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邹辉。”
    “年龄。”
    “二十五。”实际上才二十一。
    “性别。”
    “要我脱裤子给你看么?”周青峰没好气的说道。
    “老实点。”审讯室内,负责初审的警察一拍桌子,怒然爆喝道:“你现在是嫌疑犯,必须交代问题。”
    唉……,真他妈的倒霉啊!周青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衰神附体,莫名其妙能跟一起谋杀案牵连在一起。就在他拿到文哥遗留的一百多万软妹币时,刚刚跟他发生争执的哪位马哥被人一刀封喉,挂了。
    平湖区是松江市最穷的区,区内二十多个小社区都是有黑道混混盘踞的。‘美丽岛’KTV所在的牛头社区是个叫‘黑豹’的家伙控制,马哥就是‘黑豹’的手下。
    当时迎宾大妈把马哥送到隔壁房间,然后去给马哥准备个果盘。结果果盘送过来,马哥的尸体就躺在沙发上,喉咙被人切开了。因为周青峰跟马哥有矛盾,身上还有马哥的血,立刻被当作嫌犯抓回了警局。
    “我再说一遍,我没杀那个小混混,当时身上有血的又不只我一个,而且我根本没理由去杀他,为什么你们偏偏就揪着我来问呢?
    真正的凶手应该就混在当时逃走的陪酒女和嫖客当中,我当时被那堆人挤在门口动都动不了,身上的血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凶手蹭上的。”
    周青峰真是叫天撞屈,这样无缘无故的怀疑他,简直是不能忍。可审讯他的警察却嗤笑道:“邹辉,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档案里一查就知道你是黑道大佬邹世荣的儿子,松江市有名的黑道太子。
    你是盯上了‘黑豹’的地盘吧,你专门去立威的,对不对?所以才干掉‘黑豹’的手下‘马哥’。”
    “就你们这破地方也值得我来抢?你们都在胡扯什么呀?”周青峰真是佩服死了这些警察的想象力,“我只是去个KTV喝酒而已,我坐下还不到五分钟就发现店里死人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他妈的跟黑道地盘有什么关系?”
    警察同样不相信周青峰的辩解,冷淡的说道:“你堂堂黑道太子,天天香车美女过的天堂般的日子,没事会到一个又破又旧的KTV去喝酒。你这么说,想骗谁啊?老老实实交代吧。”
    “交代个鬼啊!”周青峰觉着这事跟警察已经说不清楚了,他只能说道:“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懒得跟你们说了,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只是电话打给‘富海集团’的张发奎,哪位黑道律师却拒绝帮忙。他在电话里冷漠的说道:“邹少,你还真是敢想敢干啊!就一天的功夫就想弄块自己的地盘了?我要提醒你,平湖区黑道上最大的是龙爷,跟你父亲的关系可很不好。”
    “停停停……。”周青峰连忙打断道:“奎叔,我不是要抢地盘,更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奎叔却只是呵呵两声,说道:“我觉着你父亲早就应该把你放出来独立闯荡。你真不亏是邹家的人,跟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脸皮厚,爱说谎,干了坏事从来不承认。”
    哦……,天哪!
    周青峰一手捂额,一脸被打败的模样。他翻着白眼有气没力的说道:“奎叔,我已经被警察审问了一整天,麻烦你先把我救出去,行不行?至于我是不是真的干了坏事不承认,这点我可以慢慢解释。”
    “不行。”奎叔断然拒绝道:“现在你要自己靠自己,没谁会帮你。好好经历一番磨练吧。再见,小子,别打我电话了。”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站在一旁的警察戏谑的说道:“邹少,你不是一向很威风,很神气吗?你不是想要叫律师吗?你的律师来了吗?还是说你继续在拘留室里待一会?”
    周青峰横了一眼,愠怒的沉声说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杀那个白痴混混。”
    而奎叔在接完周青峰的电话后,又打个电话给国外的邹世荣,一开口就乐呵呵的说道:“你儿子还真不赖啊!跑出去才一天就想到要去抢地盘,还杀了个人。真是心又黑,手又辣,叫人刮目相看啊!
    不过他跑到平湖区你死对头的地盘上去了,龙爷前几年被你收拾的那么惨,难保不会报复到你儿子身上啊!”
    “什么?你说我们家那小子一天的功夫就已经跑去砍人抢地盘?”电话那头的邹世荣正在睡觉,一听这消息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再三确认后才知道自己儿子居然有胆子跑去杀人,还是独身一个人跑到别人的地盘上。
    周青峰在国内还是白天,邹世荣在国外已经是黑夜。他下床踱步许久,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了老半天,再三思量后还是冷冷说道:“不管那小子,这次得靠他自己。别以为有了麻烦我就会去救他,他做的远远不够让我满意。
    出来混怎么可能不见血?不是别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这些年他闹的太过分了,这次是生是死靠他自己。他要是真死了,大不了我给他报仇。”
    蒋发奎闻言也沉默下来,两个老男人三言两语就断绝了周青峰迅速脱困的可能。平湖区警察局这会忙着给这起杀人案构建完整的证据链,周青峰则待在拘留室的铁栏杆里头默默蹲了一夜。
    “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叫马哥的街头混混?”冰冷的铁窗下,周青峰在大脑中向雨果问道。他现在真是满脑子的疑问。
    个人数据终端记录了案发当时周青峰眼睛里看到的所有情况,雨果在周青峰被抓后立刻就开始分析。但案发时KTV走廊中非常昏暗,暗红色的光线让任何人看起来都模糊不清。而且周青峰被人流推搡的不断移动,导致个人数据终端记录的视频非常凌乱。
    在周青峰眼前的虚拟屏幕上,正在以慢速播放他推开‘206’包房房门离开时的录像。就是那一分钟内,真正的凶手混在人流中逃脱了,而且还顺手摸了周青峰满身满手的血。
    可几个小时过去了,雨果的分析报告却叫人很沮丧。他汇报道:“主人,暗红色的灯光和血色几乎混在一起,光谱分析无法确定具体的凶手。
    我发现一共有三十七个人从你面前冲过,至少有一半的人接触过你的身体。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将血迹抹到你身上。凶手甚至可能借助别人的手把血弄到你身上。”
    周青峰盯着播放的视频不说话,在反复看了几十遍后他突然说道:“放大人流中的第五个,就是站在中间的,遮住了半张脸,个头比较高的那个。对,就是她,看样子像是个女人。”
    雨果完成了周青峰的要求,却否定的说道:“数据分析表示,这个女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十,她从你身边经过的时间不到零点五秒,而且你跟她中间还隔着一个人。”
    可周青峰想了半天却确定的说道:“数据分析不一定是可靠的。你不觉着她看了我一眼吗?你说她为什么要看我一眼。”
    “主人,当时你堵在走廊上,所有推搡你的人都看到了你。”雨果还是坚持自己的分析结果,“我认为第三名男子有最大嫌疑,他连续推了你五下,甚至你退开后依旧用手拉扯你的衣服。”
    “不,不,不,我有种感觉,这个女人故意低着头遮挡自己的脸,好像就是怕被人看清面容。经过我身边时,后面有人推搡她,她止不住脚要跌倒,靠扶住我才站稳身子,还顺手抹了我一身的血。
    问题是——这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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