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着脚走过去,把纸袋轻放到玻璃茶几上,蹲到他身边,刚想趴过去听听他是不是睡着了,他突然一下了坐了起来,吓我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点不舒服。
    “我不放心,过来看一眼。”我起身坐到了他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有点烫,“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他放下手,转眸看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我轻摸了摸他的脸,“晚饭吃了没有?”
    “刚才一直在开会。”他按住我在他脸上轻摸的手。
    我横了他一眼,抽回手,转身打开纸袋,把几样小点心拿了出来,“你先吃点填肚子。”话落,我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拿了他的专用茶杯,跟咖啡杯,“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邹子琛靠在沙发上望着我,脸色疲倦,“不用,倒杯水就好。”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拿着杯子就走了出去。秘书室应该是都下班了,我进了茶水间,先把杯子冲洗干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回到邹子琛办公室,他已坐回了办公桌后面,正敲打着键盘,我见茶几上的点心一点也没动,皱眉。把水杯放到他桌边,走到沙发旁把两合点心也拿到了他桌上。
    “先吃点。”我声音沉了下来。
    “我手脏。”邹子琛头都没抬一直盯着屏幕,手上也没有停。
    我轻叹了口气,端起水杯递到他面前,“那你先喝两口水。”
    这会他倒是听话,接过水杯,连着喝了大半杯,一看就真喝了,我睨着他,又无奈又心疼。
    捏起一块椰子酥,递到他嘴边,他眼睛盯着屏幕,张嘴咬了一口,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随着把剩下的半块点心也塞进他嘴里。
    他嘴里嚼着点心,抬眸朝我笑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个好吃。”
    我嗔瞥了他一眼,“前段时间袁妮不是天天给你送吗,你难到没吃过?”我语气不由有点酸。
    邹子琛添了添嘴,朝我挤了挤眉头,“她送的我一口都没吃过,全给我艾伦跟珍妮了。”
    “这还差不多。”我又捏起一块点心,递到他嘴边。
    连着喂了他四小块点心,又让他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我才转身又去了茶水间,准备给他煮杯咖啡。
    在磨咖啡豆的时候,我想着今天碰到白洁时她脸上的笑意,要不是我在洗手间听到那个电话,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若最近这种事真的是她在背后搞的鬼,那她到底想干吗?若她是怕邹子琛跟顾一晟争顾氏,那她大可放心,邹子琛根本就没那心思,也对顾氏不感兴趣,她真的没必须这样大费周章。
    或者……我可以找她谈一谈。
    思之此,我心下有了打算。
    煮好咖啡,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没想便按掉,端起咖啡回到邹子琛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
    “三年内的都自查一遍,晚上就是通宵也得给我过一遍。”
    “那就把休假的人都给我招回来。”
    “嗯,晚上就辛苦你们了。”
    挂了电话,他又接着打电话。
    我把咖啡放到他桌边,退到会客沙发那边坐去,离他办公桌有点远,我玩游戏也不会影响到他。
    我坐到一张背对着他的沙发,拿出手机给林嫂打了个电话,让她备点夜宵。打完电话,回头了他一眼,他已挂下电话,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眉头微蹙。
    我转回头,用手机上了网,新浪网上突然多了好多恶意攻击恒远的消息,说什么恒远起家不到十年从一家注册资本不到千万的承包商,飞达到现在市值上佰亿的上市大公司,暗地里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结,比如恒远惯的贿赂手段……等。
    还有一条消息,爆恒远厦门的项目前段时间也被查,也是有人举申恒远在投标的时候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一时间网上针对恒远的信息跟花雪似的堕落。
    贿赂,现在是很敏感的事,也是让人反感的事。这种事处理不好很伤企业信誉。
    “小陈,你亲自带人再去工地好好给我查一下,我怀疑那起事故有可能是人为了。”
    “嗯,很有可能,承包商的背景也给我在详细的调查一下。”
    我倏地转头。
    邹子琛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继续说道:“给陆警官给个电话,让他的人帮帮忙,现场一定不能让人破坏掉。”
    我惊愕起身走了过去。
    “嗯,这事先不张扬,暗地里查。”
    “需要人手让小刘给你调。”
    话落他收了线。
    我走到他办公桌前,急切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怀疑事故是人为的,有根据吗?”
    邹子琛望着我,微蹙眉头,“我只是怀疑,”随之面色一沉,“有人要想抹黑恒远,总要一个引火线,一个引暴点,才好做文章。”
    “那会是什么人?”我惊恐的望着他。
    他与我对视了一眼,眼眸微微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她是神还是鬼,总有一天会现出原形的。”
    “那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能让人撤下来吗?”
    邹子琛从办公桌后绕了过来,双手轻握住我双肩,“放心吧,那些舆论还不会把恒远给说倒了,”他轻笑,“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瞎想了,走吧,我们回去了。”话落,他转身去拿外套跟手机,拉着我便出了办公室。
    回别墅的路上,他靠在座后,闭目眼神,面色也不好。
    这段时间,他一直晚睡早起,身体是铁打的久了也受不了,何况他曾经还受过重创,虽然体魄看起来很强壮,但一担生起病来比谁都脆弱,让人担忧。
    我望着他满眼心疼。
    恒远是邹子琛一手创办起来的,其中他付出多少心血没有人知道,贿赂这种事……他应该是不屑去做的,但是商人要做到两手干干净净,估计这个世上也找不出一人来。
    离别墅还有十几分钟路程时,我给林嫂打了个电话,让她夜宵可以做了。
    等我们回到别墅,林嫂现包的饺子刚好出锅,邹子琛说他不怎么想吃也不饿,被我硬拉进餐厅,晚上就那几块小点心填肚子怎么可能不饿。
    吃了几个饺子之后,估计是食欲被勾了起来,又问我有没有汤,我忙去厨房问林嫂,林嫂说还有中午剩的乌鸡汤,我说那太好了。
    汤热的很快,我亲自给邹子琛端了过去,见他把一盘子的饺子吃的只剩两三个,我嘴角才扬了起来。
    吃完夜宵,他又要往书房去,被我攥住。
    我沉着脸,“十一点多,上楼睡觉。”
    “我就看一下邮件。”邹子琛用商量的语气。
    “不行,”我拉着他直接上楼,一边叨叨,“看了邮件你一会又得回邮件,回完邮件,说不定又来了邮件,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上了二楼我直接把他拉进浴室,让他洗漱。
    邹子琛有点无奈,但也乖乖照做。洗漱完便被我喝令去睡觉。
    看着他躺下,我才进了浴室,快速的冲了个澡,出来时,邹子琛已经睡着了,可见他有多累。
    我关了灯,轻手轻脚上了床。
    睡到半夜时,被一个梦惊醒,出了一身虚汗,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始开经常做梦。我不由的往邹子琛身边靠了靠,这一靠发觉他身上烫的吓人,我一下清醒了过来,开了床头灯,俯身去看他,只见他额头有一层密密的薄汗,伸手一探,烫的吓人。
    呃!
    我忙下床,跑进浴室,拿毛巾拧了一把冷水,路回床边,先把他额头的汗擦干,再把毛巾折成块敷在上面。再从抽屉里拿出体温器,在他耳背测了一下,看到体温器上显示三十九度,我有点无措了,不知道要不要把他叫醒去医院,还是先物理降温,让他能多睡会。
    我蹑着脚出了卧室,下楼,在厨房跟客厅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急救箱,没办法只好去敲林嫂的房门。
    林嫂睡眠轻,我没敲几下,她就醒了,开了房门见我一脸焦急,“怎么了太太?”
    “阿琛发高烧了三十九度,我找不到急救箱。”我心急如焚,“家里有备退烧药吗?”
    “有有有,你别急,急救箱在偏厅。”说着她小跑着去了偏厅,我跟在后面,见她从偏厅一个柜子里,提出了急救箱。
    我走上前接过箱子,便疾步往楼梯走去。
    “箱子里还有酒精棉,不行话先拿酒精棉给他擦擦后背。”林嫂在身后说道。
    我地到楼梯才想起来,还没倒水,又转身进了厨房,林嫂也高了进来,见我拿杯子倒水,便走过来接过我的杯子,“你先相楼吧,我重新做壶水。一从给您送上去。倒的您跑上跑下的。”
    “林嫂,那麻烦你了,我先上去了。”我是着箱子小跑了上去,回到卧室,邹子琛还睡着。
    我把急救箱放到床头柜上,把他额头上的毛巾取下,又跑进浴室投了把冷水,在从浴室出来,听到邹子琛低低的哼了两声,我忙跑了过去,见他眉头紧蹙,似很难受,又听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水。”
    水,林嫂还没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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