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云海的两只手本来是放在裤子口袋里面的,现在,这两只手正互相亲热着呢?两只手的手掌通红,估计已经出汗了。
    “蒲云海,你刚才还伶牙俐齿,现在怎么哑口无言了。”
    蒲云海理了理自己的小分头,其实是借理小分头的机会,处理掉额头上的小汗珠。
    “昨天晚上,你住在学校吗?”
    “昨天晚上,我住在学校,但湛玉曼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你摘得倒干净,你夹在湛玉曼语文书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说对了,我承认,那是一份情书,但这和湛玉曼的死没有一点关系。”
    “你终于承认了。”
    “不错,你们说的对,我是喜欢湛玉曼,我是暗恋她很久,她分到南山小学来了以后,我就看上她了,难道这也有罪吗?”蒲云帆突然亢奋起来。
    亢奋是一件好事,总比一个屁不放要好的多吧!
    “向异性示爱,这没有罪,也是人之常情,我们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我担心你们往那方面想,所以……”
    “如果你心里面没有鬼,那就应该坦然面对,为什么要用谎言来欺骗我们呢?”
    “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和这个案子粘上关系,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蒲云海总算有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除了写求爱信,你有没有当面向湛玉曼表白过呢?”
    “湛玉曼对什么人都热情,我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喜欢我,所以就写了一份情书,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除了我刚才说的,湛玉曼有什么反应?”
    “她还和以前一样,只字未提纸条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蒲云海并没有看到湛玉曼撕纸条的事情,湛玉曼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了起来,这倒有可能使蒲云海产生了一些幻想。
    还有一个事实是,但一个人向异性正式表明心迹的时候,他就已经难于自拔了。这时候,人的心理是相当脆弱,也是非常不稳定的,而当心理处于脆弱和不稳定的阶段,极有可能丧失理性,而人一旦丧失理性,魔鬼就会来找他,这个魔鬼就是“冲动”。
    “她没有明确地告诉你,她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吗?”
    “没有。”
    “陪他们姐妹俩到智觉寺去,真是湛玉曼主动提出来的吗?”
    “这……我可以跟你们说实话,湛玉曼姐姐来的那天晚上,我和湛玉曼到伙房打热水的时候,湛玉曼向我打听智觉寺的情况。我就提出可以陪她们姐妹俩走一趟。”
    “既然湛玉曼对你的示爱没有任何的反应,你为什么还要上杆子往上凑呢?”
    “正是因为她没有明确表态,我才有了一些的想法,我想再试探一下……我不甘心。”
    “你给她写情书之后,她对你的态度难道没有一点改变吗?”
    “有一点改变。”
    “什么改变?”
    “她几乎不请假,也不让我帮她上课了。”
    “在湛玉曼出事前几天的晚上,湛玉曼出校门后不久,你就出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哪里去了?”
    “你们连这件事情也知道啊!”
    “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那天下午,湛玉曼问我石头寨怎么走,我就知道她要到学生家去家访,我便提出陪她走一趟,顺便回家拿一点东西。可湛玉曼说不用了。”
    “说重点,不要尽说些没用的。”
    “我不是喜欢她吗?我不放心,一个女孩子在深山老林里面走,又是在晚上,我就跟在她的后面,远远地跟着她……”
    蒲云海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很坦诚。在前一个回合中,蒲云海已经知道,回避已经不行了,所以干脆迎难而上。这样一来,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结果你发现有两个孩子在树林里面等着湛玉曼。”
    “是的。”
    “这两个学生是谁?”
    “天太黑,隔得距离太远,看不见。看身形,其中一个优点想海子。”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呢?”
    “我没有跟在他们后面,我呆在黑松林里面等湛玉曼回学校。”
    “两个学生肯定会送湛玉曼回学校,你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我当时一点都不觉得是多余。”
    “怎么讲?”
    “湛玉曼以前经常到学生的家里去家访,我也在暗中跟踪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有学生陪她去家访,但在回学校的时候,湛玉曼会和那些孩子在黑熊沟……或者黑松林分手。下面的路,她就自己走了。你们不知道,湛玉曼的胆子比一般女孩子大很多。”
    按照蒲云海的说法,他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护花使者。
    “你讲的这些情况,湛玉曼知道不知道?”
    “我怎么能让她知道呢?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她,看着她走进学校的大门就放心了。”
    按照蒲云海的说法,她对湛玉曼的用心很深啊!
    李云帆把手中所有的牌都打出来了,但都无法在蒲云海和案子之间划一条连接线,从蒲云海回答的内容来看,他确实对湛玉曼用情很深,仅此而已,尽管如此,蒲云海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法改变。这也就是说,蒲云海嫌疑人的身份,既无法确定,也无法排除。
    在李云帆和郑峰看来,蒲云海不是一个沉溺在爱的幻想中的痴情男,就是一个狡黠之极的杀人恶魔。
    当然,对蒲云海的询问还没有结束。
    “蒲云海,对秦老师的死,你怎么看?”
    “你们连这件事情也知道啊!”
    “在南山小学,有人觉得秦老师的死非常蹊跷。”
    “我也有所耳闻……我也觉得秦老师死的蹊跷,在同一间宿舍,死了两个人,又都是年轻的女教师,自从湛玉曼出事之后,我更觉得秦老师的死疑点重重,这两个案子好像是一个人做的。”蒲云海的思考是积极的,难道他是为了迎合学校老师的说法吗?
    “既然你一直在暗恋湛玉曼,你平时是不是对湛玉曼的一举一动特别留意呢?”
    “您说的没错。平时,我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最多,这么说吧!除了工作,我脑子里面所思所想的,全是她。我知道湛玉曼的眼光很高,我和她也不般配,但人总是爱幻想的动物,她平时待人既热情似火,有温柔如水,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不产生一点幻觉,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既然你平时特别关注湛玉曼的一举一动,那么,你有没有发现,除了你之外,谁在湛玉曼身边转悠的频率最高呢?”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湛玉曼和谁走的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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