人是谁,甚至最后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群大仙门的来人中的某一个改的了。好找个对柳生门宣战的理由和借口。
    “高僧,能否为大家解下惑,为何要放走那个祸害呢?”栎心长老寒着一张俏脸,冷冷问道。
    见众人皆面色阴沉,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大宗丝毫不惧,哈哈一笑,缓缓解释道:“放心,贫僧还没说完呢。贫僧要封住这祸害一身神力和那不死之力,让他变成一个普通人,再放他下山。”
    “这。。。有什么必要吗?”九如极走出人群,站到了大宗面前,死死盯着前方这和尚的双眼,问道。“现在就杀了他,何必那么多事。”
    “我同意九如极兄的话。”炎流也站了出来,走到了九如极旁边,浑身灵力激荡,周身温度渐渐升高。
    “唉。。。各位不要激动,不要动不动就要动手。”大宗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前方两位仙门长老的压力和愤怒,他摇了摇手中的禅杖,发出一阵清响,试图抚平众人心中的怒火。“动手能解决问题吗?我们要讲究以理服人啊。”
    “大家不是想让这祸害受尽折磨,最后看曾经悍不畏死,绝不低头的他向我磕头认错,痛哭求饶吗?那这几日的折磨可是远远不够的啊!真正的折磨,还未开始呢!”
    “贫僧向你们保证,最多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他就会乖乖回到贫僧身边受死,届时,贫僧再邀请天下所有仙门,一同来看这家伙痛哭求饶的惨样,最后贫僧再亲手超度了他如何?”大宗看着众人,满脸诚恳之色。
    一旁的缪荫闻言一惊,他心中亦是十分疑惑。这和尚还有能力可以封住自己这一身神秘的力量?而且看他语气,似乎十分确定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向他求饶。
    他凭什么能这么肯定??是谁给他的勇气这么说的???
    这时两名弟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靠在树干旁坐着。缪荫的目光看向了两人,其中一位紧皱着眉头,眼神之中满是厌恶和嫌弃,似是在看什么极其污秽不堪之物一般。
    缪荫一阵苦笑,他自己倒是不觉得,但能想到自己这身体现在散发着多么浓烈的恶臭。
    再转头看向另外一人,缪荫皱起了眉头。这人。。。面目清秀,似乎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尽管同样皱着眉头,但看向他的眼神之中竟是带着一些同情???
    “来,喝下吧。”面目清秀的那位弟子端起茶杯,倒满了水,送到了缪荫的嘴边。
    多么。。。甘甜,多么。。。畅快啊!!!他从没想到,这普通的水竟然如此美味,那股甘甜清凉湿润了他干燥至极的嘴唇,喉咙,最后流入他的体内。缪荫只觉得心中畅快至极,浑身舒服的想要大声的呻吟出来。
    随着更多清水的倒入嘴中,缪荫失神而恍惚的双眼逐渐恢复了神采,那两轮血日一般的眸子又亮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又涌出了无穷的巨力,身上的伤口正开始慢慢消失不见,那干涸已久的血液,重新犹如决堤的滔天洪水一般,在自己体内奔腾咆哮着!
    现在的他,又从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重新变回了让天下众仙胆寒的人魔!!
    “我自己来。”缪荫终于可以行动了,他冷冷推开了那位弟子的手,一把抓起水壶对着嘴鲸吞牛饮了起来,随后放下壶,一把抓起一大块肉就往嘴里塞去,胡乱嚼了两下便匆匆咽下,接着又抓起一块送入嘴中。
    “哼。。。”他能感受到身边那位弟子更加嫌恶的目光,似乎还在嘴中嘟哝着什么。但他现在对这些弟子丝毫没有怨恨了,尽管自己眨眼间便能轻松将他撕成两半。
    “怎么样,大家考虑的如何了?”大宗看着眼前沉默的众人,开口问道。
    “我们怎么相信你会信守承诺?”一直沉默的正浩犹豫着,“我们不可能一直看着你,万一他不会回来了,或是你跑了呢?”
    “哈哈哈哈,诸位上仙不必担心。”大宗哈哈大笑了起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直到那小子回来之前,贫僧都会呆在这柳生门。若是那小子不回来,那贫僧到时就代他受死。若是担心贫僧跑了的话。。。”
    “我柳生门愿为大宗大师担保。若是大宗大师不能信守承诺,一切后果由我们柳生门承担。”一旁的柳烈阳站了出来,沉声说道。“诸位稍等,一会儿白纸黑字给各位奉上。”
    柳烈阳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为了自己的爱女,赌一把了。就相信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僧对他所说的吧!!
    “各位还有什么疑惑与担忧吗?”大宗似是早就料到柳烈阳的话一般,再次笑着看向了各位犹豫中的仙人。
    “不。。。不,我觉得还是现在就杀了吧。”正浩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说道。
    没人是傻子,只为了看着家伙痛哭求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值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一端摆放着的是万一这家伙逃走,对天下所造成的后果,而另一端是想要出一口恶气的个人恩怨。
    毫无疑问,个人恩怨那一端高高翘起。
    而且那和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可不会相信真有那么善良的人,赌上性命也要让大家解气,或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柳生门报仇。
    “我也赞同,赶紧杀了他吧,免得日后再生什么事端。”栎心也点了点头。
    “嘿嘿,‘大师啊’。。。你要是再不说出你真实的想法,我们可就是拼着和你打一架,也要就地杀了这祸害啊。”九如极笑着盯着大宗的双眼,但言辞之中却毫无笑意,而是冰冷的杀意。
    这几天大家心里也早就想明白了,这和尚装神弄鬼的,也就是嘴皮子厉害罢了,再加上一根运气好,不知道从哪偷来的禅杖。
    但他那一身灵力波动可是骗不了人的。
    “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罢了罢了,既然瞒不过你们,贫僧就告诉你们罢!”大宗避开了九如极咄咄逼人的目光,沮丧地低下头,叹了口气。随后抬起头,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接着神秘的笑了起来。
    “这。。。这是真的??”九如极眼中瞬间爆发出一阵异彩,不敢置信地问道。
    缪荫坐在地上,手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目光却疑惑的望着不远处争吵中的众人。刚才一个个还满脸杀气,想要将自己就地处决。现在则一个个变得瞠目结舌,两眼发光,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宗转过身来,向身后的缪荫招了招手,大声喝道:“孽畜,过来!!”
    “哼。”缪荫丢下了手中的食物站了起来,冷哼一声向前走去,这臭和尚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了?
    “各位看好了。”不再理会呆滞中的众人,大宗手中凝出一把灰色长刀,紧接着在缪荫的右臂上划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但随后便迅速开始愈合,不过呼吸间,伤口便完好如初了。
    缪荫站在原地,不解地盯着身前的大宗,不知他想干什么。
    这时大宗背对着众人,看着前方皱着眉头的缪荫,面容肃穆了起来,他的双眼之中再也不是之前那样澄净而平和,而是变得和那夜在林中伏魔时一样,目光如炬,褶褶生辉,让人望之生畏。
    “夺!!!”
    大宗一声爆喝,震得缪荫双耳嗡嗡作响。接着猛然右手禅杖前指,点在缪荫胸前。缪荫还未反应过来,便是看见杖顶伸出无数灰色光束,如虫子一般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些光束一进入自己的身体便是变得滚烫无比,接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让缪荫五脏如焚,他紧紧咬着牙,忍受着不断袭来的剧痛。
    这时,他感觉自己灵魂之中,有什么东西消失了,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就像是。。。被人生生从自己灵魂之中扯下了一块东西。
    那滚烫的光束瞬间从他体内消失,随后缩回了大宗手中禅杖的顶端。
    随着光束的消失,一股巨大的虚弱之感迅速袭来,缪荫浑身流着冷汗,双手双腿暗暗发抖,他拼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跌坐在地。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自己的心脏竟是极其不安的“砰砰”跳个不停。
    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现在各位看好了。”大宗同样也是脸上留下了汗水,看起来刚才那莫名的光束对他的负担也不小。他左手再次凝出了一把灰色的长刀,接着轻轻在缪荫的胳膊上划了一下。
    “嘶!!”缪荫眼前一黑,猛然吸了一口凉气,他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叫出来,刚才那刀疼的他差点昏过去。
    这。。。这种小伤口,哪怕是比这恐怖百倍的伤口,以前自己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和尚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感觉这些疼痛被放大了一万倍!!!
    这时更让他惊骇欲绝的事情出现了。那道细小的伤口,竟是不断留着鲜血,伤口没有一点要愈合的迹象。自己的不死不灭之力,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满脸笑容的大宗,其他人皆是万分紧张,盯着缪荫胳膊上那道不断流着血的伤口,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宗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沉默。他笑嘻嘻地看向了众人:“怎么样,各位信了吧?”
    “现在。。。还有谁对贫僧的话有疑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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