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阴雨绵绵,空气潮湿,低沉的气压。昨夜,电脑都来不及关简单就睡着了,书桌上凌乱地堆叠着设计图,昨夜又熬夜了。清晨,简单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妈咪,该起床了。“溜溜谷光着脚丫子,跑进房间,蹭蹭地爬到简单的床上,摇摇正在熟睡的简单。
    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几点了?“
    溜溜谷把闹钟拿到简单面前晃晃,说:“七点了哦。”
    “是该起床了。”
    起床,化妆,做饭,收拾房间......多年的训练,让简单成功地在50分钟内完成任务。
    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带着清晨的露珠,静静地躺在门口。溜溜谷把花抱进屋,跪在椅子上,把花插在花瓶里,对在厨房里忙碌的简单,说道:“妈咪,今天又是一束玫瑰哦。”
    简单抬眸瞥了一眼,已经三年了,始终没有弄懂送花人是谁?只是风雨无阻一束当季的鲜花。简单也懒得追究是谁?多管闲事必遭磨难。鲜红的色彩,让简单想起一些灰暗可怕的画面,一失神菜刀切到手指,一丝疼痛让她醒过神来。指尖一滴圆润的血珠,在晨光里反射着光芒。
    早饭后,烟雨蒙蒙,空气清冽,大手拉着小手,一把花伞,一件鲜红的儿童雨衣,走在小雨淅沥的街巷,巷子两旁盛开的红色月季探出围墙,垂下来,几片花瓣偶然地零落在花伞上。
    八点,准时到达公交站,刚好赶上公交车。
    八点半,到达幼儿园,下车时,小雨初歇,空气清新,淡淡的花香飘荡在空中,天地仿佛一罐蜜糖,道路两旁的樱花飘落,地面铺上华美的地毯,地面都是积水,如同一面镜子,映出灰蒙蒙的天空。
    刚离开公交站,一声巨响从背后响起。
    简单猛然回头,愣住了,瞳孔放大,捂住了脸,呼吸一下子紧张。他们刚下车,迎面一辆卡车就失控一般冲过来。撞翻了载满客人的公交车,乘客像罐头中的沙丁鱼一样翻滚。钢铁与血肉的较量,瞬间血流满地,血肉模糊。
    “妈咪,妈咪。“溜溜谷拉着简单,晃晃她的胳膊。
    简单缓过神来,看一眼,正望着她的溜溜谷,立即让他转过身去,然后拨通了救护电话。简单握住电话的手还在颤抖,蹲下来对溜溜谷说:”你先进幼儿园,妈妈过去看看。“
    ”妈咪,妈咪。“溜溜谷倒是一点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伸出胳膊,抱住简单说:
    ”妈咪,别怕。”
    简单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孩子说:“我没事,你乖,赶紧进去。”
    公交车倒向一边,街边的人纷纷跑来帮忙,寒风吹来,下起了樱花雨,粉色的花瓣落入鲜红的血泊中,不见踪迹。一点伤心往事,也总将消失于死亡的悲痛中。
    一个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束洁白的水仙上了车,车上十分拥挤。全是西装革履冷漠的上班族,低头忙着浏览新闻或者和同事聊几句。
    老人艰难地挤到车厢中部,努力在四周找一个扶手。简单微笑着起身对她说:“您请到这里坐。”
    简单扶着老人穿过人群在她的位置上坐下,老人微笑着道谢。溜溜谷有点不高兴了,拉着简单,用中文说:“那是我给你抢的位置。”
    “我知道,没关系的,我们很快就到了。”
    “可是你今天穿高跟鞋,会累的。”
    “那你拉着我,我就不累了。”说着摸摸他的脑袋。
    老人一身黑色套装,发型一丝不苟,发后带着一朵花,高贵典雅。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
    “您的孩子很可爱。”
    “谢谢。“简单答道。被夸可爱了,溜溜谷还是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听您口音,不像是关东地区的人。“
    ”我是来看望故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我年纪大了,有些人见一次就少一次。”
    简单突然想起一个人,一张俊美的脸。看简单若有所失的样子,问道:“你也有多年未见的人吗?”
    “是啊,好久不见了。”
    公交车渐渐慢下来了,简单朝窗外看了一眼说:“我们快要到站了。愿您有愉快的一天。”
    “谢谢,祝您愉快。”
    简单拉住溜溜谷从人群中挤下车。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小雨初歇,樱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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