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大片烟花在靳布脑海中爆炸。
    她不敢呼吸不敢动,半晌轻唤:“陛下?”
    带着酒气的气息在她耳边喷洒,靳布伸手推身上的人,那人微丝不动。
    “砰!”靳布猛地抬头用脑袋撞了一下楚修然的脑袋。
    身上趴着的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双颊泛着酒气的潮红,乌润的眼眸带着迷离的雾气,瞳孔仿若没有焦点。
    这人是醒了还是没醒?
    靳布拿不准注意,只能继续奋力挣扎,但男女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她整个身子全部某人牢牢压住,直到力气用尽,额头出了细汗,依然没能移动半分。
    呼……
    靳布仰天喘气。
    眼前迷茫的眼睛贴了上来,靳布看着他眼中小小的慌乱的自己,神志在虚无缥缈中渐行渐远。
    好闻的酒香扑面而来,久违温软的薄唇隔着面纱贴了上来。
    靳布脑子昏昏沉沉,用最后的理智别开脸:“陛下,你放开我,你太重了,我快被你压死了。”
    带着酒味的唇从她面前移开,随即在她颈窝埋伏,阵阵热气激起浑身的微颤。
    “阿布……”
    熟悉的名字让靳布打了一个激灵,她的心脏快被吓得骤停了。
    “阿布,你去哪儿了,你回来……”某人呓语不止,长长的手臂环着靳布的脖子,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靳布咬着唇,眼泪自眼眶中奔泻而出,她知道她现在是要将他推开的,可她浑身的力气随着他的这一句话全部都被抽出了体外。
    深究内心,似乎在那一大片酸涩和委屈之下还藏了些欣喜和甜蜜。
    他一直都还记得自己吗,他一直都在寻找自己吗。
    温软的脸贴了过来,轻轻在靳布鬓边摩挲,靳布捂住自己的胸口,防止心里的那只老鹿死而复生太过欢喜,直接蹦出体外溜达。
    男子的鼻尖在摩挲中移上靳布唇,她这才发现,她的面纱早已在扭动和挣扎中不知所踪。
    心中警铃大作,靳布刚想再度使力去推某人。
    一片炙热夺走她的吐纳,真真切切的温热触感让靳布忘了动弹,呼吸也在瞬间变得急促紊乱。
    混沌之中靳布几乎无法思考,身体却本能的回应着,双手环上了楚修然的腰际。
    楚修然独有的气息紧紧将靳布包裹,她微微张开唇,某人似乎也感受到这一细微的动作,唇上的力道逐渐加重,舌头也灵活的钻进靳布的口中。
    一丝微凉自腰间传来,靳布倏地从窒息中清醒过来,低头一看,腰带松散地挂在身上,一只大手不知从何处已经探进她的内衫。
    难堪,羞愧,惊惧,愤怒……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靳布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将楚修然推开。
    捏着腰带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掉到地上,紧接着爬起身不敢再看身后的人,落荒而逃。
    床榻上原本被推得东倒西歪的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翻身躺平,伸手从被褥间摸出一方靳布遮面的面纱放在鼻下轻嗅。
    他的眼睛一直未曾睁开过,嘴角却微微勾起,似乎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楚修然到底认出她没,靳布奋力摇头,如果楚修然认出了她,肯定会让人抓她的。
    所以他方才一系列的行为只是单纯的酒后乱性?!
    所以只要是女的他都会坦然接受?!
    原来喝醉酒的男人是如此的荒淫不堪!难怪刚才的那个舞娘冒着砍头的风险也要爬上他的龙床!
    按照那个舞娘的穿衣方式,没等楚修然动手她就会将自己剥个精光!
    果真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靳布躺在床榻上纠结万分,心中的愤恨激荡不止,久不能平!
    呵,男人!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人能是柳下惠!
    半睡半醒间,门口传来士兵的禀告声:“云姑娘,少将军问陛下今日晨间的平安脉请过没。”
    “我在准备药箱,这就准备过去。”靳布顶着吓死人的黑眼圈磨磨蹭蹭。
    皇帐中,楚修然早已穿戴整齐,精神甚是抖擞,丁点儿不见酒后的萎靡。
    并且自靳布进入后依然是以往的云淡风轻,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所以他昨夜里真的是醉酒后的断片行为?!
    不知何故,失落感和恼火齐头并进,让靳布胸腔莫名涌起一股邪火,在她的五脏六腑乱窜,头发丝感觉都要炸裂了。
    她尽全力镇定自己,不让自己回想昨夜里的事情,但整个人不自在极了,心情也是复杂万分,简直不知该用哪只眼睛去看楚修然。
    可是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吧,越是回避着不愿去想的念头,越是会从心底的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扰乱靳布的心境,搞得靳布神志恍惚,手上也出了乱子。
    就比如,一直以来她为楚修然诊脉时都会在他腕上放上一方丝帕,这次却忘了。
    “云姑娘的丝帕丢了?”楚修然轻声提醒,靳布才反应过来不妥。
    靳布很是谦卑的低着头:“可能,大概,约莫是洗了还没干。”
    头顶上,楚修然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停了一瞬,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饶过了她此次的粗心马虎。
    “陛下身体甚好,昨晚饮酒许多今日脉相丝毫不受影响。”靳布做淡定状回禀。
    楚修然清了清嗓子:“早上起来发现案几上有碗解酒汤,饮下后神志清醒了不少。”
    啊,醒酒汤!
    靳布拍了拍脑门,昨晚她本是来送解酒汤的,最后却被这人当成酒后发泄的对象!
    “可是脉相有不妥?”见她拍脑门,楚修然开口询问。
    靳布敛目垂眉:“陛下今日肩颈可有酸胀之感?”
    “略微有些,许是夜间睡落枕了。”
    靳布挑挑眉,心中一丝歹念飘过:“陛下饮酒过多,从脉相上看没什么不妥,但到底阻碍了血脉流通,所以会有酸胀迹象,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忧,奴婢为您行银针疏通一下即可。”
    “现在?”楚修然翻看兵书的手一滞。
    “对,现在。”靳布默默瞥了他一眼,打开银针包,将里面最粗最长的一根银针抽了出来。
    让你酒后乱来!老娘心乱如麻,觉都睡不好,你跟个没事人似的,非得扎你两下才能解我心头之气!
    “呲——”楚修然完全放下兵书,闭着双眼忍耐着肩头传来的刺痛感。
    原本只有一点点酸胀,现在倒好,除了酸胀还非常疼。
    “云姑娘,敢问你师从何人,学了多久,到底会不会给人行银针?为何宫内的太医行针时朕几乎没有任何感受,今日却感觉疼痛非常。”
    靳布幽怨拔出银针,用棉球擦去楚修然肩头上针眼里涌出的血点,咬牙道:“中医有言‘痛则不通,痛则不通’,正是因为陛下经络堵塞才会有疼痛之感,若陛下感觉疼痛非常那则说明你脖子通往大脑的大路堵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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