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河很庞大,尤其是靠近入海口的地方,这里是她与“狂野女儿”们汇聚的地方,以至于一个站在河流中心船上的人都无法看到她的两岸。
    瓦兰提斯人总是不吝对母亲河的赞誉,他们觉得世间所有的河流都无法与之比拟,只有大海才能与之争锋!
    对于这样的诳语,就连眼高于顶的卓戈都无法反驳,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吃水很深的庞大舰队只有航入又深又宽的洛恩河怀抱中,才能得以像在大海中一般畅行,这是好事,所有船长和水手都会为陛下的英明决策而欢呼鼓掌。
    随着前进,舰队驶入了洛恩河的主流,河面逐渐变窄,但是任然庞大无比。
    在未进入伤心领之前,这段旅途注定让人心情愉悦,令再美丽的人儿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因为两岸的秀丽风光掩盖住了她们的好高骛远。
    一路行来,卓戈麾下将士们的培根中总会夹上鲜美的草豚肉片,这不是多法斯所赠,而是他们自己动手所获。
    水手们一网撒下去,就会捞上数十上百条大小不一,活蹦乱跳的河鱼,几乎随手一抛,就足够一条船上的人享用了。
    没有战事的时候,卓戈是完全容忍部众寻求又欠愉的,因为只有压过古板木讷的生气,才会使他减少对大草海的思念。
    每当第一缕微弱的晨光唤醒生机,洛恩河水便渐渐由黑转蓝,变成大海的颜色,教人会出现恍惚,觉得自己还没离开夏日之海。
    此时夜莺会变得安静,河边的云雀则欢唱起来,芦苇丛中偶尔会窜起白鹭翩翩起舞,在沙洲上留下它们优雅的足迹。
    晨练过后的卓戈总会端坐在纯金王座上,一边浅酌暗红色的多恩葡萄酒,一边巡视周遭的河面,如此磅礴浩荡的舰队,不会出现危险,他是借着清澈的河水洗涤心灵,暂时驱除戾气,返璞归真。
    清晨是观赏乌龟的最佳时机,整个白天它们都在水底游动,或者躲藏在搁浅的河沙中,但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它们就会浮出水面,有些喜欢在船边游动。
    河里的乌龟种类很多,有脊背扁平的,有软壳的和长着骨甲的,棕色,绿色,黑色,以及红色的,甚至有带角的,还有脊背和龟壳上布满金黄,翡绿和奶白色螺纹图案的。
    有的长得很巨大,它们就像一艘独木舟,完全可以用它们的背驮起一个人。
    “那是巨鳄龟。”
    老海盗柯连萨船长见到觉得好奇的人,就会喷着酒气跟他这么解答。
    舰队总指挥偏爱朗姆酒,每天醒来,总会一口饮下小半瓶,他说这样能驱除湿气和风寒,延长他航海的旅程。
    那老家伙酒品不好,喝多了就会忘记自我,卓戈一向敬而远之,因为和他同桌,也许听多了他的喋喋不休,就会忍不住砍下他的脑袋。
    柯连萨船长好就好在酒醒后,会依循模糊的记忆,一一向被他狂喷之人赔罪,总是让人记不起隔夜仇,往往一笑置之。
    河水很清,让许多爱干净的美人儿跃跃欲试,展现泳技的同时,也能表演个出水芙蓉,博尽男人的眼球。
    女孩子是世间最可爱的生物,不少少女的心总是在冒着粉色的泡泡,心想:“若是能打动卡奥,那么下半辈子该有多幸福啊!”
    眼看她们一个个展现出原始风,惊得老海盗嘶声叫喊:“那些巨鳄龟能一口吞下一条河豚,它***的嘴能瞬间嚼碎一颗美丽的脑袋!”
    这话一出,吓得少女们花容失色,纷纷打消了以美人鱼姿态上位的念头。
    “漂亮的女孩们,有我阿戈在,你们的美丽不会被叨扰,看我砍下那些大乌,龟的脑袋!”
    阿戈的嘴比较碎,谷欠望也比较高,为了揶揄那些心仪的女孩下水,他挥舞着卡奥所赠的镀金弯刀,英勇的跳进了河中。
    年轻气盛,他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
    入水的瞬间,阿戈扑腾着吼叫让人赶紧在某只乌龟把他咬成太监之前把他拉上去,沉着的拉卡洛抛给他一根帆索,并评价:“丑小鸭是吃不了天鹅肉的,她们更喜欢你骑在马上的样子。”
    阿戈铁青着脸,用力一扯帆绳,把他的兄弟也拉下水了。
    两个旱鸭子拼命求生的呛水模样,逗乐了所有人,就连不苟言笑的卓戈都不禁莞尔。
    这些又欠乐殿后的无垢者们无法领略,最近灰虫子的酒量变好了,因为传言弥桑黛被陛下藏在了舱房中,变成了只供他一人观赏的金丝雀。
    他有次忍不住来询问卓戈,但是陛下给了他一个冷脸,明确的告诉他,弥桑黛是他的文书,事务繁忙,无暇陪一个太监蕴养世纪之恋。
    灰虫子郁闷的离去了,他原本想暗中帮助女王去除污禾岁的想法,也因陛下的不解风情而搁浅了。
    他的忠诚越偏向纳斯女孩,卓戈就越觉得心虚,在他心中灰虫子不只是个为他冲锋陷阵的战士,还是他的兄弟。
    卓戈这几天时不时会这么感叹:“很抱歉兄弟,弥桑黛的命已经和小伊耿紧紧牵连在了一起。”
    凯瑞说过,小伊耿要以英雄的姿态拯救他的姑姑,所以卡奥笃定那个无脑的石龙会身先士卒。
    瓦兰提斯的城镇都依着母亲河而建,赛荷鲁镇也不例外,离主城不远,舰队就算不顺风逆行,三天不到便抵达了。
    “呜呜呜......!”
    这繁杂的轻浮声音,令卓戈的神色变得凝重无比。
    作为瓦兰提斯的盟友,小镇的官员们并没出城迎接,在码头等待他的是一个个身着彩绘皮背心,穿着黑色马裤,蓄着长须长辫,手持亚拉克弯刀的骑马战士!
    没细数,但是卓戈觉得至少有七八千人!
    喽啰他一扫而过,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处于蛮人前端的两个壮汉身上,那两人一个发须皆白,但肌肉汞张老而弥坚,一个胸前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身型比老家伙更为健硕。
    卓戈缓缓的脱离王座站起身来,以特别的方式,冷冷的打了个招呼:“扎科,莫梭,这里可不是不允许打斗的圣城维斯·多斯拉克,敢直面我卓戈,你俩知道后果!”
    扎科卡奥和莫梭卡奥齐声喊道:“卓戈,打一架,打赢了我俩,我们身后的两支卡拉萨就是你的了!”
    卓戈闻之愕然,微微犹豫下,眼睛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沉声问道:“单挑?还是一对二?”
    这是熟悉的多斯拉克风格,他的热血开始躁动了。
    拔起插在甲板上的瓦雷利亚弯刀,卓戈凝视其不沾血的血红与漆黑的波纹,轻声呢喃道:“我是龙之父,你是我的佩刀,所以你当有我卓戈无畏的胆魄,如此,我以后便叫你龙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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