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计更是达到了五千多万两白银,两千多万两黄金,可以抵得上大夏足足两年的税收收入了。
    这个靳重之!表面清廉,内里竟败坏成这般。
    楚修然面上毫无表情变化,一双眼眸逐渐深寒。
    他记得靳布是自己做些小生意的,貌似是脂粉生意?她的本金从何而来,是从这些赃银中拿出来的吗。
    原以为她贪些小财无伤大雅,没想到整个靳府竟从上至下坏透了。
    “朕这几日会将此事查个明白,绝不会因为靳首辅的身份而有所偏袒,有所隐瞒。”楚修然自然是知晓慕容正此时将这件事捅出来的真正用意。
    他是太子时,慕容家便想送进一位太子妃,而今他登上了帝位,慕容家自然是不想看着靳布顺利入宫的。
    靳布进宫后他肯定会给予高位,届时靳家一位皇后,一位重臣,慕容一族的势力会被打压的更厉害。
    但他却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这种巨贪若成了国丈,那此后靳重之的贪污之举只会越发猖狂,越发顺利,甚至有一天将整个国库搬进靳府也不一定。
    更何况,他喜爱靳布,不愿意二人相处时他的心中带着对靳重之的偏见与怀疑。
    “臣自然是相信陛下会从百姓利益出发,从整个大夏的利益出发的。”慕容正微微敛目,欲言又止:“关于靳首辅贪污一事,先皇好像办理过。”
    父皇处理过?如此大事一旦查证坐实,是隐瞒不住的,他怎么不知父皇处理过此事?
    “先皇驾崩突然,臣怕姑母一人忧思过多,便让舍妹入宫陪伴,每每思及先皇驾崩,姑母皆以泪洗面,不肯接受,说先皇身子康健,除了有些心绞痛的症状外并无他症。”
    “只是离世之前的那几日心绞痛的次数比往常多了些,同时还会将靳首辅挂在嘴边责骂,次数多了姑母便多嘴问了几句,先皇没多言,只是说靳首辅表里不一,并非清廉之臣。”
    “姑母知晓后宫不得干政,只在旁边宽慰劝解,让先皇放宽心,此时想到先皇去世时正在与靳首辅密谈,由此思及,臣斗胆推测,先皇驾崩与靳首辅有关联也不一定。”
    见楚修然神色骤变,慕容正匍匐在地:“臣绝无诽谤诬陷靳首辅之意,只是心中对先皇怀念不已,害怕先皇确为他人所害,若陛下糊里糊涂之中认贼作父,岂不让先皇天灵不安呐。”
    “故而臣认为,既然要查靳首辅不若这两件事一并进行,若先皇驾崩与靳首辅无关,或者贪污之事为那凌管家诬陷,那君臣之间再无芥蒂,对以后陛下迎娶靳府之女亦有裨益。”
    慕容正声声泣泪:“臣今日所言实乃为大夏考虑,绝无私心!”
    待慕容正告退后,楚修然盯着面前的账目思忖半晌,随即一场震惊整个大夏的彻查慢慢拉开序幕。
    从年初二至初七夜晚,越来越多的证据出现在楚修然的案前,越来越多的证人被悄悄收押至大理寺。
    夏皇驾崩一事,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靳重之所为,但也没有证据不是他所为。
    楚修然看到这个结果后默默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结果,相信父皇之死与靳重之无关。
    但贪污枉法之事却是罪名确凿,只是楚修然有些纳闷,这么多的赃银靳重之都藏去了何处,分散至大夏各地吗。
    再者,别人贪污大都为了奢华的生活,唯独靳重之府中是真的清贫,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对比与他同级的官员来讲府中算是简朴朴素的了。
    那他贪污这些钱是为何?
    御书房内,烛光通宵达旦,天微微亮时,楚修然捏捏额角写下新年后的第一道圣旨。
    这厢,靳布这一夜也没有睡好,她好不容易等到靳重之睡熟后特地又给他补了一阵安眠针。
    接着将已经写好的告老怀乡的辞职信模仿靳重之的笔迹签好,而后又拿起他的手指盖了红印。
    看着手中的请辞信靳布在靳重之面前拜了拜:“爹呀,你贪污是事实,咱主动请辞,保留个体面,陛下那边我会尽量让他平息怒火的,我会给你买个大宅子,给我自己找个后妈,好好照顾你的。”
    未了靳布又朝着靳重之叩了叩头,以求得自己内心的安宁。
    收好请辞信后,靳布叫醒仍在酣睡的悦诚让她帮忙梳洗打扮。
    现在她才彻底明白‘女为悦己者容’为何意,原来有了想要见的人,每次出门去见他前都想让自己保持最美的状态。
    最后一支发簪插入发丝后,靳布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转了转:“怎么样,怎么样。”
    “非常完美,陛下见到你后肯定会被你迷得眼睛都移不开的。”悦诚眯着昏昏欲睡的眼不走心的夸赞。
    靳布没再为难她:“快去补个回笼觉去,姐姐我要去约会去啦。”
    话音刚落,厢房门被人慌乱的拍打着。
    平安带着哭腔:“小姐,官府来了好些人,说要封了靳府。”
    “什么?!”靳布拉开房门,发现院内已经有官兵冲了进来。
    为首一位禁卫军走到靳布面前:“在下禁军统领赵嘉安,奉旨抄家,捉拿靳府诸人,还望靳小姐配合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抄家拿人?!所为何事?!”靳布怒喝,“我偌大靳府是你一个统领能随意带人进出的?!”
    赵嘉安拿出圣旨,递到靳布手中:“陛下特意交待过,绝不会伤害靳老爷与靳小姐,此次将靳府众人收押也只是为了能快速了解案情。”
    靳布打开圣旨,上面没有写原因,只是让赵嘉安将靳府各人收押,同时将府中所有物品封存。
    “我要面圣。”难道楚修然已经发现靳重之贪污一事了?
    这种事情,自己向上头坦白自首与上头自己发现结果太不同了。
    “陛下有令,为避免落人口实亦为公平公正,不接受任何人的面圣,包括靳小姐您。”赵嘉安不卑不亢。
    靳布紧抿双唇,身边立刻有人上前准备将手搭在靳布肩上扭送靳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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