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元灵御死在大楚的话,容易陷大楚于不义之地,从而引发两国的战争,云深早就直接亲自去了解元灵御了。他骨子中对于皇权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敬畏,对于弑君这种行为,一点压力都没有。当然楚息元就另当别论了,楚息元在他的生命中,如同长辈一般,云深对他十分尊敬,根本不会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
    云夕冷哼道:“果真是痴心妄想。”她还不知道原来她也是香饽饽一个。
    云深将他所得到的消息,简略地告诉了云夕,因为用内力送入耳中的缘故,他并不担心会被人给听了去。
    两人便用这种法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地交流着。
    “你打算将另一个蛊虫用在谁身上?”既然这蛊虫不会用在文晏回身上,那么使用人选上,就可以好好研究一番了。
    云夕也凝神思索着这个问题,想也知道南陵的后宫是个大坑,谁去谁倒霉。云夕还真舍不得害了一些无辜的女子。
    林妙琴?这个人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云夕否决了。
    到时候元灵御直接带走林妙琴,两人还可以成就一段所谓的佳话,对元灵御和元灵犀来说,根本不伤筋骨。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带走林妙琴好消灭证据呢。
    云夕一向恩怨分明,都被人这样算计了,哪里吞得下那口气。
    她目光遥遥地落在了坐在最前排的元灵犀和元灵御,元灵犀似乎在同自己的哥哥说着什么,说到好笑的地方,不时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云夕忽的灵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有什么事情,比元灵犀爱上自己的哥哥更让南陵丢脸的?
    就不知道,元灵御为了解除蛊毒,不知道会不会也取出元灵犀的心头血。
    云夕可不会傻到去同情他们,这两人在算计她的时候,可没考虑到她的名声和生命。
    只是……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如何让元灵犀服下这蛊虫倒是一个问题。
    她想了一下,又感觉到几分的好笑,云深都能够知道这两人的谈话,混入元灵犀的食物中,自然也只是小事一桩。她有些遗憾,在京城中,她有万事屋和白衣教成员,自然不缺人手,可来到长明山后,因为没法带过来太多人,一下子就抓瞎了。
    她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云深,顺势借着袖子的遮掩,将那瓶装着蛊虫的瓷瓶送入云深手中。云深反过来接住,小指还不忘勾住她的手指。
    云夕白了他一眼,只是怎么看都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更像是在撒娇。
    谈完了正事,云夕这才用正常声音问道:“你今天要上场吗?陛下说了,今日的优胜者,可以提出一个请求呢。”不过想也知道,这种场合,就算是为了表现自己,优胜方也不会提出太过火的要求。
    云深漫不经心道:“看情况吧。”
    他对于这种比赛,其实兴致不大。若是让他一个人直接对一群人,那么他还稍微感兴趣一些。
    云夕觉得云深就只是单纯地觉得麻烦,以他的实力,就算是今年大楚的武状元也不会是他对手。他若是上去了,估计就得一直守擂守到底。
    云夕摇摇头,正好看到大楚今年的武状元杨德毅跳上台,三两下就解决了台上一个南陵的人,赢得了底下一片的叫好。
    云夕吃惊道:“他居然那么早就上去了……”
    谁都知道,越早上去,得挑战越多的人,花费的体力更大,另一方面,他的武功招式在前面早早展现出来后,就等于是给了别人提前想法如何对付他。
    云深唇角勾了勾,说道:“杨德毅还是有几分的骄傲,不愿被人认为自己是捡漏的。”
    他虽然不会这样做,但是并不妨碍他对他产生些许的佩服。作为大楚选出的武状元,杨德毅的压力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大,他不能输,不然岂不是会让人认为大楚就这样的水平。
    正因为有这些因素存在,他这样的举止才越发显得伟大。
    杨德毅的相貌只是寻常,皮肤是古铜色的,显然常年经过风吹日晒,这样的他并不符合时下的审美。大楚喜欢的是云深这种行动自带风流韵味的翩翩贵公子。只是当杨德毅脸色坚定地站在台上时,身上却散发一股令人瞩目的光芒。
    不少的大楚人都忍不住为他鼓起掌来。
    杨德毅所擅长的是拳法,每一拳都至刚至坚,就如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勇往直前,不愿后退。在杨德毅获得武状元的时候,他的事迹也曾被说书人写成了故事。
    杨德毅本身只是没落家族的旁支,他爹早逝,他娘看浆洗衣服挣钱。杨德毅从小就力气大,又因为将自己的粥让给一个路过的饿晕了的道士,那道士便传授他这霹雳拳。别听名字很牛逼的样子,实际上也就是寻常的武功。
    杨德毅日日夜夜苦练,闲暇便去打猎贴补家里,加上他也有几分的天赋,原本寻常的霹雳拳,在他的改造之下,从不入流的拳法,变成了三流拳法。后来得了更好的功法,杨德毅也不曾舍弃,而是继续专研下去。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糅杂看过的武功秘籍,将霹雳拳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然后一鸣惊人,成为了大楚的武状元。
    云深的几个朋友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到最后忍不住喊云深过去评理,无非也就是武学这些。
    云深冲着云夕点了下头,闲庭信步地走到他们身边,偶尔抬头看一下台上的杨德毅。
    在这其中,杨德毅已经打赢了十多个人,额头上一滴汗水都没有,显然还留有余力。
    云夕轻轻一笑,走回陆翊染她们身边。
    陆翊染笑着斜了她一眼,“舍得回来了?”
    云夕反唇相讥,“你也没比我早回来多久。”刚刚陆翊染也是同苏幕遮腻在一起。
    云夕和云深还好,最多就是站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陆翊染直接就牵手了起来。
    陆翊染理亏,只是哼了哼,然后继续点评台上的比赛。她作为端长公主最宠爱的女儿,想学什么,端长公主便给她请来最好的老师。别看陆翊染因为天赋的缘故,武艺平平,可是看多了秘籍,她的眼力还是很不错的,分析得条条有理的。
    而且她只分析杨德毅的对手,杨德毅本身的武功路数一概不说。
    不多时,她的身边就聚集了一票听得津津有味的姑娘家。
    云夕觉得她这份口才,都可以去和说书人抢饭碗去了。
    她在旁边听着,偶尔补充几句陆翊染说漏了的地方,两人配合得倒是默契十足。
    北魏二公主宇文秀似乎很看不顺眼陆翊染的样子,讽刺了一句,“说的倒是不错,只希望你的手上功夫和也能那样好。”
    陆翊染还真不怕她,直接说道:“总比既没手上功夫,也没嘴上功夫的人好吧,你行你上!”她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陆翊染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才不会被激将法一下就热血上头跑上台去。
    宇文秀气了个倒仰,咬牙忍了下来。她忽然想起了一个注意,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不如这样好了,我们两个都不上场,就让我们的手下比一回如何?”
    陆翊染一点都不服输,“比就比。”她娘给她的几个护卫武艺高强,陆翊染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宇文秀道:“既然比了,就应该有彩头。我若是输了,便将我这男宠给你,你若是输了……”
    宇文秀手指着一个相貌清俊身着护卫服侍的男子……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这护卫竟是她的男宠。
    陆翊染直接打断她的话,“不要,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脏。”
    宇文秀咬牙道:“怎么,还是你怕输?”
    陆翊染还真没那么容易上当,“我又不是傻了,辛苦比赢了,拿到的彩头却是不喜欢的,那我还比赛做什么?白费时间找罪受吗?”
    宇文秀有些不甘地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语气分外心疼,“这是红颜。”
    打开玉石所制的盒子,里面是颜色同桃花花瓣一般无二的胭脂。
    不同于普通胭脂只能抹在脸上,红颜最大的功效并非抹在脸上,而是以桃花花瓣上的晨露为引,送入嘴里,据说是传说中的美容圣品,不仅能让人拥有如同桃花般的好气色,还能够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让人红颜不老。
    云夕并不相信所谓的不老,不过这传言虽然夸张了点,但是也能看得出世人对红颜的追捧。这样一盒子的红颜,价值便在十万两以上了。也不知道这宇文秀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东西,而且居然舍得拿出来打赌。
    宇文秀连这东西都拿出来了,陆翊染自然也得拿出同等价格的东西。
    她哪里不知道宇文秀的目的,眉眼凝着一层冰霜,冷若冰霜的样子反而让她显出几分别样的魅力,她眯了眯眼,说道:“我的彩头便是江蜀最出名的那本字帖——月食。”
    云夕扬了扬眉,翊染这回还真的是豁出去了,先前的狩猎,她所拿出的彩头是江蜀的孙子江林临摹月食的字帖,这回却将原件都给拿了出来。被称为书圣的江蜀,本身留下的作品并不多,越发弥足珍贵。
    这分量甚至比起那“红颜”要更胜一筹了。
    宇文秀好歹也是接受过皇家教育的人,自然清楚这点。她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苏幕遮,咬牙道:“好,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陆翊染道:“后悔是小狗。”
    两人直接去了另一个搭建好的小擂台,准备用这擂台作为场地。这擂台的大小,是大擂台的四分之一,不过比武的话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她们这边闹出的动静,不远处的楚息元等人也看在眼中。
    北魏天子宇文卓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意,“秀儿就是喜欢胡闹。”从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对于这件事的观点看法。
    楚息元道:“毕竟是年轻人,有些意气之争也是正常的。”
    庆国的皇帝则是捧场道:“看到她们和台上这些年轻人,就觉得将来是他们的天下。”
    几个皇帝对于两个公主之间的小争斗,采取的都是无阻止,不放大,就当做是小姑娘之间的口角乐事。
    一部分人继续看擂台赛,一部分人则去围观陆翊染和宇文秀了,毕竟两人拿出的彩头都实在少见,大家对于最后的胜负尤其挂心,尤其是女孩子,基本都跑到她那边去了。
    云夕拉了拉陆翊染的手,说道:“你和她怎么吵起来的?”
    陆翊染眼中染上薄薄的怒意,“她看上了幕遮。”
    云夕扬了扬眉,“她直接找你要了?”
    陆翊染冷笑道;“就她手中那些歪瓜裂枣,送给我一百个,我都不换。”
    云夕觉得,宇文秀的男宠虽然比不过苏幕遮,但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倘若这都算是歪瓜裂枣,那么其他人就更加不能看了。
    云夕道:“倘若她拿比苏幕遮更俊美的男子出来和你换呢?”
    陆翊染毫不犹豫道:“不要,我看习惯他的脸了。”
    什么叫做口是心非,云夕总算是见识到了。所谓的习惯,不过是因为陆翊染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上苏幕遮了。
    她忍了忍,终究没说什么,感情的事情,她这个外人也没法说太多,以陆翊染的通透,只怕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个姑娘的情商不低,一向可以做出最好的选择。
    陆翊染这次过来,身边跟着六个护卫,还有两个暗卫。她随手点了一个,先上台再说。宇文秀则是选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上去。那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左右,身材纤瘦,有种模糊了性别的美感。
    宇文无忧走到她旁边,眉头紧锁,低声和云夕说道:“陆姐姐真不该和二姐姐比的。”
    “怎么了?”云夕侧头看她。
    宇文无忧道:“二姐姐身边不少的护卫都是二皇兄为她寻来的高手,身手不凡。”
    话音刚落,唇红齿白的少年就被陆翊染的护卫直接打了下去。那护卫又不是断袖,就算少年长得再好看,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
    宇文秀旗开得胜,脸上却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第一场,就让给你们了。”
    反正最后能留下来的才是获胜者。
    陆翊染反击道:“可别等输了后,也以这个作为理由。”
    宇文秀笑容妩媚,“不会,我可不是输不起的人。”
    只是下一轮,陆翊染这边的就输了。
    陆翊染赢一场,输一场……一直以这种模式继续下去。
    云夕皱眉看着台上的发展。宇文秀这边的确是有高手没错,可是很神奇的是,翊染这边的护卫,上一场赢的人,在下一场便会输给宇文秀派上去的人。
    简直就像是在放水一般。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是一直都这样的话,任谁都可以看出其中的猫腻。
    陆翊染眉毛忍不住拧了起来,她忍不住问了那几个输的人,“你们输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她的护卫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羞愧,说道:“属下只觉得,他们的武功路数,正好是属下最不擅长的地方。”
    云夕看着始终侍立在宇文秀身边的那个美少年,低声对陆翊染说道:“那少年不简单。”
    陆翊染扭过头看她,“怎么说?”
    云夕道:“我刚刚注意到,宇文秀那边上场的人,在上去之前,都会同他说几句话。若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眼力实在过人,只是看了几招,便看出你手下的弱点,让他们针对弱点行事。”
    两边的高手,武功本来就在伯仲之间,另一边却开了挂,有了天眼加持,自然能够轻而易举拿下胜利。而这种一胜一负的结果落在别人的眼中,只会以为宇文秀是游刃有余,还故意放水,让陆翊染赢几把,输的不要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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