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抿着嘴笑,也不敢多说。
    不需要赶路,所以在近黄昏的时候,就到了这附近小镇寻了家客栈落脚。
    趁着天还未全黑,玉娇便拿着针线在手套的上绣着裴疆的名字。
    心想着虽然也不是她亲手做的手套,但好歹这上边的名字是她给绣上去的呀,心意应当也算够了。
    只是玉娇不大擅女红,以往最多就是闲得无趣时才会绣些自个都看不懂的四不像,所以这绣到半的时候只差没把棉手套给剪了,这名字真真的是太复杂了!
    玉娇顿时心生了后悔,她当时脑袋给驴踢了才会起了裴疆这个名字。若是当时唤江,她也不至于绣到天黑也都还未把这个名字绣完!
    小半个时辰后才终于把“裴疆”二字给绣完了,玉娇便也不着急吃晚膳,问了桑桑裴疆的客房在哪后,便径自出了屋子。
    裴疆就住在玉娇的隔壁。
    玉娇在他房外敲了敲门后,朝里边喊了声:“裴疆,在吗?”
    半晌后,裴疆才来开门,看着玉娇,眼眸幽深,辨别不出丝情绪。
    但玉娇看得出来,裴疆现在是有些情绪的。
    因她每回主动来寻他之时,他的眼眸都像是覆着层波光,如今黯淡得很。
    本着哄哄他,给他些惊喜,所以把手套藏在了身后,笑吟吟的对他说:“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裴疆默了下,淡淡的说:“今日我累了,想早些休息,明日再给吧。”
    说着正要关门,玉娇见此,忙用手撑住了门,有些不高兴了,“裴疆,你现在是在对我摆脸色吗?”
    裴疆看了她眼,默了晌。随之侧了身子,与她道:“进来说吧。”
    玉娇见他态度终于松软了,便也松了口气,因对裴疆总是信任的,所以也没有犹豫就走进了屋子。
    正想说房门不用关了,省得旁人误会,谁曾想这话还未说出来,站在门边的裴疆就把门关得结结实实的了。
    玉娇:……
    她怎么就学不聪明呢!
    似乎察觉到了丝的危险,玉娇忙把手套拿了出来,递给他。略显殷勤:“我知道我这几日有些冷落了你,所以特意绣了这手套送你当做补偿,你也别再生闷气了好不好?”
    看到递到了眼前的棉手套,裴疆愣,“你……亲自绣的?”
    玉娇当即扬起头,副得意的小模样,“手套是我投壶得的,上边的名字是我亲自绣上去的。”
    这语气说得这整双手套就是她亲自做的般。
    裴疆从她的手上拿过了手套,仔细翻找之后,才在套口边处寻到了歪歪扭扭的“裴疆”二字。
    嗯,确实是她亲手绣的。
    握着手套的手微微用力了些,嘴角也没有像白日那般往下拉了,还有些些的往上勾。
    玉娇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见他眉眼舒缓了,松了口气之时也暗暗的想着他可真好哄,竟然就这么双手套便让他消了怨气。
    玉娇宽了心,道:“我长这么大可没哄过谁呢,我赔礼也给你了,你也不许再给我摆脸色了,为了绣你的名字,可把我累着了。”舒展了下手臂,随即道:“我累了,我便先回房了。”
    说着,生怕裴疆会堵住门口,小碎步的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但就要略过他开门之时,他却忽然横出了手臂,拦了她的去路。
    裴疆抬起眼眸,看向玉娇。
    眼眸幽深,低声问她:“今日在凉亭之时,你给那姓莫的书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玉娇懵,下没反应过来。
    什么姓莫的……?
    又什么书信……?
    第44章
    玉娇缓了好一会尔,才反应过来裴疆口中那姓莫的谁,而那书信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想到裴疆会这么称呼那莫子言,像是对莫子言有些意见一般。
    似乎想通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眸看着裴疆,狐疑的问:“所以今日你并不是因为我近日不搭理你而生的闷气?”
    裴疆抿了抿唇,又是默了半晌,才略带一丝轻闷的道:“有些,但比不上今日。”
    “所以你这是……醋了?”
    裴疆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低声反问:“你与那姓莫的有说有笑,还送他书信,我如何能不吃醋?”
    玉娇定定的看着裴疆半晌,随即“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恍然大悟的道:“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因我近日漠视你,你才沉沉闷闷的。”
    看着玉娇笑得脸颊微红,有些明艳,裴疆却是眉头紧锁,心中甚是烦躁。
    微微上前一步,贴近玉娇。
    玉娇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正要后退,腰肢忽然被裴疆铁臂一揽,再而往上一提,让玉娇的脚尖也跟着踮了起来。
    玉娇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许是已经亲密过好几回了,虽有羞赧与不自在,但也不像先前那般的惊慌失措了。
    知晓他这是真的醋了,深吸了一口气,耐着脾气与他说道:“今日这事是你误会了,你先把我放开,我再与你解释。”
    被搂得紧,让玉娇有些透不过气,便扭了扭身子。
    虽然临冬,天气渐冷,但玉娇却是被他身子原有的体热热得似乎要冒汗一般。
    身体比在院子树下那晚还要贴得紧,紧得玉娇那绵软紧紧的贴在裴疆结实的胸膛上,这一扭便反让裴疆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松开。
    声音不知不觉的染上了几分喑哑,嘶哑低沉的道:“你说你喜欢我的脸和我对你的好,那你是否也喜欢那姓莫的脸和他的温和?”
    玉娇一愣,也不再挣扎了,有几分恼的抬眼瞪他:“我是那等好颜色的人吗?!”
    裴疆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玉娇:……
    “我文采不如他,也不如他待人温和有礼,更不如他前途无量,你更喜欢他也无可厚非,但你既与我定亲,那便不能再多瞧他一眼,只能看着我。”裴疆强硬道。
    这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玉娇怔怔的听着他的话,这心里边竟觉着有一丝丝的……欢喜?
    咬了咬唇,玉娇才略为羞赧的解释:“我……没有喜欢那子言哥……”
    哥哥二字还未全说出来,裴疆便蓦地低下头在玉娇的唇上亲啄了一下。
    玉娇的脸色一下子全红了,声音微颤:“你又、又亲我!”
    裴疆略为不满,低低的说:“你唤他子言哥哥,如此亲密,可唤我却是裴疆,我心有不平。”
    玉娇错愕,全然不知道向来不在意得失的裴疆,竟也会如此这般的小气!
    半晌后,玉娇红着的脸多了一丝的复杂,“你莫不是也想我喊你哥哥……?”
    若是连名带姓的喊……
    不,她喊不出口!
    在玉娇愣神间,裴疆已经凑到了玉娇那圆润小巧的耳垂旁,低而哑的道:“我问了旁人,女子唤自己的情郎皆是姓氏后加上一个单字郎。”
    裴疆的口中的旁人,除了福全也没别人了。
    男人呼出的热息拂到玉娇的耳垂上,身子麻得轻颤了一下,再在心底按照他说的默念了一遍——裴郎。
    仅是在心底默念,都让玉娇觉得羞耻,脸更是烧得厉害。
    想要略开喊出这称呼,便颤着声音解释:“今日我与子言哥……”
    话又未说完,裴疆又复而在她的唇上亲啄了一下。玉娇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看着裴疆。
    “你若唤他一声哥哥,我便亲你一下。”裴疆的喘息也渐渐的重了起来。
    这样的裴疆,让玉娇身子莫名的酥麻,且也不讨厌。
    “我不喜欢莫子言,你松开我……”玉娇推着他的胸膛,被他频繁亲得有些害怕,更是不能如常的思索。
    “不喜欢,为何要赠他书信?”
    玉娇急道:“他要上金都,我想着让他顺便替你询问身世,给了他你的画像,我没有与他书信来往。”
    闻言,裴疆幽深的双眸中多了丝光亮,“为了我?”
    玉娇忙不迭的点头,“我已然解释清楚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玉娇愣是不敢再对裴疆硬声硬气,语声软且怂。
    裴疆缓缓的摇了摇头,诚实道:“不舍得。”
    脸颊相互摩挲,让玉娇脸红心跳。
    “仅仅只是喜欢我的脸和我对你的好吗?”裴疆的黑眸深沉似水,紧锁着玉娇。
    这声音醇厚,且低低沉沉的。
    约莫裴疆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嗓音有多蛊惑人。
    “我、我不知道。”玉娇的心跳絮乱,不敢对视他的眼神,看着别的方向。
    即害怕,也慌得很。
    “为什么不知道?”
    玉娇吞咽了一小口唾沫,低头垂眸,有些心虚的说:“我以前以为我自己喜欢表哥,可……我又能很快的放下,不喜欢他了,我怕我对你的喜欢也是这样的,只是我以为的喜欢,但是忽然有一天就不喜欢了……”
    以前,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那沈宏敬会成为她的夫君,所以她觉得自己就是喜欢他的。可是忽然有一日知道了他压根不喜欢自己,更知道他一直以来喜欢的是自己的堂妹,她当时只是有一点点的难受,且很快就对此感到了厌恶,半点的喜欢都没有了。
    玉娇对感情朦朦胧胧的,裴疆懂得也不多,他自是不知道玉娇这是什么缘由,只道:“我与他不一样的,我会一辈子待你好,不欺也不负你,我们就真的就当定亲了好不好?”
    玉娇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裴疆嗓音继而低沉着道:“你不讨厌我与你亲密,不是吗?”
    鼻尖对着鼻尖,男人灼热的呼吸落在玉娇的脸颊上,连着玉娇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是的,她不讨厌,就是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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