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主要任务是为景亲王研制解药,及时让他苏醒,同时明确中毒原因,这样才能通过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入手,来查探凶手,而不是逮着一根糖葫芦不放。”
    眼看靳布三两句话便将自己的嫌疑洗清,皇后的眼神似有若无地从靳布后方,太医院太医们所在的位置上扫过。
    随即太医院院使郑奇正出列,拱手:“禀陛下,经过反复探脉后微臣已经可以确定,景亲王的中毒原因确实是因为吃了某物,但是不是靳女官的糖葫芦微臣不确定,毕竟靳女官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没准景亲王途中还吃过别人给的东西。”
    “以本宫看,此事定然是靳女官所为,放眼这宫中谁会有心思去毒害景亲王?!”皇后打算直接盖棺定论。
    靳布冷下了脸:“皇后有什么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别人没有心思难道微臣便有心思?!”
    “哼,那是自然!”皇后丝毫不避讳百官,将心中所想明言了出来,“听闻靳女官与太子的关系匪浅,自打太子为靳女官抗下欺君之罪后,陛下对勋儿越发亲厚,这还不足以让东宫警醒吗,谁知太子会不会因为嫉恨勋儿对勋儿下手?!”
    “皇后!你可知,仅凭这几句话便能治你亵渎东宫之罪吗?”一直沉默不语的楚萧澈冷然出声。
    皇后瞥了一眼夏皇的神色继续道:“难道本宫说错了?靳女官没有为东宫做事的理由?”
    “没有!”靳布朗声反驳,“皇后娘娘的情报估计出了差错,微臣与太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说到此处靳布顿了顿,待皇后神色微微松懈后继续开口:“我两的关系那是非常极其特别超级差,你大可去东宫打听打听,太子每天给我安排的都是最脏乱差的活,我每天在心里诅咒了太子成千上万遍,我要给他做事压根不可能。”
    “皇后娘娘,儿臣可以作证。”悦诚小可爱又站了起来,“儿臣在靳女官病愈后去东宫找过她两次,每次不是在洒扫就是在拖地甚至有时候还在洗痰盂,两次都是忙到天黑透了才能去吃晚饭,太子哥哥,真的对她挺不好的。”
    说着悦诚忐忑不已的瞅了楚修然一眼,磕磕巴巴道:“靳女官说,自己欺君犯了大错,所以太子惩罚她是应该的。”
    “若靳女官偏要反其道行之呢,太子殿下苛待于她,她心存不满,特意给景亲王下毒,若有人查她,她便诬陷太子说是太子殿下指使她做的,这样不就实现了她诅咒太子报复太子的心思了么。”慕容琼柔又来补刀。
    靳布呼出一口气瞪着慕容琼柔,这女的每次说话都能捡着漏洞来扭曲黑白,已经完全没可能的地方她还能顺着揪出点奇葩的可能性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与太子关系好吧,你们说我是为他下毒,与太子关系不好吧,你们又说我是为了陷害他而下毒。罢了,罢了,随便你们怎么着吧,我也懒得证明自己了,微臣相信陛下肯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还微臣一个清白。”
    最终,因楚景勋尚处于昏迷之中,且就目前形势所看,靳布的嫌疑最大,夏皇命大理寺暂将其收押,待有新的证据证明靳布清白时再将她释放。
    冬季的牢房实在算不上一个适合过冬的地方,阴冷潮湿,四周寒气逼人,地面上虽然铺了些稻草,但坐在上面,地面的凉气还是不住地往身上渗透。
    靳布抱膝取暖,静静坐在角落回忆着今日从入宫开始发生的一切。
    她老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正出神,小玉抱着被褥和几件衣服从外边走了进来。
    “阿布姑娘,陛下勒令殿下在东宫静坐,不许他出来,殿下担忧你的身子特地让奴婢给你带些衣服被褥来。”小玉手脚麻利地在地上铺上被褥,又将夹袄给靳布穿上。
    被褥里还藏着两三只汤婆子,穿了棉衣捂着汤婆子好一会儿靳布的手脚才从冷硬麻木中换过来。
    “我明白,避嫌嘛。”靳布此时很庆幸这段时间楚修然与她很不对付,毕竟为了报复太子便给景亲王投毒,这样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
    “这里的狱卒奴婢都已经打点好了,每日送的饭菜姑娘大可大胆放心的吃,别亏着自己。”说着小玉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你手腕和肩头的伤,殿下很挂心。”
    “嗯。”靳布接过瓷瓶从中倒出些慢慢涂抹在手腕。
    冰凉的药接触肌肤后轻柔两下便渗透进皮肤,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药。
    “殿下说他一定会尽快找出新的证据,证明你无罪将你救出,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小玉从瓷瓶里倒出些药轻轻揉在靳布肩头。
    “小玉,刘嬷嬷她,还活着么。”悦诚当时在殿中的一席话直接证明刘嬷嬷中风与她无关,而她在那时明显感到楚修然深寒的目光盯着地面失去意识的刘嬷嬷的身上。
    小玉按摩肩头的手微微一滞:“活着,只是手没了。”
    “哦。”靳布淡淡回答,内心五味杂陈,刘嬷嬷得到这个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丝毫不同情。
    反而她很担心楚修然,担心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伤皇后的人,恐怕外人会将楚景勋中毒一事强行与他联系起来。
    “阿布姑娘不必自责,那刘嬷嬷能留条命已经是殿下开恩了。”小玉以为靳布在为刘嬷嬷可怜,轻声开解道。
    靳布摇摇头,将肩头的衣服拉起:“你回去告诉殿下,不用着急找证据,千万不能慌乱了阵脚落入对方圈套。”
    这样说着靳布似有恍然大悟之感,难道皇后的目的是逼楚修然行动?
    细想起来,皇后虽为楚景勋担忧但毕竟身为中宫,在后宫历练多年,断不会像今日在殿中那般出言无状,甚至敢当面非议太子。
    而慕容琼柔,字字句句将没人怀疑的地方提出,目的就是想要坐实她投毒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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