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戏台子上一白衣男子对着一道白芒光线挥剑砍下,神情念白:“觅儿,你既倾心于他不愿做我天妃,我便斩断你的仙家根源!”
    紫衣女子淡漠离去,凄婉唱到:“我必以我凡人之躯上天入地寻找复活火神之法——”
    最终锦觅以不辩五色,险将真身炼化的代价将火神魂魄保住,几世轮回后成为凡胎肉体的火神锦觅终成眷属。
    不知戏台子上安静了多久,台下的一干人才醒悟过来。
    掌声不止,唏嘘声不止,几位夫人小姐还当即讨论起了剧情。
    靳布忐忑不安地觑着楚修然可从他的表情上去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正当她自我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楚修然低低的声音:“你改了结局?为何?这锦觅最后不是被夜神手刃于刀下了吗?”
    靳布笑了笑:“本就是坊间的神话传说,结局都是凡人杜撰罢了,现在这个结局夜神得到了他想要的,锦觅与火神也算是有了个圆满,想来这几个神仙不会夜里找我算账罢。”
    “殿下,靳状元,陛下听闻这台戏的戏本是靳状元所作,有些问题想询问靳状元。”一名老太监走过来客气道。
    “陛下找我?”靳布有点心虚地望了望楚修然,她当时改这个结局不过是觉得当初给楚修然讲的那几个版本触及到了楚修然的痛处,心有不忍,不愿他再沉浸娆辛娘娘命运的悲痛中。
    可忘了娆辛娘娘一事不光楚修然是主要参与者,夏皇也是知情人,若楚修然能联想到娆辛娘娘身上去,夏皇也必定会将锦觅与娆辛娘娘二人联想在一起。
    “兴荣公公可知是何事?”楚修然冷声问道。
    兴荣堆起笑脸:“老奴也不知,估摸着是觉得戏本子好看要打赏靳状元罢。”
    打赏?!
    靳布立马从位置上蹦了起来:“走吧公公还等什么呢。”
    看着靳布这贪财的模样,方才激荡在楚修然心中的别样情绪顿时全无,只是盯着靳布的背影怒其不争:“这么贪财是没给俸禄给够?还是东宫亏着你了?”
    轻轻的声音飘入靳布耳中。
    她紧急刹车转身掐着腰气势汹汹地抬起头,对着楚修然冷笑道:“给没给够殿下不知道?当初扣我十两银子的人不是你?”
    说完没等楚修然有所反应又乐颠颠地跟着兴荣一溜烟儿跑掉,徒留楚修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这个靳布!简直不能给她一点好脸色看,稍不注意就会蹬鼻子上脸!
    勤政殿内夏皇神色肃穆坐在龙椅上,如此严肃又带了点悲凉的气氛让靳布脖颈一凉。
    难道兴荣传话有误,并不是老犒赏自己的?
    尚未等靳布想出个名堂她的身体已经依照惯性跪拜了下来:“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好半天夏皇的眼睛才在靳布身上聚焦,道:“靳状元免礼,赐座。”
    一旁守候的兴荣将一个方凳搬了过来。
    靳布心里微微放下了心,都已经赐座了看来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儿。
    “听云襄王说今个晚上的戏本子是你写的?”夏皇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靳布点了点头:“这原是微臣在坊间听到的神话传说,觉得甚是有趣就顺着传说杜撰了这个戏本出来,第一次写就在宫里排演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夏皇见靳布这般坦诚眉毛抬了抬,赞道:“殿试时只觉得靳状元学识惊人,逻辑分明今日这戏曲倒让朕觉得靳状元兴趣颇多,与之前相比少了些呆板多了些趣味。”
    夏皇今日看完锦觅传后本就心有戚戚然,再加上今晚太子能出席这中秋宴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想来靳状元私下劝说了不少。
    这五年他多次主动弥补与太子间的父子关系,可太子总是三两句话就扯到他的生母娆辛身上去,他也明白娆辛这一意外是横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根刺,一般人都不敢去触碰。
    想要拔出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奈何太子一直不给他任何解释辩白的机会。
    “许是微臣之前太苦读太久受那些教条古籍影响罢,现在在东宫当值跟在太子身边见识广了些,言语间多少也没之前那样拘束了。”靳布适时地将楚修然拎出来夸了一下。
    殿外站着的楚修然眉眼皆抽搐了一下,他家小侍读说起瞎话来还真是不用打草稿的,每天他都把小侍读当小太监使唤何曾带他见识过什么。
    “当真?”夏皇言语里带着疑问,东宫里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修然那家伙一直觉得靳布是他安排进东宫的,少有给他好脸色看。
    一个堂堂的新科状元整日被太子使唤来使唤去,做的还都是些有辱斯文的粗活。
    靳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真的,殿下对待微臣真的很好,害怕微臣对金钱没有概念就帮微臣管理俸禄,三不知的还赏赐微臣亲手书写的牌匾,让微臣很是受宠若惊。”
    楚修然的嘴角抽搐地更厉害了些,果真他家小侍读的这张嘴简直是混淆视听的利器。
    知晓这两件事内情的夏皇也拊掌大笑起来,喊道:“兴荣给靳状元拿五百两黄金来。”
    一瞬间一座小小的金条山在靳布面前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靳布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真金啊,一两黄金等于二十两银子,那五百两黄金可是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以她现在每个月十五两银子的俸禄来讲,够她五十年的俸禄了。
    看来写对了剧本一夜暴富不是梦!
    靳布深吸了两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道:“陛下,写了一个戏本而已不需要这么多赏赐的,这样太奢侈了些。”
    夏皇见他这般闭眼拒绝甚感有趣:“靳状元这是不要赏赐?”
    “要的,要的。”靳布睁开眼从金山上拿下一条黄金,“这五十两黄金足以。”
    五十两黄金那可是一千两银子!
    五年半的俸禄!已经很可以了。
    殿外楚修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家那见钱眼开,为了十两被扣下的银子能冒险给他下泻药的小侍读居然会丢开五百两黄金不要,只那五十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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