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科壮怀激烈的话语,霎时引起了他麾下卡拉萨的共鸣。
    “卡奥,您不是懦夫!”
    “卡奥,虽然您失败过,但是您却没有放弃我们,以您的方式庇护着我们,所以这便是我们愿意追随您的原因!”
    “您不是最强的马王,但您是最好的马王!”
    “我们不愿失去您,所以卡奥,您就认输吧!”
    .......
    大草海是蛮荒之地,在那里敌对双方几乎没有怜悯,只有弱肉强食,失败马王的部落,被胜者摧残得鸡犬不留是常事。
    昔年与卓戈一战,扎科立下了以马神为证的誓约,他虽战败,但他没有抛弃一切,而是违反神灵誓约,率领一万骑马战士与卓戈的五万蓄辫战士浴血奋战,掩护他的子民们离开。
    在战前卓戈就已明确的告诉他,若在单挑中胜利,就将他的子民们贬为奴隶,大部分赶去奴隶湾贩卖,余下的部分则当作玩物。
    他的宣言,扎科作为马王自然知道不是说笑。
    但扎科选择违背誓约庇护属于他的子民,不愿让卡拉萨为他的私谷欠买单。
    那一战他折损了五千余名战士,而他也差点重伤垂死,但他向庇护的子民们活了下来。
    那一战他失去了荣誉尊严,成为了被神灵遗弃的不守信之人,不过他赢得了子民们的心。
    对扎科来说,有卡拉萨的爱戴支持就已足够,所以当贾科气势汹汹的前来进犯,他选择了逃避。
    从上到下都真情流露,不少人已是声泪俱下,卓戈突然对扎科这个公认的失败者衍生出了敬意,导致他第一次劝导起了对手。
    “扎科,听听你子民们的声音吧!我以天上群星立誓,只要你归顺于我,那么你以后就是我卓戈麾下的寇!属于你的卡拉萨还是你的!”
    从未流泪的扎科卡奥流下了热泪,但他的表情很快变得严肃无比,坚决的说:“不!”
    他可以容忍敌人对手说他是失败者,但他不愿意听到子民们说出来,不过这份荣辱感他没说出来,因为在没败于卓戈之前,他也是个马背上的不败王者。
    与卓戈再次交锋,无论胜败,他觉得卡拉萨们自会明了,他是个注重荣誉感的人。
    背负着上万条卡拉萨的命运,感同身受的卓戈认可他是条真汉子。
    需要流血的事,他总是会身先士卒,因为他肩上扛着数万人的命运。
    不过他在这方面远胜于扎科,因为他是个有绝对实力的不败王者,天赋眼界魅力有时候能决定一切!
    尊重他的选择,卓戈决定维护他的尊严与荣誉感,于是叹着气道:“那么我就送你前往夜晚的国度驰骋吧,那里也有你的卡拉萨,也有你可敬的对手,想必你会很快乐。”
    扎科动情的说出了从前不愿意承认,但是个事实的话。
    “卓戈,多谢你,我知道你会善待我的子民,你确实是多斯拉克大草海的最强卡奥!”
    “好!现在定生死吧!”
    扎科说着,用力扯开了上身的彩绘皮背心,让从前一直有意遮瑕的狰狞刀疤再现人前。
    他胸前的刀疤是自己所留,卓戈感觉到他很兴奋,就像当年他第一次向自己提出挑战时一样。
    “好!相信马神会对你侧目,让你的灵魂肆意奔驰在夜晚的国度!”
    在扎科卡拉萨们泪眼朦胧的视线中,两人重新战在了一起。
    扎科的韧性,老莫梭自惭形愧,蒙着流血的嘴巴,远远的走开了。
    尊敬扎科,但他没有为扎科鼓劲,反而希望败的是他,因为老莫梭同样背负着一支卡拉萨。
    扎科胜了,保不了他麾下子民的平安,但是扎科的对手可以,所以他希望赢的人是卓戈!
    卓戈的臂力堪比蛮牛,挥动龙魄能发挥出远超常人掌握之威,别人只能砍出缺口,他则能直接斩断对方的兵器。
    为了表达对老对手的尊重,他并没有选择使用刀背或换一柄刀迎战,而是摆正锋利的一面刀刀必杀。
    由此,吸取教训的扎科选择避其锋芒,不以断刃与其硬碰,竭尽所能的闪避他的杀着,凝心寻找其破绽,以求一击必杀。
    卓戈的身型远超常人,但完全没影响他的速度,在他犹如狂风暴雨的攻势下,力量速度都不及他的扎科节节败退,很少有还手的机会。
    就算如此,二人的战况亦是难得的精彩,他们展示了何为马王,他俩直接抛掉缰绳,双脚如踏平地般站在马鞍上或攻或避。
    他俩不是杂技演员,什么是人类的极限,这就是!
    双方能目睹此战之人尽皆屏气凝神,忘记了加油鼓劲,忘了以污,言秽,语干扰己方卡奥的对手。
    扎科表现超常,从前他在卓戈手下坚持不到十刀,但这次他超越了,远远的超越了!
    将生死置之度外,真正不考虑其他酣战的扎科,大笑着感叹道:“痛快!卓戈你真是个令人既讨厌又害怕的对手!”
    对手在享受着战斗的乐趣,卓戈亦如是,他始终挂着赞赏的微笑,因为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了。
    但人力有限,坚持了半刻钟的扎科开始乏力了。
    “滋滋滋!”
    疲累的他速度大减,让愈战愈勇的卓戈,在他的腰部兴奋的划上了一刀。
    “哈哈哈!拼了,一刀够本!”
    扎科狂笑着,完全不在意入肉三分的伤势,双脚用力一踏马背腾空而起,以双手握刀劈向了对手的脑袋!
    这样的愚勇,在卓戈眼中满是破绽,而且他只要跳下马背就能避过,但他没有,因为他是马背上的不败王者!
    他只稍微后仰,让扎科的刀堪堪从胡须划过,刮向了他的胸膛。
    “噗!”
    “嚓!”
    “卡奥!”
    “陛下!”
    众人惶恐的失声尖叫,他们都认为自己的王会丢掉性命。
    但一切皆在卓戈掌握中。
    卓戈握刀的手变得奇重,因为他的刀刺穿了扎科的心脏,而扎科的断刃则划开了他的胸膛,双双溢出了鲜血。
    但是扎科的血是喷涌,卓戈的则是缓流。
    “卓戈,我败了,待,待来世再战。”
    “好!”
    卓戈豪迈的答着,鼓劲让弯刀刺得更深,而后伸手抹下了他的眼皮。
    龙之父高举着弥留的扎科,朝着他的卡拉萨扬声大吼:“你们卡奥的遗志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了,如此,你们告诉我,你们新的卡奥是谁?马背上的不败王者是谁!?”
    扎科的卡拉萨悲伤爆涌到了极致,他们一时间无法回答。
    但是与他们同气连枝的莫梭部众抢先代他们回答了。
    “卓戈!卓戈!.......是卓戈!”
    老莫梭示意卡拉萨们下马,而后以表率的态度单膝跪地,伸手向后抓住了他的发辫,挥刀割成了两半,他的卡拉萨们则纷纷效仿。
    卓戈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连刀带尸体指向了扎科的卡拉萨,冷冷地问道:“你们呢?”
    扎科的卡拉萨默不作声,但他们纷纷落马,单膝跪地割断了发辫。
    跪地割辫,这是多斯拉克人独有的顺服方式,卓戈自然明了,他笑了,他开怀的仰天笑了,哪怕肩上又多了近两万人的重担。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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