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建州市的市第一医院内,一位躺在病床上许久的中年病人终于睁开的眼睛。
    他的眼里尽是憔悴之色,但血丝很快便退下。
    这位醒来的男子正是李立国,他望着一片狼藉的病房,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便发现了倒在椅子上的李菲菲:“菲菲?”
    李菲菲撅着小嘴,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李立国醒来,本来还有些不悦的情绪一扫而空,立马窜到了病床旁,拉着李立国的手说道:“爸,您没事吧?”
    李立国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双眼睛时而迷离时而清醒:
    “我这是生病了吗?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被人囚禁了。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可是我怎么也出不去。”
    李菲菲微微一愣,随后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阎宁的踪影。
    他……去哪儿了?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吗?
    她想了想,却说道:“爸,您只是因为工作太累,昏迷了一段时间罢了。”
    李立国颔首而望:“真的是这样吗?”
    李菲菲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好了,爸,别想太多了,您的病还没好清楚,等你出院了,女儿再慢慢给您解释。现在呐,我去给你叫人送一份可口的饭菜,您可好久都没吃东西了!”
    李立国望着孝敬的女儿,点了点头。
    李菲菲走出了病房,关上房门,第一时间拨打了阎宁的手机号,却传来空号的提示音。
    “他这是怎么回事?”李菲菲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病房中狼藉的模样,证明着李菲菲昨晚见到的一切并不是梦。但李菲菲只记得一些恐怖的画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清楚了。
    郭文昌好像是一个怪物,是他害得爸爸差点死去;周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昨晚拿着匕首用我当人质。李菲菲只记得这些。
    无法联系上阎宁,李菲菲只得打电话给警察,当她带着警察去抓周济与郭文昌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人居然凭空消失了。查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也没有出境记录。
    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李菲菲非常肯定,她的记忆绝不可能出错。
    “阎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哪儿?”
    她的脑海中尽是阎宁对着周济咆哮时的样子,一颗感情的种子不知何时已经稍稍发芽。
    李菲菲并不知道,下一次见到阎宁,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
    “喂!老家伙,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阎宁骑着一辆二手摩托车,在乡间的小路上飞驰。
    方士天坐在阎宁身后,悠悠地说道:“你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
    阎宁说道:“废话,当然认得,我是问你咱们要去哪儿。话说,你不是会飞吗,还坐什么摩托车啊?”
    “飞是要耗费精力的,我懒得飞,”方士天拍了拍阎宁的脑袋,“既然是回家的路,当然是回家了,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还有,不准叫我老家伙,叫我师父!别忘了你的魂儿还在我手里呢。”
    阎宁郁闷地说道:“是,师父。”
    阎宁昨晚本来想等李菲菲醒来后,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方士天却让阎宁连夜离开,甚至不让阎宁给李菲菲留言,这让阎宁极为郁闷。
    郭文昌为何要取李立国性命?周济如今身在何方?之后还会不会对李菲菲不利?这些问题阎宁还没搞清楚,无法不在意李菲菲的安全。
    方士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连阎宁的手机号都被注销了,如今阎宁身上也就只有几套衣服、一本古书,和十几颗算珠罢了。
    方士天见阎宁郁闷的神色,以为他实在担心还魂的事,便安慰道:
    “你别急,现在咱们手里也没有断续,关于你回魂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但我昨晚已经帮你加固了剩下的二魂七魄,至少在未来三年内,你不用担心魂魄会消散。我离开后的那两年,足够你去寻找断续了。”
    “断续可是仙药,万一找不到呢?三年过后,我岂不是死得连渣都不剩了?”阎宁担心道。
    “放心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断续,但是为了防止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中途逃跑,所以我决定一年后再告诉你。”方士天笑道。
    阎宁咬牙道:“靠,算你狠!”
    “姜还是老的辣嘛!”
    一人一鬼,便在这骂声中,顺着乡间的黄土小路,行到了傍晚。
    时隔多年,阎宁再次回到乡下的老家,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想起了小时掏鸟窝的老树、想起了挽着裤腿摸鱼的小河,还有那总是将阎宁吵醒的大公鸡。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有显得那般遥不可及。
    阎宁的老房子就在村头,但自从阎宁上了高中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此时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残败破旧,如一位垂死的老人。
    “哎哟,这不是陈家的那个小家伙吗?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今年高考了吧,我们村里要出大学生咯!”
    阎宁还未踏进村,便听到邻居黄大妈熟悉的声音,一位体态周壮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里头盛着才从菜地里采摘的青菜。
    “黄妈,”阎宁腼腆一笑,偷偷地看了一身身边的方士天,见黄大妈并不能看见方士天,这才松了口气,“好多年不见了,亏您还记得我。”
    “咋个不记得,你小子小时候可没少偷我们家鸡蛋吃!这下回来了也好,晚上就在黄妈家吃吧?我这就给你杀只鸡去!”黄大妈热情地上前拉着阎宁的手就往家里拽。
    阎宁却犹豫地看向方士天,征求他的意见。方士天说道:“去吧,晚上亥时记得回家就好。”
    阎宁点头,这才跟着黄大妈有说有笑地进了村,而方士天则是微微颔首,身形逐渐消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阎宁回到老家,吸引了不少的村民,大家纷纷到黄大妈家与阎宁打招呼。
    并不是因为阎宁是个“大学生”,只是简单地因为他是村里人,村里人回村,就如同家人回家一般。
    感受到村民们的热情,阎宁觉得格外亲切。在一顿酒肉之后,才缓缓离开黄大妈家,踏着虚浮的脚步回到了自家房子。
    推开院门,阎宁便见到了两座灵位,香烛在灵位前徐徐燃烧着。
    方士天早已在这儿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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