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相好中曾有个游吟诗人,足迹远至亚夏,所以老妪的解析,卓戈深信不疑。
    龙骨巨弓乍现的世界仔,宫湖这五字预示着什么呢?
    卓戈觉得这段隐匿于龙骨巨弓上的亚夏文字,肯定与父亲拔尔勃有关。
    因为父亲曾告诉过他,这把骨弓是他打造的。
    “难道世界仔,宫湖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为了父亲,卓戈觉得自己应该去细细的探究一番。
    而且叛徒贾科在大草海作威作福,卡奥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不是现在,只待一统维斯特洛,他就会君临多斯拉克,把这两件事一并办了。
    随着亚夏文匿迹,因骨弓飙升的火焰逐渐减弱,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卓戈从火盆中取出龙骨巨弓后,便宣布宴会结束了。
    接着,大伙便一个个离开草织宫殿,回住所去睡了,只剩下抽到头班守夜的坚盾。
    卓戈照例是最后去睡的人,不过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端坐于卧房中的高椅上,雪球照例趴在他的身边养神。
    卡奥闭上眼睛,任凭自己坠入雪球的梦中,融入浑浊腥臭的气息。
    原本闭目的雪球突地张开双眼,血色眼瞳渐渐转变成了灰白色。
    它起身走到虚掩着的房门前,用爪子拨开了房门,加快步伐冲出了事务厅。
    雪球快似闪电,在大街小巷中疾奔,很快便冲出了还未关闭城门的夜歌城,就连严守城门的无垢者都没发现。
    蹚过被野火焚烧过的焦黑泥地,血痕狮王闪进了密林之中,沿着蜿蜒的山谷行走,其中荆棘遍布,并没有道路。
    但雪球不曾减慢速度,在密林中横冲直撞。
    离开密林之后,雪球在风化严重的石丘中攀爬,现在,巨大的橡木树耸立在头顶,遮天蔽月。
    还有数量众多的翠绿云杉,无穷无尽。
    沾身的植被却稀稀落落,地面铺着一层由绿转暗的针叶。
    雪球出生于植被茂密的大草海,自然不像人那样害怕潮湿。
    月光给湿辘的树木洒上一片深浅不一的银色,将灰朦朦的山峰镀上了一层洁白。
    夜莺和猫头鹰在黑夜中鸣啭,于树木之间振翅飞翔,在漆黑中有野兽走动觅食。
    无数鲜活的声响就象一首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的山歌环绕着它,歌颂美好和恐怖并存的绿色世界。
    再次钻出一处植被茂密之地,雪球迷路了。
    但它在卓戈的操控下,抬头寻找在下半夜悬挂在南方天际的金狮之盾,那颗闪着夺目金芒的星星。
    辨明方向后,雪球意识到,前方那座长矛形的山脊在呼唤它。
    它弹腿向前跑去,一开始是轻松漫步,随后越来越快,越跑越高,斜坡在他强健的腿下向后退去。
    不经意间,被它惊扰的野兔在他经过时从草丛中飞窜而出,逃向更远的密草丛,继续潜逃。
    泥土在爪下深陷或飞扬,血痕狮王登上最后几尺,屹立于顶峰。
    血月高挂在西天之上,硕大而鲜艳,在雪球脚下,树林与山丘连绵不断,向远方延伸,直到视线的尽头。
    “嗷......!”
    一股难以抑制的快意弥漫向卓戈潜伏于雪球脑海的意识,他忍不住带动血痕白狮仰头长啸起来。
    雪球在山谷间回荡的吼声,惊动了在夜间觅食,或在沉睡中的动物,它们惊叫着四窜而逃。
    卓戈感觉自己就是绿色世界的百兽之王!
    强壮、敏捷、凶猛,隐匿在黑暗中的生物都怕他。
    募地,在月光的照射下,雪球的第三只血红竖眼不受控的张开,贪婪的吸吮着洁白月华!
    卓戈的意识能通过雪球正常的双眼视物,但当他把视觉融入竖眼时,他只看到了一片犹如混沌般的朦胧。
    “呱呱......!”
    就在此时,一阵乌鸦的凄鸣振动了卓戈的感官。
    他想看清乌鸦的所在,不过他的视觉陷入竖眼之中难以自拔。
    卓戈依声辨位,但乌鸦的鸣叫飘忽不定,一会在头顶,一会在左,一会在右......
    甚至有一次就在雪球的耳畔嘶鸣,伸爪想抓住,但是每每抓到的是空气!
    这乌鸦好似神出鬼没的幽灵,令卓戈惶恐不已。
    “暗夜之王,灰烬之主!”
    募地,乌鸦的凄鸣消失,一道高亢而尖细的人语接踵响起。
    卓戈的意识惊叫:“你是什么精怪?你是谁?”
    但是通过雪球嘴巴冲出的却是一阵阵兽吼。
    “嗷吼......!”
    “暗夜之王,灰烬之主!”
    这诡声非常的迷幻,让卓戈仿若置身于又暗又冷,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灰色的世界中。
    当然,还有这陌生的尖声。
    就在卓戈茫然不知所措之际,他听到了清晰的振翅声响。
    接着他感觉到有一对翅膀拍打着雪球的脸颊,他下意识的驱动利爪拍向脸颊,结果扑了个空。
    当利爪放下时,卓戈只觉犹如铁钉般的东西狠狠刺入了雪球的额头中央,两眼之间的竖眼!
    一阵尖锐的疼痛霎时从雪球的竖眼扩散至了卓戈意识中。
    毫无疑问,竖眼肯定是那只诡异的乌鸦用尖喙啄伤的。
    “啊......!”
    他忍不住嘶声痛嚎起来。
    但是经由血痕狮王之口,还是只能勃发出兽吼声。
    卓戈原以为竖眼已经爆掉,但是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乌鸦这一啄含着难以言喻的魔力,竟然使卡奥的意识壮大,让他的视觉冲破竖眼朦胧,能看到灰色之外的缤纷色彩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不断扇动着翅膀的乌鸦,他看着乌鸦,乌鸦也在看着他。
    卓戈惊讶的发现,乌鸦竟然就和雪球一样,拥有反常的三只眼睛!
    乌鸦额头中央的第三只眼睛犹如星海般深邃,似乎充斥着许多恐怖的知识!
    卓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认为,但潜意识告诉他,就是如此!
    乌鸦的嘴巴不断微微张合,它竟然口吐人言:“暗夜之王,灰烬之主!”
    “暗夜之王,灰烬之主!”
    雪球的竖眼迷离,卓戈的意识禁不住跟着乌鸦重复着这两个词汇。
    渐渐的,他想起来这两个词汇,在魁尔斯的尘埃之殿中,那些死去的不朽者也对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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