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怎么认识他们呢?”
    “因为他们死于你们父子之手。”
    “李局长,说话要有凭据——你们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算是老天爷帮助我们,我们在其中一个死者的口中发现了这枚红颜色的五角星。”李云帆一边说,一边从卞一鸣的手上接过五角星,走到张东旭的跟前,“你对这个五角星应该是很熟悉的。”
    “恕我愚钝,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死者在临终之前,从凶手的黄军帽上拽下了这枚五角星,然后藏在自己的嘴里。”
    “这根我有啥关系呢?”
    “我们的手上有一顶黄军帽,你应该非常熟悉。”
    “我从来就没有戴过黄军帽。”
    “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也是你愚蠢的地方,你想通过张福清的嘴巴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管立秋的身上,当然,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曾经见过管立秋送给老婆邹胜美三件金首饰,只要我们见到那三件金首饰,那管立秋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这三件金首饰是你们父子俩落在犯罪现场附近的,你们在清点随葬品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三件进首饰。你认定我们会据此认定管立秋就是案子的真凶。你走了一步险棋,竟然没有想到管立秋知道你也有一顶黄军帽的事实,当管立秋向为我们提供这个情况的时候,我们就把注意力投放到你的身上来了。当然,让我们改变思路的是原因,还包括管立秋交给我们的三件金首饰。”
    “我没有戴过什么黄军帽,你们不妨去问一问张家堡的乡亲们,他们会告诉你们我到底有没有戴过一顶黄军帽。”
    张东似乎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因为张家堡的人确实没有看到张东旭戴过黄军帽。
    “张家堡人确实没有看见你戴过黄军帽,但你的堂叔——哑巴张福海曾经见过——你曾经有过一顶黄军帽。”
    “这就奇怪了,既然我有一顶黄军帽,为什么藏着掖着,不戴在头上呢?”
    “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单凭我堂叔的一句话,这恐怕不能作为证据吧!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的话,你们也相信?我堂叔的记性可不怎么好。”
    “张东旭,你说的很对,单凭张福清的话,确实不能作为证据,我们请你看一样东西。”黄军帽该拿出来了。
    卞一鸣从皮包里面拿出一顶黄军帽,站起身走到张东旭的跟前,将黄军帽递到张东旭的手上。
    “张东旭,你看仔细了。”
    张东旭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帽檐:“这不就是一顶黄军帽吗?你们让我们看什么?”
    “看帽檐,帽檐的五角星印记的正中位置,有一个小口子——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李局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小口子所在的地方就是别五角星的地方,这个小口子显然是五角星被拽下来的时候留下来的。”
    “李局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云帆微微一笑:“这顶黄军帽是我们在你房间的床肚底下发现的。”
    “你们到我家里面去了?”
    “对。如果我们不到你家里面去,怎么会找到这顶黄军帽呢?”
    “这——我家里没有人,你们擅闯民宅,这恐怕不合适吧!”
    “非常情况,自然需要非常手段,你说你从来没有戴过黄军帽,那么,这顶黄军帽是怎么一回事情呢?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这——”
    “说!”李云帆大声道。
    “我——我在马桥中学读高三的时候,是有过一顶黄军帽,但我从来没有戴过。”
    张队长和张家堡的乡亲们也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不戴?”
    “这非常简单。”张东旭咧了一下右下嘴唇,朝上吐了一口气,这个家伙的心理素质不错,能做出这么大案子的凶手,其心理素质能差到哪里去呢。
    “说。”
    “你们看看我的头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张东旭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在头上理了几下,“我的头发和别人不一样,一戴帽子,头发就被压得没形了。”
    张东旭的理由似乎能站得住脚,前面,笔者也曾交代放过,张东旭的头发黑而且密,蓬松,还有点自来卷。把这个理由作为张东旭不戴帽子的原因,似乎也能说得通,但这并不能证明张东旭和案子没有一点关系,恰恰相反,张东旭要想不让姚虹桥和关景儒等人认不出他来,戴一顶黄军帽,问题就解决了。远距离,不容易被人认出来,远距离,又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就更不容易认出来了,姚虹桥和关景儒等人的活动一般是在夜幕降临,更深人静的时候,张东旭监视和跟踪他们的时候,也应该是在这个时候。
    笔者在前面曾经交代过,他曾经在姚虹桥家的屋子后面窥视过姚家,唯一不能确定是不是张东旭的,就是张东旭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而张东旭是从来不戴帽子的,张队长的原话是这么说的:看身形很像张东旭,但此人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因为天太黑,是不是黄军帽,看不出来。
    “张东旭,你承认这顶帽子是你的啰?”
    “你们在我的床底下找到的,那当然是我的帽子了。”
    “为什么刚开始不承认呢?”
    “刚开始,我能承认吗?你们正在调查黄军帽的事情,如果我承认有一顶黄军帽,那不是惹火烧身吗?”
    张东旭振振有词,他似乎找到了充分的理由:“你们刚才也说是在我床肚下面找到这顶黄军帽的,这肯定是我不小心丢在床下的,如果案子是我做的,而这顶帽子又是非常重要的证据,我为什么要将它随意丢弃呢?我们应该把它藏起来——最好是处理掉才对啊!”
    张东旭越说越流畅,越说思路越清晰,他不知道同志们的手上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所以,越说越有劲,越说越得意。
    把东西藏在灶膛下面,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做法,张东旭之所有底气十足,恐怕就是因为他坚信,同志们不可能找到灶膛下面的东西的。
    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张东旭这种人。
    同志们相视一笑。屋子里面,连同张东旭,一共坐着六个人,谭晓飞、曹云清和马子腾正在执行任务,大家不要忘了,还有一条大鱼没有进网呢。张队长说,在张家堡的西边四里地,有一个渡口,虽然张福海回家很少走渡口,但也不能排除他走渡口的可能,所以,李云帆和卞一鸣把他们三个人派到渡口等候张福海,除了渡口,张福海回村的唯一路径就是祠堂门前这条路,如果张福海走祠堂门前这条路,李云帆、卞一鸣和郑峰立即对张福海实施抓捕。所以,卞一鸣的脸对着门口,坐在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祠堂的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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