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应该是一楼大厅的地方,连给顾客提供休息的喷泉都不见了,露出了好像建筑物地基一样的地面,店内的墙壁也是一片斑驳,好像变成了一个个洞窟。整块地方看起来就像是地狱中的鬼怪上演生死决斗的斗技场。
    ——对,就是斗技场。
    这是为了许零而准备的死亡舞台。
    咆哮声响起,地面也开始微微颤抖,有什么东西正在那些洞穴的深处快速移动。
    许零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感到毛骨悚然。这个家伙甚至比粗壮手臂的怪物还要巨大,就像是一条超级肥胖的蚯蚓。它的表皮看上去十分光滑,同时也十分坚硬,厚重。
    (糟糕,这次我彻底成炮灰了,比上次更炮灰!)
    许零连忙用僵硬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枪。也许是能够轻易将子弹反弹开,蚯蚓怪没有表现出一丝动摇,反而愤怒地露出了尖锐的牙齿。看上去就像是鲜花盛开一般,如同花蕾般绽放的头部朝两边裂开,从中间露出的血盆大口大大地张开,宛如一朵腐肉质地的花卉。
    之前所遇到的那些怪物在它的面前简直可爱得如同洋娃娃一般。
    面对它径直砸下来的攻击,许零只能拼命地躲避。被它压在身下的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如果被直接压死倒还好,就怕在没死的时候被它那口尖锐的牙齿咬住,在彻底死去之前都只能仔细体验被生吞活剥的痛感。
    差一点就成功咬住许零的怪物顺着下落的态势,继续朝前方移动,钻进了大厅对面的洞穴中。就在许零以为怪物已经离去,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蚯蚓怪又从其他的洞穴中折返回来,再次发出吼叫并露出利齿。
    为什么会如此相似,眼前的这一幕和从伊文大哥口中听到的《冥界地狱》的情节简直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许零竟然笑了——还好听说伊文讲过故事。
    虽然蚯蚓和蜥蜴丧尸并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这条蚯蚓就好像在效仿《冥界地狱》故事中的蜥蜴丧尸。
    而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是故事情节的再现!笑容凝结在许零的脸上,不断涌现的疑问让他根本笑不出来。
    到底是谁在效仿?
    蚯蚓怪吗?
    还是说……笑容忽然变成了担心的神情,许零将枪口对准蚯蚓怪那张巨大的嘴巴,并扣动了扳机。他确信那里就是对方的弱点,因为这个家伙与故事中的蜥蜴丧尸是一样的……
    “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让伊文大哥给我讲多点那本小说——《冥界地狱》里的情节。”
    子弹一下子射穿了蚯蚓怪嘴巴里柔软的肌肉组织。
    随即,它发出了与刚登场时的吼叫截然不同的惨叫。
    既然由于被射中而感到疼痛,那么只要闭上嘴巴就可以了,可是在这个低能生物的脑海中,针对疼痛的反应就只有张大嘴巴发出哀嚎而已。
    许零抓住机会继续射击。他毫不留情地射光了弹夹里的所有子弹——怪物终于停止了惨叫。
    如同凋谢的鲜花一般闭上了嘴巴,脑袋无力地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但在这个已决出胜负的斗技场中并没有欢呼声。
    寂静融入了黑暗,而黑暗也不知朝着什么地方消散。
    “怎么?”许零瞪大双眼看着周围的变化。
    他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厅,刚才的那一片废墟好像从未存在过……铺着漂亮地砖的地面,供顾客休息的中央喷水池,这是一个充满了现代都市气息的大型购物中心。
    “这该不会是那部电影——《盗梦空间》里的套路吧?”
    (是噩梦?还是现实?刚才的都是梦?我一直在做梦吗?我该不会在另外一个世界上所经历的事都是梦?)
    但是许零的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支与她患难与共的手枪,疲惫的身体上已经刻下了与怪物殊死搏斗的经验,朝大厅里望去仍然没有一个人影,地面上到处都沾满了肮脏的血污……仿佛在告诉他——噩梦还在继续。
    那些怪物好像全都从购物中心里消失了。
    没有凶猛的吼叫,也没有其他什么声音。
    当许零再次朝正面玄关走去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住了他。
    “伊文老弟!”
    那个对许零来说早已经忘却的伊文就坐在玄关大厅中的长椅上。
    “伊文大哥,您总算露面了!”
    “发生了什么事?”伊文从长椅上站起身,慢慢地走了过来。
    那张无精打采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好像是对购物中心里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吃惊……
    “一定是月族族长策划了这个梦境,想要让你我陷入圈套!哦,对了,等等——您知道我们最初见面时,谈得是什么话题吗?”许零在心里是这么认为——在这个所有人都神秘蒸发的梦境里,就连伊文也有可能是假冒的。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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