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丹用力地点头,“立秋在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想来这一两天内就会有结果了。”
    云夕道:“至于命格,这个好说,直接让慈安寺的住持出面就可以,他可是欠了我几个人情。”
    云夕这一两年同慈安寺也算得上是合作愉快,帮他们想了不少造势的法子,让慈安寺力压京城其他寺庙,一跃成为京城最灵验最有名的寺庙。
    立秋正好走进来,听到云夕说这事,立即点头,直接就去慈安寺。
    晚上云深回来,也知道了这件事,他黑着一张脸,摆明了要找人算账去。
    云夕见他这样反而笑了,“别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身体,多不划算啊。”
    她叹了口气,“你看我遇到这种事依旧够糟心了,你还不给我个好脸,我真是太苦命了!”
    她手捏住云深的下巴,说道:“来,美人给我笑一个,让我开心一下呗。”
    云深见她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假装不在意,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将云夕环进怀里。
    “我是真的不在乎他们的话。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人手中,倘若一个人的命刚出身就注定了,那么他还奋斗做什么?”至于命硬克亲,这种更是无稽之谈。
    最让云夕冤枉的是,云曹氏明明是谋杀好吗?好好的谋杀也得扯她身上,简直不要脸。
    云夕享受了一下难得的温存,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好了,你明天得上早朝,必须早起,还是早点休息吧。”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同情起了云深,三更天就得起床啊。幸亏大楚不需要天天早产,不然绝对可以让一干大臣醉生梦死。
    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娇媚的弧度,眼中笑意点点,“正好我最近无聊呢,就有人自己送上门让我打脸。”
    在作死这条道路上,总有愚蠢的人前仆后继。
    ……
    云夕的行动那叫一个迅速,按前世说法就是她的公关手段那是杠杠的。
    慈安寺的住持持明大师果然第一时间出面,一脸的悲天悯人,“云夫人的命格再好不过了,不仅福禄双全,还是旺夫旺家之相。”然后从云夕的五官全方位的评点了一遍,表示所谓的命硬那就是无稽之谈,背后之人如此毁谤她其心可诛。
    末了,他还不忘用十分惋惜的语气感叹道:“云夫人具有我佛的慈悲胸怀,而且颇有佛根,什么时候她改变想法了,我们愿意奉她为客卿长老。”
    云夕听了这话,嘴角不断地抽啊抽。她日子过得好好的,才不要当什么尼姑和尚。
    她不过是以前同持明大师交谈时,一不小心,将现代一些佛教观点说了出来,结果就被住持引为知己,恨不得她马上剪去三千烦恼丝,剃度出家。
    她又不是傻了!
    持明大师在京城中的追随者不是一般的多,他的话可比那小道流言可信多了。他一辟谣,立刻没有人再拿云夕的命格说事了。
    这就是权威的力量。他随便一句话,都抵得上云夕派一百个人去散播言论。
    不仅是持明大师,昨日见过的江越和梁凡也站出来表示,云曹氏可不是被克死,而是死于谋杀。言语之间,还十分感激云夕为他们提出十分可靠的意见,让案情逐渐明朗化。
    两人都分外追捧云夕的才智。
    这毫无疑问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都很想知道,云夕到底是做了什么,这案件又是如何曲折。大家都不再管所谓的命硬,关注点都放案件上了。
    大家心中也十分明白,既然云曹氏死于谋杀,那么就不存在所谓的被克死。命硬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云穆同样站出来表示他身体好得很,又夸奖云夕孝顺,顺带再抨击传流言的人的险恶用心。云穆心中清楚,他这身体分明就是被气出病的,同云夕还真没什么关系。
    因为公关做得好,这股谣言很快就刹住了。
    云夕不忘调查放出谣言的人。万事屋在这几年内已经在京城里建立了不算小的势力,很快便查出,流言是从京城一个去年年末开的一个新的青楼——闻香楼里传出来的。
    每个青楼背后都有一股势力,所以云夕还真没法马上介入青楼。她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弄一个青楼来收集情报,以前她情报来源更多的是利用城里的乞丐。
    不过若是她建的话,那肯定是不会逼良为娼,自愿原则。再说了,也不一定非得用卖身这一招。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决定干脆给万事屋的人福利,让他们装作嫖客混进去收集一下信息好了。
    结果这一招最后还是没有机会使用出来。
    四月十号,陆翊染笑盈盈地上门了,身上穿着紧身的骑装,勾勒出姣好的身段,若是让那些味道是看到,只怕要骂她伤风败俗了。
    云夕挑眉道:“我听闻你近日又看上了一个新的美人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严重怀疑,陆翊染这是同苏幕遮闹了矛盾,这才找了个俊秀的少年气他。亏得外界对此议论纷纷,还觉得苏幕遮这是被舍弃了。他们也不想想,倘若陆翊染真的不要苏幕遮了,早就直接对外放话解除和苏幕遮的亲事。按照云夕所知道的消息,陆翊染的嫁衣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缝制着。
    陆翊染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道:“美则美矣,可惜不够辣,没意思,只能偶尔拿来当一下清粥小菜。”
    云夕嘴角抽了抽,还不是这人习惯了苏幕遮的脾气,觉得他那样才够味,自然拿他作为标准了。那些男宠,都是往柔顺可爱方面培养的,陆翊染看得上才怪。
    她提点了一下,“你玩归玩,可别不小心玩脱了。”
    陆翊染抬了抬下巴,“我才不怕。”
    她连忙说出自己的来意,“我今日过来,可是为了帮你。”
    云夕笑着斜了她一眼,“哦,你要来帮我什么?怎么帮我?”
    陆翊染咳嗽了一声,说道:“前几日故意传播你坏话的那几个人,我已经帮你抓到了。”
    语气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脸上写满了“我很厉害吧快来夸奖我”。
    云夕忍俊不禁,“你怎么捉到的?”居然比她还快找到。
    她忽的心中一动,不由惊呼道:“那闻香楼是你开的?”
    陆翊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等等,你怎么猜出来的?我娘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云夕道:“我线索就找到了闻香楼……还没进行下一步打探,你便说你找到了。我自然便猜到这上头来了。”
    她觉得陆翊染真的挺会玩的。她这个现代人都还没开青楼,她这位郡主就已经先开了。由此可见,陆翊染的确很有几分本事,她开青楼肯定不是为了赚钱——她还真不缺钱,只怕和她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收集消息!
    陆翊染很快又是满不在乎的表情,“知道就知道,反正,你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吧。嗯,要是泄露了,我就找你算账。”
    云夕笑了,“好好好!那你到时候来找我。”
    她心中有些感动,陆翊染也是为了帮她,才会动用自己手下这股势力。
    陆翊染道:“我已经将那几个人送到衙门去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热闹如何?”
    云夕点点头,知道抓到了对方,她心情愉快到了极点,“可以,是哪个人?”
    陆翊染不屑道:“任紫晴。”
    云夕在听到这名字,半点都不觉得意外,“果真是她啊。”她耻笑一声,“她真把京城当并州了。以为自己做的事不会被发现吗?”京城中可谓是卧虎藏龙,任紫晴不仅不懂得低调,反而到处蹦跶,简直就是自找死。
    她同陆翊染两人上了陆家的马车。陆翊染热爱享受,所以她的马车那叫一个奢华。车子内部是寻常的马车的四倍,中间摆着一张的桌子,车内铺了厚厚的羊毛毯,色泽艳丽。桌上放着一套的酒杯和一坛的美酒。
    云夕脱下绣鞋后,坐了下来,幸亏她和陆翊染都不存在脚臭的问题。
    马车内点燃着淡淡的檀香,宁心静神。
    陆翊染给她倒了一杯酒后,抿了一口自己酒杯中的美酒,“你大概猜不出,她怎么散播流言的。”
    云夕道:“她做了什么?”
    陆翊染笑了笑,“大概是我那次女扮男装去天香楼,给了她灵感,她同自己的丫鬟办成男的,去当了一回的嫖客,然后在那边故意同几个男子饮酒作乐,装作酒醉,在那边说你命硬什么的。”
    “所以流言最初是从闻香楼流传出来的。”
    “那几个同她一起喝酒的人,我都已经找到了他们作为证人。”
    “她女扮男装可没我们有本事,刚进楼里,就被老鸨给发现了。等老鸨发现她散播对你不利的流言后,隐忍不发,在她离开以后,让人偷偷尾随她。”
    “那些传播流言的人,我一个个帮你把名字记下来了,你到时候爱怎么算账都可以。”
    陆翊染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单单青楼,她似乎觉得不够保险,还让任家的家丁去茶楼散播,那些人也都被我一起抓了送到衙门去。”
    云夕摇摇头,说道:“说起来,每次都是她主动招惹我,我才反击回去的,结果她不去想自己的问题,反而怨恨上我,真是没道理。”
    单单把去青楼这件事捅出来,就足够让任紫晴万劫不复了。
    陆翊染讽刺道:“大概你错是错在没能让她算计成功?”
    云夕笑了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怪她家云深太过招眼。
    “我原本还以为你听到那般歹毒的流言,会消沉几天呢。结果你吃好睡好,精神状态特别好。”
    云夕漫不经心道:“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千秋。我相信后人若是说起我,只会记住我的那些功绩,我又何必为了一些苍蝇的嗡嗡响声而困扰了自己。”
    陆翊染抚掌大笑,“好!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云夕。不枉费我这次劳心劳力帮你抓人。”
    云夕语笑嫣然地给陆翊染倒了一杯,算是感谢。
    几杯酒入肚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顺天府到了。
    ------题外话------
    ……这几天……写到快虚脱了,求表扬!
    ☆、第五十三章 任紫晴的末路,恶客(第二更)
    两人整理了一下鬓发,又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确定妆容仪态完美无缺后,才从马车上娉娉婷婷下来。
    云夕正要进入衙门,陆翊染却说道:“再等等,他们估计还没来。”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陆家的护卫,拉扯着好些人走了过来,那些人都被五花大绑,脸色惨败。
    陆翊染抬了抬下巴,说道:“人可算是来了。”
    然后率先走进衙门中。
    陆翊染从小到大闯的祸不计其数,看她这轻车熟路的模样,就知道没少来顺天府,几乎都当做自家后花园了。云夕注意到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当他们看到陆翊染的时候,一个个如丧考妣,仿佛看到煞星一样。
    陆翊染挑眉,语气不满,“怎么?看到我很不高兴?”
    其中一人连忙谄媚道:“不,公主,这是我们的荣幸。你看他们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陆翊染对于他这种十分上道的表现很是赞赏,“还算有点眼力。”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盛情难却,既然你们这么想我,那我没事就多过来几次好了。”
    “唉,本公主就是如此善解人意。”
    这话一出,其他的衙役脸色直接从铁青变成了苍白,单单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们就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夕简直要被乐死了,翊染还真是喜欢调戏这些人啊。她咳嗽了一声,轻轻拉了拉陆翊染的袖子,让她点到为止,别忘了她们今天过来的正事啊。
    陆翊染只好收起玩笑的心情,说道:“我今日过来是有正事的。”
    云夕发誓,她绝对听到很多人共同舒了口气的声音。
    “前几日有些在外头散播流言,诋毁我们的明郡主。”她环视了一圈,用不屑的语气道:“只是你们也太没用了,到现在都没抓到人,终究还是需要本公主亲自出马。”
    “所以公主殿下您抓到人了?”
    陆翊染示意他们看向外面,“那些人不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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