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所有有症状的孩子全部康复,钱阳成将最后一名小宫女送回监栏院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靳大人拿出来的药真是有奇效,几乎两顿下去那些孩子们便康复了,真是神奇。”钱阳成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有奇效药还能收服调皮的公主,靳布现在简直就是他的偶像。
    靳布颔首:“这是佳才人的祖传秘方,功劳不在我。”
    还如此谦逊。
    钱阳成对靳布的偶像滤镜更厚了些。
    巳时
    夏皇当着满朝文武着重表扬了靳布与钱阳成。
    特晋升靳布为五品学士,赏黄金百两,暂时仍以侍读身份伴读东宫;钱阳成晋升为六品御医,拥有带赴诊助手的权利。
    冷宫佳才人提供秘方有功,搬离冷宫晋升为佳嫔移居沁和殿;其祖母邱淑芳老人发现儿孙有贪污行为后以命相阻,虽未成功但其心赤诚,一腔正气,特为其竖忠德碑。
    这样的结果是靳布与邱佳思早已预料到的,所以皆不咸不淡地受了赏,这样冷静谦虚更让百官感叹这位年轻状元的深不可测。
    要知道四日前的那个早朝,他们中颇有一部分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期待着这位年轻状元治不好这次疫症,退出朝堂。
    夏皇也对这位久居冷宫的佳嫔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位女子虽久处冷宫但丝毫不抱怨父兄,不怨怼命运,反而尽心尽力救助皇嗣。
    不同于这二人的淡定,钱阳成完全喜形于色,以至于下了朝后特意找到靳布拜了又拜,靠他自己的资历他从七品医士到六品御医至少需要五年时间,没想到跟着这位靳状元煮了两锅板蓝根便晋升了。
    回到靳府,凌敏敏早已带着婢女在靳府大门等候。
    “夫君连日辛苦了。”敏敏微微屈膝施礼。
    这一年多她洋气多了,不仅衣着服饰皆上品,举手投足间也慢慢有了贵女风范。
    靳布顶着黑眼圈:“平安,将马车里的赏赐直接搬到少夫人房间。”
    敏敏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浴房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夫君清理一番后好好休整休整罢。”
    “多谢敏敏。”靳布有些疲惫地点点头,昨晚睡得那一夜根本没让她睡饱,她现在只想回到房中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对了,大黄呢这几天还好吗。”
    敏敏一滞:“夫君是说那条白狗?好像这些天平安在喂着呢。”
    “好的,那我回房了。”靳布打着哈欠往西苑走去。
    还没到书房靳布就瞅见大黄趴在垫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见她这个主人后不见任何激动,仅仅抬了一下眼皮子。
    靳布走到狗子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它的肚子,肥叽叽的肚子抖了两抖,看来最近这家伙的伙食很不错。
    “别人家的狗子主人回来后隔着几百米就摇着尾巴跑过去迎接,你这狗子怎么这么高冷,我都走到你身边了只抬一下眼皮?”靳布掐着腰控诉。
    狗子对她这么冷淡,作为主人她很失落。
    狗子楚修然又抬眼淡淡望了她一眼,心道,不就是去宫里出公差了么,三四天而已又不是十天半月没见。
    “我干嘛要跟你一只狗较劲,我去洗漱睡觉,饿了自己找平安。”说完靳布伸着懒腰摇摇晃晃走进房间倒头便睡。
    等靳布饥肠辘辘睁开眼时已经丑时了,有了这六七个时辰的深度睡眠才让她彻底缓过来。
    在房间里吃了些东西后靳布精神抖擞的在床上睁着眼数着羊。
    半晌,入睡无果。
    夜深人静,睡太久起来走走也好。
    靳布起身打开衣柜随手拿起一年前敏敏回门穿的嫩黄色纱裙披在身上,这是前些天敏敏命人丢出府的衣物,当时她看到了觉得没破没烂衣料也很新,便顺手拿来了自己住的西苑。
    最近半个多月楚修然昏睡,她每日出门时便没再那么严谨的裹胸,以至于平平的飞机场稍稍发育了些,至少能挂得住最小号的抹胸了。
    米白色的抹胸外加嫩黄色纱披倒也相得益彰。
    白天里洗过的头发已经干了,懒懒散散地披在身后,靳布不会复杂的发髻只是用手抓了抓半扎了颗丸子头。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在门口趴着睡觉的楚修然被这声音吵醒,有些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狗子的听觉太灵敏,一点点声音都能把他这狗体吵醒。
    不过深更半夜的自家小侍读不睡觉干嘛,狗子楚修然睁着迷迷瞪瞪的眼朝门口望去。
    等等,怎么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她从哪里出来的?
    他一整天都趴在门口很确信除了自家小侍读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去书房。
    并且这小姑娘的五官怎么几乎和自家小侍读一模一样,眉毛少了眉峰细了很多,很是秀气,肤色也要更白净些,脸上的婴儿肥在肤色的映衬下更是明显。
    圆圆的大眼睛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来觉得精神的大眼睛配合着弯弯的细眉竟显得很是灵动可爱。
    靳布见狗子瞅着她弯腰将它抱了起来:“大黄,你怎么也醒了,啧啧你说说你这几天都吃了啥,长膘长这么快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这声音……
    狗子楚修然僵着身子屏气凝神地听着,与原来自家小侍读的声音相差无几,细细分辨可以分辨出自家小侍读的声音更压着些。
    而她的声音放开了声线,是娇娇俏俏的女孩子的声音。
    察觉到怀里狗子的不自然,靳布摸了摸狗子的脑袋:“大黄是不是不认识哥哥了,不对,今晚上你可以叫我姐姐哦。”
    靳布说着将狗子抱在胸前慢慢地在西苑晃悠。
    殊不知此时此刻她怀里的那只狗子正在经历着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时刻。
    姐姐……自家小侍读是女的……
    狗子楚修然浑身发热,坚守了二十五六年的心理防线在不停的崩塌,重建,崩塌,重建……
    他努力平复下心情想要扭头仔细看看自家小侍读,可他却发现他此时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小侍读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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