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喧嚣如菜市场般的茶馆,瞬间死一片寂静,我们三个女人依旧吸引着所有的视线,但是此刻的视线却从雄性动物的肉欲本能,变成了面对强敌的敬畏与胆寒。“好强悍的女人,刚才你们可看清了她的动作?”
    “我又不瞎,当然看见了,低鞭腿外加勾拳,但凡是练过几年的人,都有这种身手。”
    “我说的是一开始,她打吴长庚那一下。”
    “额,那一下没看见。”
    “刚才被打翻那个人,好像是叫她梅姐?”
    “梅姐?!梅花旗袍,竹骨折扇,还有刚才的身手,难道她是聚宝楼酒店的老板娘,霁雪梅?!”
    不知道谁大声说出了梅姐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得知梅姐的真名。期初有些疑惑,熟读百家姓,却不知还有‘霁’这个姓。索性身旁有乔娜这个学霸,悄悄告诉我,百家姓中无霁姓,梅姐姓‘霁’估计是,以名为姓,不知纪念何人。
    霁雪梅,此名,应该引自南宋资政殿学士赵以夫的《木兰花慢》玉梅吹霁雪,觉和气,满南州。此名,可以说是意寓深厚,很符合梅姐的气质。
    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梅姐和乔娜,一个资历丰富的社会人,一个博览群书的学霸,有她们俩在身边,我感觉自己每一天都受益匪浅。
    “没听说过霁雪梅,怎么,在你们市里很有名?”议论声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喧闹。
    “外地人没听说过霁雪梅不奇怪,梅姐这个名字,退回去十年,在我们市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混社会混得好的人少,混的比男人还好的女人就更少了。梅姐就是这种混得好的女人,十五岁辍学混社会,二十五岁退隐,摸爬滚打十年,只要是社会人听到梅姐二字,就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说的怪玄乎,我们又不是社会人,还怕一个社会女人?”
    “怎么不怕?万物平衡的道理不知道?道士克邪物,邪物克人,人克道士。用来对付邪物的手段,有九成对人都没用。相反的,社会人拿着砍刀,分分钟就能把你砍的妈妈都不认识!这也是为什么,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少去招惹社会人。”
    “你们看,跟梅姐一起来的那两个女人。一个坦然自若,与梅姐谈笑风生,稳如泰山。另一个彪悍飒爽,她脸上带的眼罩,该不会是用黑毛僵尸的皮子做的吧!呵呵呵,吴长庚这孙子平常调戏小姑娘惯了,这回惹了不该惹的人,真是报应!”
    “呵呵,大摇大摆走进老茶馆的人,有几个是善茬?要怪就怪吴长庚不开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所有的话题全都是以我们三个人展开的,唯一的区别便是,语气和眼神中的轻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敬意与畏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梅姐坐回桌边,右腿搭在坐腿上,手腕一甩,啪的一声把折扇合上,用折扇指了指名叫吴长庚的男人:“过来。”
    梅姐的嗓音很轻,但却透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毋庸置疑。这种气魄,是久经社会历练出来的气质,一般二般的人根本无法比拟。
    吴长庚脸上下流做作的笑容早已无影无踪,脸色苍白,眼神充满恐惧感,不断向剩下的两个同伴投以求助的眼神。只可惜,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却假装看不见,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吴长庚的眼神彻底绝望了,他没敢直接站起来,而是用跪着往前蹭的方式,蹭到梅姐面前。
    “大姐,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
    还没等吴长庚把话说利索,就被梅姐用折扇敲在脑门上打断了。
    梅姐用的力道恰到好处,敲在吴长庚光溜溜的脑袋上,像是敲木鱼,发出‘噹噹’的脆响。
    “知道错了?”梅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端庄且威严的笑容。
    “知……知道了。”吴长庚点头如捣蒜。
    “错哪了?”梅姐像是老师教训学生一样,似笑非笑的敲打着吴长庚。
    吴长庚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觉得羞愧,眼眶通红,语气异常结巴:“错不该打扰梅姐您的雅兴。”
    “啪!”梅姐的折扇敲在吴长庚的左脸颊上,明明用的力道不重,却硬是敲掉了吴长庚一颗后槽牙。
    “啊,梅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放过我吧。”吴长庚吓得哀嚎起来,血不断从嘴里喷溅处理。
    此时此刻,茶馆里又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吴长庚被梅姐调教着。
    梅姐看吴长庚的眼神,尽是不屑与鄙夷:“连哪错了都不知道,你还真是死不足惜!”说到这,梅姐用折扇指了指吴长庚的左手,语气甚是冰冷:“刚才你是用这只手,摸了潇潇的手对吧?”
    听到这话,吴长庚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我。
    以我以往的性格,我一般不会轻易跟吴长庚这种人置气。但是现在不同了,自打经历了苏靖和孙庭那些事后,我最讨厌的便是男人对我动手动脚!
    梅姐是苏靖最信任的婢女,吴长庚当着梅姐的面碰我,无异是在打苏靖的脸,梅姐自然无法容忍。
    我和梅姐不同,如果只是言语调戏,我能忍受,但是碰了我,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我今天就要向在场的所有人男人宣告,我陈潇的身体,不是什么男人都有资格碰的!
    “把手伸出来,放在桌子上。”我看着已经吓破胆的吴长庚,淡淡道。
    在吴长庚犹豫之际,乔娜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茶杯,重重的砸在吴长庚的脑门上,硬是把吴长庚砸的愣了好几秒。
    “你聋了?没听见我潇姐让你把手伸出来!”
    在梅姐和乔娜的双重压迫之下,眼前这个大男人,几乎是拖着哭腔,把手放在了我面前的桌面上。
    “姑娘,求……”
    “啪!”
    吴长庚开口向我求情的时候,我已经把面前的紫砂茶杯砸在了他的手上,随着一声脆响,破碎的茶杯渣子,全都扎进了吴长庚的手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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