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直接往屋外走,“相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晏二姑娘心下也心知肚明,何必再问我一遍呢?”
    习秋打开屋门,楚梓芸笑着走了出去。
    楚闻寒和温玉纲已等在屋外,楚梓芸走上前,道:“我们回府吧。”
    上了马车后,楚梓芸没有开口说话,楚闻寒也没有多问,直至马车行至楚国侯府门前停下,楚梓芸才开口道:“大哥,我与晏大人还有盘没下完的棋,若是晏大人还愿意,我……”她终究是心下有些愧疚。
    楚闻寒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明白你的意思。”
    战国侯府战衾院,朗白道:“主子,属下已查清,上次的事是被清茶轩掌柜的侄子捅出去的,表面上看他的侄子沈三运是收了晏二姑娘的银子,实际上是那唱小曲儿的杜娘让他这般做的。主子,可要我们将人抓来?”
    朗漠清半垂着眼帘,嘴角缓缓勾起,过得片刻他才抬眸看向朗白,眼里半分笑意也无,“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去做吧。”
    朗白领命,恭敬的退了下去,到得屋外,朗云道:“可查出清茶轩背后东家是谁?”
    朗白点了点头,“清茶轩背后的东家是公冶家的少当家公冶潇,这很好查。”他皱了皱眉,“公冶家好像无意隐瞒,我们的人查下来并不曾遇到任何困难。”
    公冶家族是东龙国最为富裕的一个家族,世代为商,且从不涉足朝堂之事,历代皇上也没有派人动过他们,就好似公冶家族与皇族达成了某一项秘密的协议一般。
    朗云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没有遇到任何困难?恐怕这是那公冶家的少当家卖给他们的一个人情,同时也摆明了告诉他们那流言之事与他们公冶家没有半分干系,人你们随意处置,我们不会管。不得不说,这少当家公冶潇当真不是一个笨人。
    “关于流言之事,主子让你如何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朗云忍不住低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才道:“确实像主子一贯的作风,之后的事我来办就好。”
    朗白没有任何异议,只点了点头。
    翌日,杜娘醒过来的时候惊骇的发现自己并不在家里,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且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她心下惊慌得要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穿衣服的时候手指都在抖,只是没等她完全穿好,屋门便‘吱吖’一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杜娘手指紧紧的攥住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双眼紧紧的盯着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入眼的是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少年,杜娘一见到他便皱起了眉,过得片刻眼里闪过欣喜,急不可耐的颤着声音问道:“是你家主子让你把我接过来的?为何我醒来床上只有我一人,你家主子呢?”她自是认出了这是常跟在朗漠清身后的那个脾气极好、笑眯眯的少年。
    朗云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杜姑娘,确实是我家主子命我将你接过来的,但该出现在你床上的可不是我家主子。”他略微提高声音,“抬上来。”
    屋外又有声音,两个壮汉抬着一个紧闭着双眼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杜娘一看到年轻男人瞳孔便猛地一缩,她惊恐的看向朗云,颤声道:“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朗云仍旧笑眯眯道:“我要做什么难道杜姑娘还不明白吗?我以为杜姑娘会很了解,毕竟杜姑娘也做过类似的事,不是吗?”他转身看向两位壮汉,“把这男人扔到这位姑娘的床上,待会儿你们守在屋外,若是有人寻来了,你们再离开。”
    杜娘浑身一软,差点晕厥过去,她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还没完全穿好,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想要去抓朗云的衣角,求他绕了自己这一回。
    但那两个壮汉此时已抬着年轻男人走到床边,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直接就将男人扔了上去,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杜娘惊呼一声,直接被男人给压得趴下了。
    朗云脸上笑意更深,直接转身出了屋子,两个壮汉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又安静下来,只剩下被男人压在身上,不停的掉着眼泪的杜娘。
    杜娘心里明白,其实自己并没有失身,可那又如何,只要被人瞧见她与这男人待在一个房间,定然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她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随即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恼怒的在男人身上踹了好几脚,心下没有悔意,却添了几分怨恨。
    先前她只恨楚国侯府的三姑娘抢了原本该属于自己的男人,现下她连朗漠清也恨上了,明明知晓自己的心意,竟还用这等残酷的方法对她,她之前所做的不过只是为了更好的爱他而已,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她狠狠咬了咬牙,她一定要报复他们,一定要!
    楚梓娇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得以下床,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消了,秦氏待她用完药后才道:“娇儿,我们快去夕颜院,向那只狗道个歉。”她心下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就怕那被高人驱散的怨气再回来寻娇儿。
    楚梓娇撇了撇嘴,“娘,我根本就不信有怨气这一回事,定然是那人诓你,且我这次生病也是被人所害。”
    秦氏轻斥了句,“胡说什么呢,若不是有那高人相助,你这病怕是现下还没好,你爹也不是没从宫里请来太医为你医治,可结果呢!且你不是还做了梦吗?娇儿,你听娘的话,去道个歉,别让娘再担心了好吗?”
    楚梓娇其实心里是信的,只不过她就是不愿去夕颜院,但她到底也有些害怕自己会全身再疼起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同意了。“但是娘,有人在我床上泼猪血,这件事您一定要替女儿查清楚。”
    秦氏道:“这是自然,你安心养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二人去了夕颜院,到的时候楚梓芸正在给大黑重新绑腿。
    院内,秦氏说明来意,习秋便直接带着她们二人进了屋,楚梓娇一瞧见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的大黑狗,眼里便迅速闪过一抹怨恨之色。
    秦氏上前道:“三丫头,你这狗还好吧?”
    楚梓芸在它的腿上打了个蝴蝶结,闻言转身看向秦氏,皱着眉,似有不解的反问了句,“若是你腿断了,你会觉得你很好吗?”
    秦氏一噎,心下禁不住生了怒意,她是人,那狗不过是个畜生,岂能将她与那畜生相提并论,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道:“这次的事是我们娇儿做得不对,这次我们来就是为了道个歉。”
    楚梓芸耸了耸肩,让开了身子,“是向我家大黑道歉吗?”
    秦氏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楚梓芸忍不住嗤笑一声,“究竟是你道歉还是二姐道歉啊?”
    秦氏道:“自然是娇儿。”
    楚梓芸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大黑断了的后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吃什么补什么,你们这道歉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竟连根骨头都舍不得喂一下我家大黑吗?”
    秦氏原本进屋前脸上还带着笑容,此刻那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她道:“那我们回去备了骨头再过来?”
    楚梓芸点了点头,在秦氏母女二人即将走出屋前,又补充了句,“你们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或许这骨头来了我会让你们先尝一口呢?”这是在警告她们不要想着在骨头里下毒。
    楚梓娇再也忍不住心下怒意,转过身来,怒声道:“楚梓芸,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是狗吃的骨头,你竟然要人来尝,你把我们当什么?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楚梓芸眨了眨眼,无辜道:“可是我怕呀,万一你又生了想弄死大黑的心怎么办?我家大黑现下就只剩半条命了,可经不起你们再折腾!”
    楚梓娇一噎,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会。”
    楚梓芸道:“你要我如何信你?”
    楚梓娇被她逼得彻底失了耐心,她举起手来,“我发誓总行了吧。”
    楚梓芸点了点头,楚梓娇这才道:“我楚梓娇对天发誓,若是再存有一丝害大黑狗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其实在她说出发誓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但转念一想,其实不用她亲自动手处理这只狗,借他人之手岂不更好!
    楚梓芸笑眯眯道:“那我便不留夫人和二姐了,等你们备好骨头后再过来赔礼道歉吧。”
    在七夕到来的前一日,一个消息却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晏府的晏二姑娘即将在三个月后与当朝太子举行婚礼,但也仅仅是个侧妃。
    楚梓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一愣,继而轻笑出声,这可好玩了,她的那位‘好’二姐心心念念要嫁的可不就是当朝太子,现下却传出她的合作伙伴晏二姑娘即将要嫁给太子的消息,真有点想看看她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是何表情,想必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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