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儿愣在门外。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七哥哥宁可她死,也不会放过宁承的时候,她都还没那么难过。
    可是,偷听到这样的话,她竟难受得要死掉。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嬷嬷告诉她,灵儿,偷听来的话才是最真的话。
    沐灵儿吸了吸鼻子,想像那天晚上那样,勇敢下去,可是,她终究忍不住了,捂着脸,转身就跑,泪水随风飘洒……
    而屋内,顾七少说完那句话之后,毫不犹豫,狠狠就将铁烙往白玉乔脸上烫了下去,白玉乔始料未及,疼得尖叫起来,“啊……啊……”
    在这尖叫声中,夹杂着顾七少这样一句话,他说,“本少爷忘了告诉你了,那个傻丫头,只有本少爷可以欺负。你再敢骂她一句试试,本少爷连你右脸也毁了!”
    白玉乔一边尖叫,一边看着顾七少那张美得倾城倾国的脸,一阵阵颤栗。
    都说长得美的女人大多蛇蝎心肠,然而,长得美的男人更加蛇蝎心肠才是,顾七少太可怕了!
    白玉乔悔不当初,她早在第一天就该招了!
    “我招!我招!师父平常行踪不定,就是我和师哥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联系我们,我们没办法找他。”白玉乔急急说。
    可是, 顾七少没得到想要的信息,铁烙是不会放下的。
    “我只知道师父在天宁境内有一处别院,韩芸汐的婢女苏小玉就囚在那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白玉乔说道。
    见顾七少没有罢休的意思,她连忙又道,“我知道就这么多,咱们先到那边去,有什么情况再商议!”
    她说完主动把脸凑过去,“你若不信,就连我这边的脸也毁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顾七少这才放下铁烙,而这个时候,宁安过来了。
    宁安正要进来,顾七少便将她推出去,关上了门,他低声,“韩芸汐最近什么情况?”
    韩芸汐也该来信了,他可是一直在等着。
    “最近停战,军中事务诸多。”宁安淡淡道。
    “停战?”顾七少很诧异。
    “嗯,前几日公主和宁承去同龙非夜谈判,决定先停战,各自应对风族,所以,白玉乔对咱们很重要,顾七少,公主能不能赢了龙非夜,就全靠你这边了。”宁安认真说。
    “她已经招了。”顾七少将白玉乔说的话,转述给宁安,宁安心下大喜,“顾七少,待见到公主,必定替你美言!”
    顾七少嗤之以鼻,“本少爷还需要你美言?收起你那套,少来恶心本少爷。去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发。”
    “好!”宁安一走,立马给宁承密函。
    而顾七少亦偷偷地给韩芸汐写信,询问停战的情况。
    顾七少的信能否到韩芸汐手里,那就是未知数了。而此事,楚天隐已经收到龙非夜的密函,却苦于无法联系上顾北月。
    之前联系上顾北月是利用顾北月送信的苍鹰,寄信过去,楚天隐只知道顾北月在白彦青手上,却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苍鹰已经回,他上哪里去找?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密函送回去给龙非夜了。至于顾北月的情况,他只能听顾北月再主动联系他了。
    大家都在找白彦青,而君亦邪也一直在打探他师父的下落。
    他好不容易解决了北历太子和二皇子,顺利将战马带如北历,原以为师父已经搞定了北历皇帝,谁知道,师父不仅仅失踪了,北历皇帝竟还对他起了疑心,逼他留在天河城。
    秋初的北方,草木都已经开始枯萎,草原上的草更是早已枯黄,偌大的草原一片荒凉。
    这半年多的奔波劳累,倒没有在君亦邪脸上留下什么疲惫的痕迹。
    他高高在上骑在马上,一身帅气的骑装,轮廓深邃的五官,像是上苍刻意雕琢出来的一般,非常英俊。
    他持马鞭的手,随意撩了撩眉角的碎发,嵌在眉角的一枚血色眉钉,若隐若现,凭添神秘气息。
    只要不在师父白彦青面前,他永远都是这么高高在上,一身狂佞、高傲、不可一世!
    近十万战马在手,他更该意气风发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眼底终究隐着一抹担忧。
    师父,到底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他联系白玉乔也联系不上,只能派人回百毒门察看情况。
    北历皇帝压制他,东西秦又突然止战,时局变化得让刚刚回来的他,有些看不透。
    当然,他也不着急。
    不管东西秦为何止战,他只要应对好北历皇帝,掌控住北历所有兵权,就谁都不怕!
    北历皇帝虽限制他,但是,他随时都可以反抗。已经被削掉王爵,可是,权势依旧还在。
    随时都可以举兵而起,他只是在等,等时机,也等师父一个交待。
    龙非夜居然是东秦太子,韩芸汐竟是西秦公主,这件事师父是什么时候知晓的,为何迟迟没有告知他?
    为什么!
    他一直抗衡不了的男人,一直得不到女人,竟拥有那样的身份?
    虽是郁闷,不过,想到龙非夜和韩芸汐竟是宿敌,君亦邪便冷冷大笑起来。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让他畅快的呢?
    龙非夜当初不惜出兵包围渔州岛,为韩芸汐报仇,如今会不会后悔莫及?那件事如今看来,简直就是笑话!
    君亦邪都迫不及待想跟龙非夜兵戎相见,然后,好好嘲讽他一番了!
    思及此,君亦邪冷冷大笑起来,一旁的侍从都是惶恐,不解……
    整个云空大陆,看似随着东西秦停战而平静下来,实则暗涛汹涌,一场狂风暴雨正在慢慢酝酿,各方势力也都做着各自的准备。
    除了宁承,怕是谁都猜不到龙非夜和韩芸汐这对宿敌非但没有仇恨,反而比以往更加恩爱了。
    龙非夜过去找百里元隆的时候,两手空空,至于他有没有买东西,买了什么,即便是影卫都不清楚。
    因为,他刚刚遣走了所有影卫。
    百里元隆已经等他两个时辰了,“殿下,要事耽搁了?”
    也不知道龙非夜听到没有,他没回答,百里元隆自是不敢造次,毕竟殿下没必要跟他报告行踪。
    他恭敬地请龙非夜上座,呈上一份折子,“殿下,都安排好了,请过目。”
    龙非夜瞥了一眼,挑了几个地方让百里元隆修,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主仆两便摆平了所有事情。
    而此时,已经是深夜。
    “殿下,这几日操劳了,住一宿再回去吧?”百里元隆问道。若殿下没有迟到,他们早就可以回去了。
    “不必了,备马。”龙非夜起身来。
    他的计划有误,没想到买东西这么耗费时间,这个时候启程,最快也得明日上午才能到。
    韩芸汐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呢?睡了吗?军营里条件简陋,也不知道她这几晚上可睡得好?
    龙非夜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峻的嘴角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抹坏坏的弧度,特别迷人,特别性感。
    百里元隆令人备了马车,龙非夜却要骑马,无奈之下百里元隆只能陪着他骑马,连夜赶回军营。
    夜深人静时候,韩芸汐却已经睡醒了。
    因为前两日的彻夜未眠,她大白日里晕沉沉的,反倒很容易入睡,于是,生物钟就这样颠倒了。昨晚上三更就醒,今晚上又是如此。
    军营不比别处,若在别处,她还可以找徐东临出去逛逛,可是,军营这一里范围,她早就逛透了,出来营帐就是士兵。她想念的人,还没回来呀!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韩芸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伸手到枕头下,拖出了两本黑皮书。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打开看了,若是有人在场,她铁定不敢看,可是,独自一人的时候还是禁不起好奇和诱惑。
    虽然越看耳根子越红,可是,她还是一页一页,时而震惊,时而惊恐,时而窃笑,时而尴尬,至于都看到了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玩艺不愧是宫里的东西,简直太污了!
    韩芸汐正要看第二本,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动静,难道是龙非夜回来了?
    韩芸汐立马慌了,脸更是瞬间通红,她急急将两本书塞在枕头下面,生怕龙非夜进来被撞见。
    然而,她等了许久,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却始终没人过来。
    她忽然自嘲地笑起来,龙非夜离开这几日,就算回来,也是先到主营去,哪能像以前一样,一回府就直奔她的云闲阁呢。
    她果然是干了坏事,心虚了。
    韩芸汐连忙穿戴整齐,龙非夜不能马上来见她,她可以出去见一见嘛。
    谁知道一出门,她就失落了。
    龙非夜并没有来,而是主营帐那边,一群官兵正在布置场地,看那样子好像要举行篝火晚会。
    “这边,怎么回事?”韩芸汐随口问了鲛兵。
    鲛兵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无权知道!”
    “徐东临!”韩芸汐立马大喊。
    果然,隐在暗处的徐东临立马现身,“西秦公主,有何事吩咐?”
    韩芸汐不高兴地说,“那边什么情况?让他们都停下,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太子殿下呢,让他过来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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