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看了眼山子和许行,满脸无助又无奈。正寻思着怎么跟容天爱说。
    达西童刚巧这会儿也走了出来,一脸郁卒。
    容天爱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转而迎上前,一双不安的双目巴望着达西童问:“二叔,他二叔,达西怎么样儿?那晶石起作用了吧!你看唐晚轻都没事了,他也没事了吧?”
    达西童心情正不好,容天爱这么凑上来,正让他想起达西化成黑灰的片段,登时语气就不怎么好起来:“救什么救!那两块石头的能量有限,他就只是醒过来,说了几句话,就变成了一堆灰。”
    “达西醒了?达西又变成了灰?二叔,你一定是在骗我!那晶石不是能救人吗?不是能起死回生吗?怎么会没有用呢?二叔,你一一定在骗我!”容天爱摇头不信。
    达西死了,对她的冲击就很大,何况是达西醒了之后,还变成了一堆黑灰,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魏书,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容天爱又猛看向魏书,眼神乞求着,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儿,向魏书求证。
    魏书动了动唇,搜肠刮肚一圈儿,觉得自己白上了十几年学,居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对容天爱说。
    “山子,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一堆灰?”容天爱见魏书半天像个雕像一样的没有反应,又转向山子。
    看向山子的眼神,则更甚。盈盈含泪,温柔如刀,刀刀割人心。
    山子正要开口。
    达西童却被她连哭带喊地弄得十分不耐烦,大手一挥,就十分不痛快道:“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东西还不见了。大哥正在里边收灰。回头你要不信,自己看看就是了。”
    “收灰?收灰?达西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容天爱倏忽瞠大了自己的眼儿,就见鬼一样,整个人面色惨白,唇色与眼神共一片死寂的灰白,看得让人觉得恐怖又不忍。
    魏书见她这情况不对,略上前走了几步,酝酿了很久,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容姑姑,节哀。”
    “达西死了?达西真死了?那晶石的能量不够用吗?为什么达西会死?你们不是说他醒了吗?”容天爱双目失神地喃道,一脸死灰。
    山子叹了口气:“那晶石,确实能让催生动植物,可是让达西先生完全恢复过来,不太可能。而且唐四叔说了,那晶石的能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达西先生醒后没多久,就…….”
    “他醒了?他真醒了?他醒了说了什么?你们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容天爱抓着山子问。
    “他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二十几年前,他说,他很想你们。见到你们很高兴。”魏书道。
    “他,他真的想我们吗?他真的很高兴吗?”容天爱颤着手,捧着自己的脸,眼中含泪,雾蒙蒙的一片儿,似笑非笑地仰起头。
    “当然,能跟容哥见上一面儿,很高兴。”山子补道。
    “他很高兴。那,那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厉害吗?”容天爱揪着山子和魏书问。
    山子和魏书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随后,达西森抱着一个白瓷罐走了出来,容天爱大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
    达西村的客房内,容恣守着唐晚轻。
    火火扒在唐晚轻的床边儿,无聊地吹着泡泡,父子俩儿对外边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
    “妈妈…….”火火带着小手套,将泡泡戳破,努了努嘴儿,小声唤着她。
    可唐晚轻就像睡死了过去似的,对一切都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两眼紧闭着,仿佛永远不会醒来一样儿。
    笃笃笃——
    这会儿,木门响起敲门声儿。
    “容哥,在吗?我进来了。”门外响起魏书的声音。
    容恣不打算去开门,整个人出神着,愣愣的坐在那里。
    火火抿了抿嘴,看容恣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便噔噔踩着小脚去开门。
    魏书这才进来,看了眼火火,又扫向远处坐在床沿的容恣。
    “火火,是你来开门啊。火火真乖!容哥!”夸完火火,魏书就举步朝容恣走去。
    容恣这才抬眉看了他一眼儿,面无表情的模样,衬得他整个五官越发深邃突出,一身孤松的气质,让人感觉到无名的压抑。
    “容哥,我进来看看嫂子。”魏书站在容恣面前道。
    容恣些微动了下眉,严肃而冷静眉目,如浸在潭底的溪石一样儿。
    起身,挪开了一些。
    魏书上前,伸出手摁向唐晚轻的三部,手指刚探上她的脉息,眼神一沉。
    容恣肃肃的眉眼,一收,温淡无波地将魏书的异样看在眼里:“怎么了?”
    魏书知道,容恣最关心唐晚轻的情况,哪怕是有一点儿差异,也不会放过。
    当然,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容哥,嫂子的脉象,挺正常的。跟我刚刚在地下手室探的一样儿。只是有一点点不同,刚刚可能是太急,没有注意到。”魏书顿了一下。
    容恣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沉郁的黑色,能吸人魂魄似的,这让魏书莫名透不上气。
    移开与容恣对视的视线,他进来找容恣,一是想跟容恣说说容天爱知道了达西化成一堆灰的事儿,刚刚看到那装灰的瓷罐,晕厥了过去。
    二是想再看看唐晚轻的情况,只是这一次探脉,却让他又有了另外的发现。
    算是好事。
    可能也说不上是好事儿。
    “说。”容恣显然没什么耐性,径直道。
    “嫂子的脉象上看来,是喜脉。嫂子,她有孕了。”魏书小心地看了容恣一眼儿,摒住呼息道。
    火火并不知道什么叫有喜,只抬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儿,望着魏书和容恣。
    容恣的目光只有片刻的凝滞,随后就仍是他那副高山冷水的模样。看不出喜怒,摸不透他的想法。
    魏书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儿,就像风中芦苇一样儿,等着容恣说什么,他就随风往哪儿倒。
    可等了半天,容恣一句话也没有说。
    压抑的气氛,让他感觉肩上似有千钧重的担子。
    “容哥,刚刚容姑姑知道了达西先生的事情,受了刺激挺大,晕了过去。山子在那边照顾着。”魏书觉得总得找点儿什么来说,想到了容天爱的事情还没有说,就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毕竟容天爱和达西那是容恣的亲生父母,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嗯。”容恣嗯了一声,轻轻的,没有什么情绪的声线,就像在一听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魏书知道容恣的个性脾气,如果不是唐晚轻的出现,他甚至怀疑,他还会不会在意这世上的任何东西。
    有些人,就是天生凉薄的性子。
    可又强大到,让你不得不对他的智商能力顶礼膜拜,甚至心悦诚服地甘愿追随他一辈子。
    而容恣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跟着他,仿佛就能克服这世上一切的困难。
    不断地突破自己,不断的突破这个世界!
    就是这样一种不停地认识自己的极限的魔性魅力,让他们愿意一直跟着容恣!
    “孩子能生下来吗?”停了良久,容恣问。
    魏书愣了一下,他以为他会关心一下容天爱的情况,却是直接问起唐晚轻。
    思考了片刻,魏书抬起清澈而沉着眼神,道:“如果嫂子的脉象一直这样平稳,不出其他意外,孩子能生下来。就怕嫂子的身体,出现其他什么意外。那两块晶石太诡异,我和山子,最担心,这晶石的能量,会不会引起其他并发症。”
    “孩子的脉息跳动,不算弱。我想了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孩子养几个月就能生下来。”魏书补道。
    “嗯。容哥,你是想留下这个孩子?”魏书接着问。
    容恣并没有答,只是目光静如止水地望向唐晚轻。
    视线温柔绵软,竟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带了几分绵软:“她喜欢孩子。”
    因为唐晚轻喜欢孩子,所以他们的孩子必须生下来。
    哪怕这个孩子,可能存在什么问题。
    “容哥,既然你拿了主意,我就和山子去好好商量商量。毕竟这晶石的能量,我和山子都不清楚。也不能完全肯定,这孩子的健康状态就是好的。所以,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进.......”
    “孩子必须生下来。”容恣冷硬道,不容改变。
    魏书皱了下眉,他们也想把这孩子保下来,最好平安出生。可问题是,现在唐晚轻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何况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容哥这是又给他和山子出难题了?
    看来,这件事情,得找到唐门老四,共同合计合计才知道了。
    “容哥,我们尽量。嫂子的情况现在不错,如果幸运,说不定嫂子今天晚上就醒来了!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会有其他可能!容哥,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如果要确定嫂子的情况,我想我们还是尽快回容家好。毕竟这边儿,很多东西,我们都太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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