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忧也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装作气急败坏了。
    皇帝的准备比他想的要多得多,这次的安排可能并不是最后一次。
    反正皇帝已经知道了他大部分秘密,那他也不用在这里演戏了,在场的,恐怕只有南诏王是刚刚知道他和尸神教有关系的。
    皇帝怒目圆睁,放在龙椅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南诏王从小到大,见皇帝如此愤怒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
    但他可以确定,皇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由得幸灾乐祸,尸神教把神无忧拖下了水,东越王连唯一的子嗣也没了,为了大燮的未来,他南诏王必然会被选为太子。
    “哼!”皇帝重重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南诏王上前一步,道:“父皇息怒!不要为此邪佞之徒伤了圣体。”
    皇帝愤怒地指着那尸神教人,道:“尔等宵小之徒,以为那种拙劣的证据,就能让朕怀疑无忧,朕的皇孙吗?!”
    南诏王一愣,皇帝这话的意思是,神无忧勾结尸神教的证据被砸到脸上,但他依然不信呗?
    可能不是不信,而是依然想包庇神无忧。
    为什么?为什么神无忧做到这种地步,皇帝依然有包容之心?依然可以不信这刻在记忆石里的证据?
    只是因为他是神云燚的儿子吗?因为神云燚过于优秀,皇帝就可以选择不相信另一个儿子抓回来的证据吗?
    南诏王心里又不平衡起来,看着表情平静的神无忧,气得脑袋发热。
    “皇上,我说的千真万确!”那个教徒还想辩解。
    “荒唐!”皇帝当场瞪地那教徒闭上了嘴。“上一个被朕抓到的,也是你们教中之人,上来就污蔑朕的儿媳,中伤朕的孙儿。”
    “这次你们故技重施,你们以为,朕还会相信?!”
    神无忧轻笑一声,也装个样子,解释道:“这记忆石内的两人,连面目都看不清,更何况那紫衣女子离开时还蒙着面纱,谁认得出来?既然这样,人人施个咒变成白发,岂不都可以冒充我?”
    “皇爷爷,此事蹊跷,无忧还请皇爷爷明查。”
    皇帝此时也压下来了些怒火,反倒是南诏王把头偏过去生闷气。
    虽不再发火,但皇帝依旧一副严厉的态度,道:“来人!把这邪教徒带下去,隔日处死!”
    那尸神教人一听就慌了,急忙看着神无忧,喊道:“大祭司!大祭司救我啊!大祭司!”
    直到他被拖走,神无忧都没再多看他一眼。
    这演技真是拙劣到夸张,神无忧想到,要是真是尸神教人,大殿上这么喊,怕是明日他的大祭司就和他一起上路了。
    皇帝嘱咐道:“此事不要外传,在查清楚之前,不要下任何结论。”
    随后他看向张泰泰,道:“张伴伴,此事你安排人去查。”
    “云飍,你刚平乱归来,好好回府修养,接下来的事,朕会解决。”
    南诏王黑着一张脸,显然是极为不甘心的,但皇帝主动发话压下来这件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儿臣领命。”
    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满,南诏王还是带着神无伤离开了,神无伤临走前还和神无忧对视了一眼。
    南诏王的脸色,用苦大仇深来形容,也一点也不夸张。
    在太子之位既定之时,他因为尸神教连着给他使绊,已经损失了很多支持者。
    如今尸神教人当着皇帝的面指证神无忧,皇帝都可以不信,还立马处死了那个邪教徒。
    这已经不能用包容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一种过分的溺爱,和神云燚对神无忧的溺爱如出一辙。
    虽然皇帝可以无视尸神教的指认和证据,南诏王却不这么想,他已经在心里认定,神无忧和尸神教已经有密切的联系。
    这次尸神教敢在南诏如此大胆行事,也必然是受了人指使,那个人,很可能也就是神无忧。
    南诏和东越暗地里争斗已久,他神无忧让尸神教人给南诏王添乱,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但这么合理的事,皇帝都可以否认,南诏王真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回到南诏王府之后,南诏王没有遣开神无伤,而是把他留了下来。
    因为他一回来就听到一些不好的讨论。
    “无伤,你过来。”
    “儿子在。”
    南诏王脸色铁青,神无伤没见过父亲用这样的神情看自己,顿时有了一些猜想。
    无非,就是听到了那些讨论他和神无忧私下关系不错的言论。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让南诏王听见,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和东越王那个白痴世子,私下有所交集,无疑是火上浇油。
    更何况南诏王刚才又因为神无忧上火。
    “无伤,我听外面的人说,你和神无忧并非表面那般,而是私交甚好,可有此事?”
    被南诏王这样严厉地审问,神无伤觉得自己就算否认,他也是不会信的,于是就承认了。
    “是。”
    南诏王咬着牙摇了摇头,去屋里拿出来一根棍子,神无伤小时候就见过父亲用这棍子,打罚其他不听话的儿子。
    “跪下!”南诏王大声喝道。
    神无伤不反抗,当即就在房门前跪下。
    “这十几年,南诏东越两个王府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南诏王也不手软,一棍子打在神无伤背上。
    也得亏神无伤是个修行之人,不然这比手臂还粗的棍子,一下可能会被打趴下。
    “你竟敢背着为父,去和神无忧那白痴私下交集!吃里扒外!吃里扒外!”
    神无伤挨着一顿棍子,脸上却满是苦笑,他不想和父亲解释他和神无忧的约定是什么,那样只会让父亲更加脸上无光。
    “为父今日罚你,你可有怨言?”南诏王把棍子丢到一旁,冷峻地问道。
    “不曾,儿臣知错,若今后再和神无忧联系,任凭父亲责罚。”神无伤语气平静,心中有些绝望。
    若他们两人不是一个生在南诏,一个生在东越,或是两人是同一个父亲的话。
    绝对不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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