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溜溜谷和羽生优正不好欢乐地一边吃着日式料理,一边看变态的日本综艺。两个人笑地前仰后翻。简单常常有一种幻觉,自己养了两个儿子。
    ”小安,快过来,给你买了奶茶。“说着递给她,超大杯,加糖奶茶。
    简单眸里闪过一丝欣喜,一边品着美味的奶茶,一边关掉电视。对溜溜谷说:”妈咪有事要和哥哥说,溜溜谷,你乖乖自己玩一会儿。“
    ”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你打算回日本了?”羽生优一脸期待地问道。
    ”百川会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百川会绑架了山本威胁他,羽生优不可能轻易作罢,简单担心他手段过狠,事情不可收拾,特意叮嘱一番。
    羽生优握住简单的手腕,抚摸着简单手上的镯子,意味深长地示意她这个镯子,有问题。
    简单刚想开口解释一下,这个镯子只是一个跟踪器而已。一根细长微凉的手指却封住她的唇,示意她莫说话。
    羽生优抽出一只笔在纸上,刷刷地写下一行字,”有人在监听“
    简单疑惑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细长的镯子,再望一眼羽生优。只见他点点头,简单瞬间明白了好多事。
    简单心里一紧,五味杂陈,许多情绪都堵在心头,气愤,失望,震惊,慌张......最后一点一点淡化,只剩一片淡淡的忧愁萦绕心头,心情沉重地抬不起头,手指抚摸着,盯着那银白的圆圈,沉默不语。
    羽生优握住简单的手,她才抬起头,惨淡一笑,然后扬起头,努力把眼泪控制住,看着他笑,笑得泪花闪烁。
    从那一天,简单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遇见沈流年。
    简单刚回到海湾别墅,就收到了羽生优的短信,”指纹解锁“。
    简单站在回到卧室,女佣们已经打扫完毕,偌大的房间一尘不染,淡淡的香气,就像无人居住一般。环顾四周,在这个房间发生了许多事,争吵,斗争,哭泣,妥协,和解,试探,怀疑......回忆起来,甜蜜却那么少。
    当年酒吧买醉,大概是简单这辈子做过最荒唐,最后悔的事了。
    简单第一次单独进郁少默的书房,慌乱地四处寻找,自从直到这个追着器还可以监听之后,简单就快要窒息了,只想把这个掐住脖子,让她呼吸不畅的东西取下来。刚打扫过了书房,一尘不染,徒劳地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丝毫指纹。简单呆坐在书桌前,盯着黑色的电脑屏幕,突然起身靠近屏幕,逆着光,一个清晰的指纹印在正中央。简单用胶布把指纹拓印下来。起身时却被忘记合上的抽屉撞到了脚踝,疼地她倒吸了一口气。
    只有一个的黄色文件袋躺在抽屉里,上面还留有简单刚才摸过后留下的痕迹。看来这个文件是不许人动,所以积累了尘埃,但是又没有重要到放进保险箱,那么究竟是什么文件?
    鬼使神差下,简单伸手打开了文件,是一份法语的文件,五年了,简单的法语生疏了不少,但是理解这文件的大意还不是问题。
    毕竟其中一页上赫然签着她的名字,继续翻看下去,简单的呼吸越发紧了,好像溺水一般,下一秒就要窒息。
    这份文件还是当年的模样,薄薄的几张纸,没有公证人的签字,也没有政府公章,苍白地就好像简单此刻的脸色。简单不记得自己在这份文件前跪了多久,膝盖麻木了,失去了痛感。
    四年的寒冬,岛国的冬天格外冷,冷风像刀一样划割脸庞,路上行人戴着口罩,没有表情,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奔走,这是没有人情味的异国他乡。妇科医院,简单怀孕已经两个月,但是腰身依旧纤细,背影单薄。和医生预约了手术时间,是的,她要把这个意外的孩子拿掉。
    简单还不是很习惯这外语环境,懒得费心思去想身旁的人都在说些什么。裹着白色的羽绒服,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消瘦的脸颊下,更显得黑色的眸子异常黑亮,脚底轻飘飘的,连续多日的孕吐,已经折磨地她不成人形了。日渐虚弱的身体让简单很害怕,怕自己突然晕倒在路边,这个冷漠的城市,一个人消失了就像一片雪花落地,没有人会在意。这种恐慌,直到她把羽生优带回家才渐渐消散。
    年过半百的妇科医生,翻看了她的病例本,问道:“结婚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语言陌生,还是连日的不适让简单的大脑反应慢半拍,医生以为她语言不熟又一字一字地问了一遍,简单才开口,回答:“结婚了。”声音有气无力的。听她开口,口音标准,放下心来:“孕吐很严重吗?”医生又问道:”孩子的父亲呢?“
    简单没有回答问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既然结婚了,孩子就是夫妻共同的责任,父亲也有权力决定孩子的去留。”简单没有作声,她的神色比窗外的寒冬还要冷,木然地听着医生的话。
    医生见她很是伤情的模样,也不再多言劝说,“既然决定了,那就签字缴费吧。”
    简单坐在悠长的走廊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惨白的灯光下,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短短两个月她瘦了许多,手背上青紫的血管突兀地露出来,她都不敢照镜子,怕看见自己一副鬼样子。
    一个人的时候,简单最怕身体生病,没有清醒的意志,没有健康的身体,她一个人要如何在这陌生冷漠的国度,独自活下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意外将给她的身体带来多大的摧毁力,她害怕。她不怕抚养孩子,只怕这怀胎十月,寸步难行,生活不能自理,如何照顾自己,一个可怜的孕妇。她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简单苦笑了一声,她竟然相信郁少默身边的人了,把沈清谷给他的药丢弃了,造成了如今的困境。
    黄昏时分,简单独自走出了医院,冬天的夜来的格外早,格外冷。简单裹紧了外套,却还是觉得冷,那种寒透如骨缝。下雪了,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纯白的世界。
    最后,她还是没有狠下心,她的隐忍注定只能苦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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