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点了点头,笑道:“那老奴明日就去操办,夫人,您现在能这么想就对了,世子现在才是关键,从前楚梓芸在府上没有任何倚仗,但自从世子对她稍微好了点,她就越来越无法无天,还利用世子来对付您,只要您对世子一好,世子哪里还会想起他这个庶妹来。到时候楚梓芸还不是任由夫人拿捏。”
    秦氏点了点头,“对,毕竟我才是闻寒的母亲,你先下去吧,我要歇息片刻,一个时辰后你再过来喊我。”
    姚欣点了点头。
    两日后一大早,秦氏便亲自来了夕颜院,来的时候楚梓芸正在用早饭,“夫人,您放心,我是不会忘记那事的。”
    秦氏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讪讪,但她依旧没有离开,只坐在楚梓芸对面,也不说话。
    等楚梓芸用完早饭,丫鬟将桌子收拾干净后,秦氏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去楚祥院?”
    楚梓芸站起身来,“那就现在吧。”她一边说一边往屋外走,“夫人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秦氏摇了摇头,两人同行了没多久,秦氏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看那方向是楚国侯府的祠堂无疑。
    楚梓芸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习秋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秦氏为什么就不能以己度人,想想姑娘您呢!”
    楚梓芸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习秋,你说什么傻话呢!若她真有半点想到别人,我约莫也不会被接来京城。”现在只希望她能对大哥好点。
    两人到了楚祥院的时候老太爷才刚醒,楚梓芸被拦在主屋外,在外面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才被允许进去,站了这么长时间,腿已经有些酸了,她心里约莫明白,这楚晋中恼楚梓娇不假,但心下只想惩治她几天,不想自己短时间内真的不曾来说情,这楚晋中是在故意惩罚自己呢!哎,同样是他的孙女,待遇当真是天差地别。
    楚梓芸进去后行了礼,恭恭敬敬的唤了声,“祖父。”
    楚晋中整个人靠在躺椅上,背后垫着一个垫子,闻言抬眸看了楚梓芸一眼,“三丫头,今日怎么过来了?”
    楚梓芸笑道:“祖父,我今日是为二姐那事而来,二姐在祠堂里反省了几近十日,想来是已经知道错了,恳请祖父将她放出来。”
    楚晋中没有立时开口,过得片刻才道:“你原谅她了?”他微微坐直身子,“也罢,待会儿你便过去接她出来,姐妹间本不该有隔夜仇,说清了不就好了,去吧。”言辞间竟还隐隐在责备楚梓芸没有早点来替楚梓娇求情。
    楚梓芸站在原地没动,“祖父,我想您是误会孙女了,虽今日我过来是为二姐求情,却不代表我就原谅了她,我心眼比较小,短时间怕是不能原谅二姐了,今日我过来只是为了大哥。”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夫人现在已经去祠堂那边接二姐了,哪用得着我再去,祖父,孙女告退。”
    待她完全走出楚祥院,楚晋中才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扶手,最后叹息一声,重新躺了回去,他是真的老了。
    翌日下午,楚梓芸带上礼物亲自去了青潇院,时常跟在楚闻寒身边的小厮楚毅是见过这位三姑娘的,楚梓芸还是第一次进青潇院,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站在院内粗略的扫了一眼,对迎上来的楚毅笑问道:“大哥在吗?”
    楚毅脸色有些古怪,摇了摇头,“主子与同僚出去喝酒去了。”
    楚梓芸并没有注意到楚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是听到楚闻寒喝酒时微微有些讶异,毕竟楚闻寒人前几乎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虽脸上时常带着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但转念一想,这好像与他喝不喝酒也无甚干系。
    她忍不住笑了笑,看了眼手上捧着的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楚毅跟前,“替我交给你家主子,就说这是三妹祝他生辰快乐的礼物。”她想着,大哥出去和同僚们喝酒,想必回来后估计都大半夜了,明日这般贵重的礼物再交给他,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楚毅接过,点了点头。楚梓芸也没有再多留,转身带着习秋便走了。
    她们走后不久,从青潇院的主屋内走出一人来,那人行至楚毅跟前,蹙眉看着他手上捧着的盒子,“把它给我。”
    楚毅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二姑娘,这是三姑娘给主子的,奴才不能给您。”
    楚梓娇脸色沉了下来,“把它给我。”见楚毅神色坚定,她忍不住冷笑一声,“大哥虽然对三妹好,但那不过都是为了替我还债,这次我能够早日从祠堂里出来,想来也是大哥去三妹那为我求的情,所以说,大哥对三妹的好不过都是人前做戏罢了,你觉得人后这三姑娘送过来的礼物,大哥会要吗?恐怕大哥看见了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你不如现在就把它给我,大哥回来后你也别与他说三妹来过的事,如何?”
    楚毅被楚梓娇说得心下有些动摇,是啊,毕竟夫人,二姑娘才是主子的亲人,可主子对三姑娘当真只是逢场作戏吗?他虽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但还是不曾摸清过主子的心思。
    就在他迟疑之际,楚梓娇上前一把将盒子抢了过来,楚毅回过神来,伸手想要将它抢回来,但跟在楚梓娇身后的丫鬟秋彤已上前将他拦住,声音尖锐,“你想对二姑娘做什么?”
    楚毅心下叹了口气,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着了二姑娘的道已经晚了,楚梓娇站在秋彤身后,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此事只要你不与大哥说,谁都不会发现,三妹送来的东西想来也不值几个钱,她定然也拉不下脸来问大哥可曾收到,你就安心吧。”言罢,转身便离开了,秋彤也赶紧跟了上去。
    楚梓芸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始拆,打开盒子发现其中躺着的玉冠后,她脸色蓦地一变,将它拿起细细看了一番,脸色徒然沉了下来,心里暗恨,这贱蹄子,为了讨好大哥,竟然这般舍得下本钱,虽不知晓这玉冠究竟花了那贱蹄子多少银子,但定然比自己为大哥准备的价值十两的玉簪要贵重得多。
    她心下恨不得现在就直接砸了这玉冠,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今日下午来了青潇院,不然等大哥见到这礼物后定然会对那贱蹄子更好。
    她虽想砸了它,可又怕大哥知晓此事后寻来,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又从哪儿寻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冠赔给他,越想她就越恼火!
    走了没多远,一个中年妇人忽然行至她跟前,直接就跪下了,楚梓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了眼前跪着的人后便皱起了眉,语气不善,“郑平?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夕颜院吗?”若是郑平不出现,她倒差点将这人给忘了!
    郑平对楚梓娇磕了个头,哪里敢讲真话,上次三姑娘生病,自己怕被传染,便溜了,后来等三姑娘病好了,她几次三番去夕颜院,但都被院里的丫鬟给赶了出来,后来她又去求夫人,夫人似是对她已经失望,根本不允许她进院子,她原本想就这样拖着,可昨日她儿子被砍去了一根手指,赌坊的人还放下话来,说若是一日不还清赌债,便剁她儿子一根手指,她这才慌了,既然夫人那求不动,只能求到二姑娘这边,她跪在地上道:“二姑娘,求求您救救奴婢的儿子,借奴婢一点银子,若是在这样下去,奴婢儿子的手可就没了,奴婢求求二姑娘了。”言罢,便连着又磕了三个头。
    若是放在平时,楚梓娇兴许为了自己温婉的形象会帮她一把,但现在她心情极差,只冷冷道:“让开,我可没时间管你那破事。”她也听说过她儿子的事,“若你儿子的双手没了岂不正好,也省得再去赌,秋彤,把她给我拖开。”
    秋彤领命,上前拖人,楚梓娇在一旁看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冠,眼神忽明忽暗,过得片刻她忽然开口道:“慢着。”
    秋彤松开大喊大叫的郑平,楚梓娇走上前,将手上的玉冠递了过去,“这个给你,想来值个几两银子,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秋彤在一旁看了欲言又止,但直到郑平将玉冠接过去,她也没有开口。
    郑平喜极而泣,又要磕头,楚梓娇嫌弃的看着她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走吧,去救你的儿子吧。”顿了下,她又补充道:“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郑平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把脸,惹来楚梓娇更加嫌恶的眼神,“二姑娘,您说,只要奴婢能做到的,奴婢一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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