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久没与他亲近,齐棪才动作一会,她就经受不住了。
    死死咬住唇。
    此地不是公主府,传出去不好。
    齐棪将她的唇解救出来,“你放心,外人到不了近前来。”
    翊安这才稍稍出声,却尤在克制。落进齐棪耳朵里,又是别样风情。
    到顶峰时,齐棪压在她背上,气息不稳道:“真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翊安的声音略含哭腔,脸埋在被子里,有气无力:“我不要你的命,我要睡觉。”
    她本就累极了,否则也不至于趴在桌上睡过去。
    他沐浴时,她强撑着才没睡过去,怕他失望。
    谁知他嘴上说的好听,动作上半点不怜香惜玉。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
    上京城内——
    魏绣的脸色阴沉难看,将桌上的杯盏砸碎在地,骂道:“你们都是废物不成,这么多人,找不回一个长公主?”
    “回陛下,长公主不在马车上,说是换了快马,先行走了。”便衣侍卫恭敬道。
    魏绣重重吐了口气,“罢了,人已进了溱州城,再唤回来也没有意义。”
    他怕他的姐姐,在外遇上不测,溱州,不是个好地方。
    他谁都可以赌上,阿姐不行,那是他除了皇后及皇后腹中孩儿以外,唯一的亲人。
    想起皇后,魏绣揉了揉头,“她早就知道了,却瞒着朕,这是跟阿姐一条心呢。”
    魏绣不怪她,只是醋得厉害,她竟也有秘密瞒着他。
    于是,这两日虽照常去看皇后,却板着脸不肯多与她说话。
    虽知道她委屈,也强忍着不理。
    魏绣离开前,背对她,冷淡道:“这些时日,不要出长阳宫了。”
    外头热,这时候若再扭着脚,磕着碰着,最易早产。
    “……臣妾知道了。”语气平静。
    魏绣听声音不对劲,猛地回头,便见她正流着泪。
    第71章 刺客
    “羽珂,你哭什么?”魏琇转身,急促促朝她走去。
    皇后本不想在他面前哭,惹他烦心,已是尽力克制了。
    却不想他会突然回头。
    她忙低头将泪擦了,强颜欢笑地说:“没什么的,我一时眼睛不舒服。”
    若不是魏琇对她的一切都留意,也听不出那平静下的哽咽。
    见她难过成这般,还勉强地扯着嘴角对自己笑,他心里疼得厉害。
    魏琇扶她去榻边坐下,接过宫人递过的湿帕子,细细将她的脸擦干净。
    “可是朕说话太凶了?不是要让你禁足,是担心你在外头有闪失,你在殿内朕放心些。”
    “臣妾知道陛下的意思。”
    她想自己动手,却被魏琇拦下。
    便努力将泪水忍下,眼睛红红的,轻声回他。
    “那是为什么哭?”
    魏琇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慌得手足无措,便蹲在她面前说话。
    他的印象里,皇后从来都是温柔含笑的模样,就是偶尔跟他闹闹脾气,也不曾哭过。
    上次见她落泪,还是得知右相夫人生病时,已是让他心里生疼。
    宫里的御医和名贵的草药,恨不得全搬去相府才好。
    眼下,她却是因他而哭,魏琇心里自责。
    “臣妾惹陛下生气了,所以才……你先起来。”她话说一半,发现魏琇就蹲在她的腿边,龙袍的袖子都垂在了地上。
    魏琇怕她着急,忙起身坐在她身边,“朕怎会生你的气呢。”
    她知道他是在哄自己,不想自己难过。
    于是点点头,温婉乖巧地道:“陛下去忙吧,臣妾很快就好了。”
    她这么一说,魏琇心里更愧疚。
    哀求地喊她一声,“羽珂,朕不要你如此忍耐。”
    皇后蓦然敛下笑意,委屈地垂眸。
    翊安那日进宫,只是来知会她。
    翊安知道她离京的事,很快便会被发现,旁人都无所谓,只怕陛下担忧。
    托她到时候跟陛下说一声。
    皇后觉得没什么,人家夫妻俩恩爱,陛下定会高兴,于是一口应下。
    没想到,前两日陛下知道,当即变了脸色。
    虽未朝她发脾气,一张脸却阴沉不定,甚至当即吩咐高泉,让他派人去追。
    他若因此骂她两句,发发脾气,也就算了。
    大不了她认错。
    偏偏他吩咐完,回来仍陪着她用膳,扶她出去散步。
    全然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却不怎么理她,连看都不多看她了,让她心里难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长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从未离过京,又只带了挽骊一人。
    若在路上遇到不测,那又如何是好。
    她为此自责了许久。
    方才见他分明是关心自己,却故意冷冷淡淡,她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消气,不这样对她。
    一时无奈又着急,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显得她多娇气似的,哪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明明她平日里,不怎么爱哭的。
    魏琇搂着她道:“阿姐若想走,谁也拦不住她,便是朕知道,也不能将她锁在府里啊。这事本就不怪你,朕只是有些小失落。”
    “失落?”皇后不解:“为何失落?”
    “阿姐人走了那么多天,你都好好地替她瞒着,朕每日在跟前,你都能忍住不说。朕不禁想,羽珂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事。”
    魏琇身处君王之位,信赖的人并不多,枕边人自是头一个。
    故而这两天心里别扭,想等她来哄自己,谁知道,他倒先把人家惹哭了。
    皇后拉住魏琇的衣襟,急着摇头道:“没有了,只这一件,我从未瞒过你旁的事情。”
    魏琇正色道:“若以后阿姐再让你瞒朕?”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阿姐根本没让她瞒自己。只是让她在自己召长公主入宫时,说一句她不在京,免得自己寻不到人,白白着急。
    但他故意借着此事,与她撒娇,他知道皇后会哄他的。
    “那臣妾便跟她说,”皇后靠在他的胸膛上,软声道:“陛下不让,我不能答应。”
    魏琇大笑,捏住她的手,“好啊,你不敢得罪阿姐,就将朕推出去做坏人。”
    皇后柔柔地笑起来:“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姐姐,不会怪陛下,陛下不要怕。”
    “言下之意,是你怕阿姐怪你了?”
    她测过身与他对视:“自然怕的,长公主生气了,不来宫里看我怎么办?”
    色令智昏,魏琇顿时瞪眼道:“她敢,到时候朕捆也把她捆来,偏让她住在长阳宫里。”
    皇后眨了眨眼睛,柔柔地垂下眼帘。
    嗯,是他说的,跟自己没关系。
    魏琇视线落在她手腕的玉镯子上,嗯,说出来哄媳妇的罢了,阿姐不会晓得。
    就算晓得,也能体谅他。
    人都哭了,不哄怎么成呢,这些可都是她教给自己的。
    他从前木讷,跟姑娘家怎么相处,如何讨来欢心,全凭阿姐手把手教他。
    从前三皇叔打趣时说过,翊安长公主幸好是个女儿身。
    若是个皇子,必是上京城第一纨绔,谁也风流不过她。
    魏琇哑然一笑,阿姐看着是厉害,在她自己的事情上,却糊涂得厉害。
    成亲一两年,跟齐棪的关系越来越僵,听说有吵不完的架。
    却不肯让自己晓得,回回入宫,还装得如胶似漆的样子。
    魏琇常常纳闷,齐棪莫不成是有什么隐疾,凭他阿姐的容貌,齐棪也能吵得下去?
    阿姐既然想瞒,他不好直接干涉,只能背后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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