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还没好,宁瑜如就接到导演的消息,剧组收到金橄榄赛方的邀请函,邀请剧组的主创人员和主演等等,尽量全部参加颁奖典礼。
    身为老油条,宁瑜如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他们今年申请的两个大奖,最少会有一个落入囊中,如果是普通的小奖项的话,那边根本用不着这么郑重。
    哪怕最近心灰意冷,宁瑜如的脸上还是绽开了一个笑容。
    这是这个冬天,她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们准备二十三号出发,晚上八点的飞机,大家约好五点钟在首都国际机场见面。欧少夫人,你这边的时间有问题么?”导演担心的问道。
    刚才只是简单的通话两分钟,中间宁瑜如连连咳嗽,身体状况貌似非常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出发日。
    “导演,我没关系。”宁瑜如柔声说道:“我已经快好了,二十三号那天机场见。”
    两人说完,宁瑜如开心的挂了手机,面上一直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
    叶叔看宁瑜如这么开心,说道:“少夫人,恭喜你啊。”
    “多谢。”宁瑜如道。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叶叔递上来宁瑜如要吃的药,说道:“少夫人,吃了药早点休息吧。”
    宁瑜如接过来一看,发现药丸的颜色和前几天不一样,道:“换药了么?”
    “嗯,医生说最近您身体稍微好了点,安眠的药物可以不用吃了。”
    宁瑜如这才点点头,因为前段时间咳嗽、感冒特别严重,晚上一躺下,鼻子不通,肺里和拉风箱一样呼呼响,她根本睡不着觉,只能让医生给几颗有助眠效果的药物,才能睡着。
    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宁瑜如有些兴奋,一直到十点半还没有一点点睡意,但是她知道,必须逼自己尽快睡着,以免破坏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生物钟。
    紊乱的作息,可是破坏容貌的一大杀手,她既然要重回演员这条路,就必须做到完美保养自己这张脸。
    闭着眼睛,尽量放松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模模糊糊有了点睡意。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宁瑜如刚升起的一点睡意,被赶到九霄云外。
    她心里有些烦恼,她早就说过,不用叶叔进来守夜的,被人看着她睡不好,还是说,这是护士?
    轻悄悄的脚步声到了她床前,然后停住了,好半天,那人没有其余的动作,就一直站在她床前不动。
    宁瑜如没睁眼,但心里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人想干嘛,为什么大半夜站在她床前,这人会不会是自己的什么仇家派来的,手里有一把刀,要把她钉死在床上。
    或者,这是一个变态小偷,发现她这里没什么好偷的,所以一怒之下,准备把她毁容算了……
    宁瑜如越想越多,眼皮一阵微微颤动,呼吸也紊乱起来,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敢睁眼。如果那人真的是犯罪分子,她装睡,反倒比睁开眼安全——她受过安全知识的培训,被看到容貌的犯罪分子,会比没被看到真容的,要凶残的多。
    忽然,一阵因为动作而带来的微微气流,轻轻的拂过宁瑜如的脸颊。
    然后,她的额头上温热的被印了一下。
    这个热乎乎,还有点点湿润的东西是什么?
    宁瑜如心里已经抓狂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她强行命令自己不要动,尽量演好一个沉睡中的女人的角色。
    终于,一阵脚步声又传来,这次,越来越远,吱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传来,屋里万籁俱静,宁瑜如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她的身上,已经因为惊吓出了一层薄汗。
    深深呼出一口气,宁瑜如分辨清楚屋里没有旁人,立刻跳下床,去了卫生间里。
    镜子中,她饱满光滑的额头上,并没有任何异常,用水使劲儿的擦洗刚才被印上温热触感的地方,宁瑜如真的好担心那是什么毒药或者染料,明天起来,她额头上出现一块儿黑斑,或者干脆溃烂了,她怎么办。
    哭丧着脸,宁瑜如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要疯了。
    明明想要睡着,可是因为极度担心,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进入梦乡。
    终于,天都快亮了,她才熬不住,一觉睡过去。
    一觉醒来,都是下午了,中间迷迷糊糊的被叶叔叫起来吃药、输液,然后,她转瞬又会睡死过去。彻底清醒以后,宁瑜如想到自己悲催的生物钟,简直欲哭无泪。
    以前的时候,老是被欧焕辰摁着到后半夜才消停,就算了吧。现在好不容易很多天没看到欧焕辰,能够好好的调整自己的睡眠状况,竟然还被莫名其妙的小偷吓得睡不着。她真的好悲剧哦!
    摸了摸现在还算光滑的脸蛋,她觉得,自己离未老先衰不远了。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香了,晚上宁瑜如根本睡不着。
    她都想要再朝医生要几片儿助眠的药物了。
    躺在床上,宁瑜如一只一只数羊,结果越数越精神——正在这时,门口忽然又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
    是昨晚那个人!
    宁瑜如的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她一颗心高高吊起来,拳头轻轻的在被子里攥起来。
    到底是谁?每天半夜过来。
    这人像昨天一样,站在她床前好久,然后,在她额头上摁了什么湿乎乎的热东西,才离开。
    宁瑜如觉得快疯了,虽然经过昨天的验证,她的额头没有什么异样,看着还算正常,但是,万一那人给她额头上弄的是慢性的毒药或者染料呢?
    第二天,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眉心,宁瑜如总觉得那里有点黑,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她真的印堂发黑,要倒霉了,或者,是那人给她眉心上涂的东西的缘故?
    叶叔看宁瑜如连着两天白天睡的起不来,有些担心,问宁瑜如:“少夫人,您的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啊,感觉病情又严重了呢,不然怎么会睡不醒。”
    宁瑜如摇摇头:“大概是最近身体快好了,所以需要多睡一段时间,加快修复过程吧。”
    仔细分析后,她认为半夜会偷偷跑进来那个人,跟叶叔脱不开关系。
    她住的房间是套间,叶叔每天在外面的小间里休息,那个人能进来,应该经过叶叔允许。
    一开始,她猜测那个人是欧焕辰,可是很快,自己也否定了这种想法。
    欧焕辰这个自大狂,自私自我的厉害,不会顾忌旁人感受。他想看到她,肯定大白天直闯而入,才不管她是不是在睡觉,又是不是生病了呢,以前,他每次都是这么做的。
    然后,宁瑜如心里激灵了一下,那个人不会是徐昭宁吧。或者,是陆采徽派来的人?
    眯着眼看了看叶叔,虽然平时叶叔表现的对欧焕辰无比忠诚,可是宁瑜如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收买的人,只看你出不出得起价码。
    这一夜,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再来。
    宁瑜如临睡前,看着屋里的布置,对叶叔道:“叶叔,你能不能跟护士说,帮我把墙角的几个地灯关了,我半夜不起床,屋里光线暗点儿,我会睡得更舒服些。”
    医院为怕病人起夜摔倒,房间的角落里有地灯,夜里彻夜亮着,虽然比较昏暗,可是也能大概看清楚屋里的状况,就是因为这样,前几天夜里,宁瑜如只能在那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人面前装睡,根本不敢偷看他到底是谁。
    但是如果今天晚上没有灯的话,那人再来,宁瑜如大概就能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记住他的身形,最起码,不会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叶叔哦了一声,就去帮宁瑜如申请了。
    入夜,屋里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宁瑜如一直睁着眼睛,她已经彻底习惯了黑暗,哪怕在这种环境里,也能隐约分辨出物体的轮廓。
    在床上静静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然后,有人轻轻的走进来。
    大概是因为今天晚上屋里特别黑的缘故,那人走的比往常更慢。
    宁瑜如一看到他的身形轮廓,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人的身体轮廓,她太熟悉了。
    超过一米九的颀长身材,胸以下全是腿的完美体形,这不是欧焕辰么?
    她有点儿糊涂了。
    今晚屋里没灯,欧焕辰走的特别慢,走着走着,还要停顿一下,摸索下周围,防止磕碰到东西,一时半会儿,宁瑜如倒是无法分辨,到底前几天晚上的人跟欧焕辰是不是一个。还是说,今晚上欧焕辰忽然发疯,跑了过来,跟前几天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现在,只看他接下来的举动,和那人是不是一样了。
    过了一会儿,欧焕辰摸索到宁瑜如床前。
    既然已经确定下来是谁,宁瑜如就微微闭眼,不吭声了。
    床前,欧焕辰静静的站着,模糊中,能看到宁瑜如熟睡的样子。
    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也看不清楚她的身体,但是在黑暗中,他的嗅觉反倒被无限的提升。
    那股撩人的淡淡橙子香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这是她独一无二的香味,让他迷醉,让他想要拥她入怀,细细的亲吻,想要她,让她身上印满属于自己的印记,让她成他一个人的,永远永远都不够。
    欧焕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幸福多,还是痛苦多。
    他只能静静的嗅着她的味道,不想打搅她分毫。
    终于,他俯下身,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
    他的一切异想,都无法付诸,因为,从他知道她内心深处原来是如此抗拒自己,他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为所欲为。
    他怕将她推到更远处,再也无法回来。
    黑暗中,宁瑜如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温润触感,眼睛刹那睁大了。
    原来……原来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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