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吗?”少年迷茫地问。
    额,自己似乎问了个常识性的问题,赵松摸摸鼻子,有些身份被戳穿的窘迫感,这些孩子们认真淳朴的神情,几乎能让人忘记玄阴宗阴邪的本质。
    但他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学着聂天的语气,居高临下的问:“我是说,你还有多久转正?”
    原来如此,就说高高在上的少主的弟子怎么可能连这种常识都没有嘛,少年为自己浅薄的怀疑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回答:“村长说我没有天赋,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转正……不过!就算不能成为正式弟子,光是在这里伺候伺候宗主的神像,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天赋?
    是指是否有修仙的根骨吗?
    赵松想着,想起学过的摸骨之法,拉起少年的右手仔细摸了摸,然后恍然。
    什么没有天赋,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明明就根骨奇佳,只要能有足够的资源和教导,肯定前途无量。
    之所以被大柱说没有天赋,应该是他家穷得没法上供吧,看着少年全身上下都打着补丁的破旧衣物,赵松瞬间了然。
    虽然具体的情况不同,但类似的事情,以前在滨海,他还没能遇到聂天的时候,也经常发生。
    不过他可没兴趣替玄阴宗挑选优质人才,满足了好奇心之后,赵松挥挥手告别,继续他的偷剑大业。
    身后的少年们望着赵松远去的身影,纷纷窃窃私语:
    “不愧是少主的亲传弟子,好有气场啊!”
    “是啊,而且好亲切,和只会拿下巴看人的村长完全不一样!”
    “你蠢啊!要不人家年纪轻轻就跟着少主修行,那个老不死的只是个村长呢。”
    “嘘!小声点,小心被村长的爪牙听到!”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正堂,沿途别说盘查询问了,居然连一个跟在翟庆边上监视他的黑衣人都没有看到,只有那些天真无邪的,以为他真的是“少主的高徒”而对他顶礼膜拜的少年。
    穿过正堂拿起青城子那个栩栩如生的金身像,赵松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不禁感慨。
    连脸上的皱纹都和那个傀儡一模一样,这要是喜乐村的人自己雕的,光是靠这门手艺就能养活一大村子人了吧。
    想着,赵松毫不留情地伸手,准备把金身像上的宝剑拿下来,
    就在手指已经触碰到冰凉的剑柄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女人惊讶的声音:“你在干嘛!”
    赵松不防之下手一抖,差点把手上的金身像掉在地上。
    女人一见叫得更大声了:“哪里来的小偷,竟敢对宗主大人的神像下手!快来人啊!”
    “闭嘴!”赵松被吵得头痛,回头大声喝道,“喊什么喊,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回头,才发现面前的女人也穿着浑身都是补丁的破烂衣服,年约四十多岁,一看就是本地的村妇。
    女人看清楚赵松的面孔才发现自己认错人,脸唰地下惨白下去:“少,阿松少爷?!”
    “是我。”赵松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份的好处,他跟着聂天几个月,模仿起聂天冷漠的样子驾轻就熟,故意居高临下冷声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小偷?”
    “不,不敢……”女人连声道歉,但还是有些疑问,“您拿宗主的金身像做什么?”
    “你还有胆问我?!”赵松果断倒打一耙,“看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神像脏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师父及时发现,命我前来清洗,你们是永远都不打算清理了是不是!”
    女人不知真假,以为真的是他们打扫的时候出了岔子,瞬间吓得“噗通”跪倒在地上,连连告饶:“阿松少爷饶命,我们一时疏忽犯下大错!”
    赵松毕竟不是天生的出生人上人,被喊得有些心虚,故作大度地摆摆手道:“没事,以后小心就是了,今天我在,就不用你们了,我亲自给宗主的金身沐浴。”
    女人连连称是,连头都不敢抬。
    赵松于是光明正大地拿着神像,理直气壮地走了。
    直到平安无事回到房间里,赵松才终于松了口气,暗自到这个村子里的人被洗脑的真可怕,连个无知村妇都不例外。
    就一个小小的雕像而已,还差点就被人当做了小偷。
    赵松抽出精铁宝剑,顺手把青城子的金身像扔在地上,又开始研究那三块空心的地砖。
    这次出乎意料的顺利,被灌入玄气的精铁宝剑果然够硬,一下子就撬开地砖,露出了里面黑黑的洞口。
    但没想到的是,除了这几块地砖之外,洞口还被几根铁栏杆阻挡着,缝隙只够伸手进去,如果不想办法弄断这几根铁栏杆,即使撬开地砖也没办法钻进去。
    “到底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赵松的好奇心更加被激发起来,环视四周一圈,发现没什么能够用来锯开铁栏杆的东西,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认命地出去找。
    翟庆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直到赵松把用完的神像放回去,并在院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把钢锯带回房间为止,都没见到他们的人影,想必除了把他带到这里之外,还身负着什么别的任务。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赵松在确认附近没有别的人之后,拿起钢锯专心致志地锯了起来。
    好在这些栏杆都是用最普通的铁制成,不知过了多久都已经被腐蚀掉了,赵松很轻易地就锯开了这几根拦路虎,终于看清楚洞口下面的情境。
    和之前估计的一样,这个洞口只能容下一个成年男人勉强进入,而且下面并没有阶梯或梯子,往下一看黑漆漆的,根本不知道有多深,以现在聂天的状况,贸然跳下去很可能会受伤。
    赵松没有贸然进去,环视一圈,拿起一根锯下来的铁栏杆扔下去,很快就听见“咚”地一声落地的声音。
    “听起来也就几米深嘛。”赵松放下心,锁上门,把一切复原之后果断跳了下去。
    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头顶上有些许光亮,但完全不足以照清楚前路是个什么情况。
    赵松掏出一枚火折子点燃,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走。
    地道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照明,只能依靠火折子微弱的光亮辨别方向,边走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越往里霉味越重,氧气开始慢慢稀薄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狭窄的地道终于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被铁柱和禁制封印住的阴暗牢笼,隔着栏杆朝里面望,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是否有人。
    在这院子地下,竟然隐藏着一座地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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