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子也都知道,骡子这是真发狠了,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触了霉头,骡子背着双手在一众混混面前来回走了两趟,才猛的停了下来,手一指钉子的尸体,沉声道:“都看见了,钉子!我的朋友,在这里避难,一顿饭的时间,就被人找上了门,捅成了马蜂窝,你们来告诉我,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那些混混哪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你瞅我,我瞅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骡子怒吼道:“你们都不说,我告诉你们,这是他妈有人倒了老子的仓!吃着老子的饭,干的却是出卖老子的事,老子前脚离开这里,后脚就有人将钉子藏在这里的消息给卖了出去。”
    说到这里,话锋一顿,凌厉的目光一扫一圈,才又继续道:“你们都是跟了我许久的兄弟,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将钉子在这里的消息告诉过别人的,自己站出来,我知道,你们也许是无心,随口溜了一句,我不怪你们,可我要从这些线索上找出到底是谁在老子背后搞鬼,谁要是不说实话,耽误了老子找出背后搞鬼的人,到时候让我知道了,可别怪我骡子不讲情面。”
    那些混混一个个疑惑的看着别人,都不吱声,随即一个常跟在骡子身边的混混,也是被打昏过去的十六个人之一,扬声说道:“骡爷,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跟着你吃饭的,虽然不算什么聪明人,可什么事情能吹牛逼,什么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提,我们还是清楚的,我向你保证,我们这十六个人,一句都没向外人提起过。”
    话刚落音,大老黑忽然迟迟疑疑的说道:“骡爷......”
    骡子何等的老江湖,一见大老黑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怒,怒声道:“大老黑,你他妈告诉了谁?”
    大老黑被骡子一声喝的,面色顿时一惨,急忙说道:“我也没向外人提起过,只是我们去吃饭的时候,骡爷你身上忘了带钱,不是让我去朱家取点钱吗?我就去了,当时朱姑娘就问了我一句,问我是从哪去的?怎么半天街面上都没看到我们的影子?我就随口说了一声,说是从这里刚回去。”
    说到这里,一眼看见骡子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心头一慌,急忙说道:“骡爷,我就和朱姑娘提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一句没说,更没提过钉子的事,而且,我寻思着,朱姑娘也跟了骡爷这么久,不至于嘴巴这么不牢吧!”
    骡子的目光陡然一冷,一伸手,砰的一拳打在门板上,直接将一扇门板打倒在地,随即一转头,看着钉子的尸体,一字一顿的说道:“钉子兄弟,是我骡子害了你,你放心,不管是谁,这个仇,我骡子一定替你报!”
    紧接着又一转身,目光如鹰,盯着一众混混扫了一圈,才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再提,更不许在朱思雨的面前提,谁他妈再长舌头,我给你们割了喂狗!”
    “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给我监视朱思雨,还有大老鳖,我要知道他们都在和什么人接触,在哪里碰的头,谈的是什么事,随时向我报告。”
    骡子能做到城西老大的位置,心眼儿多少还是有几个的,朱思雨和王波、红桃k等人在癞皮老李家弄断了辣椒的手,他也亲眼看见的,现在钉子的死,也和朱思雨扯上了关系,他又不傻,哪能不知道朱思雨已经信不过了。
    但骡子还是能沉住气的,这个时候,单凭大老黑的一面之词就去找朱思雨的话,只怕那娘们能一推三六五,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先让手下去监视朱思雨和大老鳖,等拿到确实证据了,也知道对钉子下手的人藏在哪了,再动手不迟。
    交代完毕,他就将楚震东等几个小兄弟叫到了房间里面,交代了一番,大意是钉子的仇,他会报,让几个小兄弟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坏了他的计划。在骡子看来,几个小兄弟还太年轻,还挑不起这个担子,几个小兄弟也确实年轻,见钉子一死,也没了主心骨,虽然一心想替钉子报仇,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也只有听从骡子的安排。
    接着骡子就开始安排人手着办丧事,让人去寿材店给钉子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弄来冰棺、新衣,却没给钉子穿,就放在那,随后又买来纸钱香烛、纸人纸马、金山银海,魂幡火盆,一应俱全,反正钉子生前没有的,死后倒是都享受到了,还现找画师对着钉子的遗体画了头像,就用钉子死的地方做了丧棚,将图像用镜框裱了,立与棺前供人参拜。
    钉子没结婚,没有后人,父母又早死了,就让小兄弟五个以家属兄弟的身份在旁边谢礼,准备按当地规矩,停尸三日之后,落棺下葬,葬地却选在了城东,钉子生前是城东的二当家,死了自然也要魂归自己的地盘。
    一切准备好,天色也黑了,消息也散出去了,有不少在街面上混的混混,都来参拜,甚至有些还是别的老大的手下,也来了,人死为大,何况钉子一向威名赫赫,为人仗义,一直都是道上混混们争相传诵的人物,一时间,灵棚内外都挤满了人,足有两百多号。
    阵仗搞这么大,警察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钉子可是有几条人命在身的通缉犯,自然得来看看,还得将钉子的尸体带走,可一到灵棚门口,却被几十号混混被挡住了,不许他们进去。
    这事要摆在现在,不大可能,虽然现在也有一些帮派老大去世之后,场面搞的很大,甚至参加葬礼的人员多达万名,可警察要是出手,他们也只能干看着,何况钉子虽然死了,可毕竟是个通缉犯,是要验明正身的。
    可那个时代,法制尚不健全是其一,其二是警力太少了,一个小县城的派出所,连文员都算在内,警力不超过二十个,配枪更是稀缺,一个派出所估计也就一两把配枪,平时都还锁起来的,虽然钉子的事情闹的很大,甚至成立了专案组,可相对与在场的两百多号混混来说,警力仍旧是少的可怜。
    警察要进去,混混们就不让,顿时吵吵起来了,刚吵吵几句,一阵警笛响起,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到了地儿一停,车门一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黑胖子,人长的又高又魁,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确实有几分派头,正是刚上任不久的宋所长。
    着家伙原来是刑侦队的副队长,作风一向强硬,一见这场面,顿时就将一张黑脸沉了下来,上前几步,手一指拦着警察不让进的那些混混道:“怎么的?你们想造反吗?都给我让开!”
    混混们混的再好,看见警察也腿软,何况大家也都知道这宋所长新官上任,正是三把火的时候,大家也怕惹麻烦,所以他这一喝,大家也都有点怕了,但还是没有让开,在他们的认知里,法律的意识极其淡薄,认为人死了,什么事都该消了,在将尸体带走,是对死者的极度不尊重。
    钉子的事情,大家多少也都听说过,能来祭拜的,都是敬佩钉子的为人的,所以虽然心里有点怵,却都不肯让开。
    那宋所长一见,顿时大怒,手一伸竟然将手枪掏了出来,往前一指道:“我倒看看谁敢拦路,今天凡是阻拦的,一律以钉子的同谋论罪。”
    他这一掏枪,混混们顿时更怕了,眼神中纷纷露出了怯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宋所长,你不用吓唬我们,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吓大的,枪这玩意,得看在什么人手里,在一些人手里,那是枪,要命的家伙,可在另外一些人手里,只不过是块废铁罢了!”
    宋所长一愣,随即大怒,怒声喊道:“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话刚落音,对面的混混已经分开了一条道,骡子也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宋所长的面前,往宋所长面前一站,两人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气势上一点都不弱给宋所长。
    随即骡子就反手一指自己的脑门道:“我说的!来,你要真有种,对着我的脑门开枪,看看是我的脑壳硬,还是你的子弹硬!”
    宋所长当然知道骡子是哪一路神仙,顿时怒道:“骡子,你别太嚣张,你这是妨碍公务,我完全可以将你们全都抓起来。”
    骡子嘿嘿一笑道:“要抓我们的话,不劳你费心,等钉子的丧事办完了,我带着兄弟们自己去所里,只是我这里两百多号兄弟,你派出所里招待得下不?”
    宋所长被骡子一句话堵的,顿时气结,一指骡子道:“你......”
    骡子面色一正道:“江湖事,江湖了!钉子身上是有人命,可钉子已经死了,你们也可以交差了,剩下的事,就不劳各位烦心了,我们这些人,和你们也玩不到一起来,所以这里不欢迎你们,兄弟们,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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