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昭武元年,九月二十七日,一度断绝盟约的胖子军与台湾郑军,在杭州城外再度签署结盟协议,约定联手绞杀浙江清军残部与背叛反清大业的耿精忠势力。
    同日,胖子军苏州军团执行盟约,向驻守杭州的台湾右武卫将军刘国轩部赠送军粮一万五千石,三好火箭千枚,刘国轩也按盟约规定,将杭州城防移交给胖子军杨应元部,率军从海路撤回福建,同时带走了杭州城中一切能带走的物资辎重,但仍然有超过五千郑军在杭州本地招募的兵员不肯南下,选择了留在杭州加入胖子军,一度被胖子军当做弃子送给友军的杭州城池,也终于以和平方式重新回到胖子军手中。
    还是同一天,胖子军入城接管防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城中百姓无偿赠送了一万五千石粮食,同时贴出安民告示安抚百姓,严禁军士奸淫掳掠,骚扰居民。在郑军统治下过得苦不堪言的杭州百姓感激不尽,流着眼泪恳求仁义之师胖子军不要再抛弃杭州,不要再抛弃杭州百姓,随军入城接管地方政务的胖子军浙江巡抚吴绮出一口答应,代表大周越王府当众发誓永不放弃杭州,誓与杭州共存亡,杭州民心大安。
    胖子军与郑军再次结盟的消息传开,盘踞在浙江东北部绍兴、宁波两府的浙江清军残部一片大乱,人心惶恐,文官武将各个胆战心惊,深知末日已近,境内的百姓士绅则开始准备焚香拜道,担壶提浆,恭迎王师解放绍兴和宁波的准备,更有不少聪明士绅的地方大户,干脆提前派出了心腹家人到胖子军队伍中献书表忠,表示愿意充当带路党。甚至就连清军主帅总督田逢吉,也悄悄派出了心腹混入杭州,尝试与胖子军取得联系,试探胖子军能否接受他的投降。
    更受打击的是耿精忠,亲临严州尝试与胖子军和解的耿精忠耿王爷,可是已经先后六次派出了使者赶赴南京拜见卢胖子,再三为耿军使者黄焜调戏卢胖子未婚妻一事道歉,表示只要卢胖子愿意,耿王爷可以砍下黄焜全家的脑袋向卢胖子谢罪,并且还是唯一一个对卢胖子就位越王一事表示祝贺的军阀势力,向胖子军求和的诚意不可谓不诚。
    针对卢胖子的土地要求,耿王爷甚至还主动表示可以让出浙江半壁,与胖子军划义乌为界,把浙江北部的控制地无偿白送给胖子军,只求与胖子军订立互不侵犯和约,让耿军主力可以腾出手来,掉头南下去对付妄图吞并自己老巢的郑经。但是让耿王爷气得七窍生烟的是,耿王爷都已经拿出这么多诚意,做出这么大让步了,卢胖子竟然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宁可用粮食换回杭州城和郑经结盟,也不愿意与耿王爷结盟!
    愤怒之后当然是恐惧,虽说耿军细作没办法刺探到胖子军与郑军新盟约的具体内容,但耿王爷那怕是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到这个盟约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野心勃勃的郑经与急欲复仇的胖子军肯定是想把自己千刀万剐,联手把自己的地盘彻底吞并!自己很快也将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被卢胖子和郑经联手轮死!
    煎熬一样紧张与恐惧的观望了一段时间,十月初四这天,第六次派往南京的使者回到了严州,给耿精忠带来了卢胖子再次拒绝求和的消息,也带来了卢胖子的宣战书,还有带来了卢胖子已经到了苏州准备亲自指挥南线大战的消息。听到这消息,又看到卢胖子的宣战书,耿王爷暴跳如雷无比后悔当年没把卢胖子一刀砍了之余,也彻底的绝望了,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卢胖子的开战借口十分充分,指责耿精忠背叛反清同盟,与清军联手对自己趁火打劫,所以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用武力报复,并且拒不承认耿精忠对浙江土地一尺一寸的所有权,要求耿精忠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让出浙江全境,并且向大周朝廷称臣受封,带滚回福建去当一个闲散王爷,所属军队划归大周越王指挥!不然的话,大周天兵一至,靖南王府老幼不赦,男女皆斩,鸡犬不留!
    “狗贼!天杀的狗贼!小人得志的狗贼!”耿王爷一边把卢胖子的宣战书撕得粉碎,一边红着眼睛狂吼,“操你娘的落第秀才,到老子望海楼要饭的七品芝麻官!没有老子当年赏你的五百两银子盘缠,你他娘的能当得上官,你他娘的能有今天?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的狗贼!”
    和郑王爷的心腹们不同,江元勋、廖延云、徐文耀、董一德和吕云翔等耿王爷的文武心腹们并没有喊打喊杀,更没有喊出什么把卢胖子剥皮抽筋的口号,一个个的都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沉默不语。这倒不是耿王爷的心腹们不想随声附和拍马屁,而是耿王爷大军目前的处境太危险了,和郑经翻了脸,和卢胖子也翻了脸,南北受敌,可以争取的盟友清军队伍又靠不住,另外还有一个尚之信尚王爷在外围虎视耽耽,随时可能加入战团落井下石,在这种情况下喊什么把卢胖子剥皮抽筋的口号,不仅没有意义,还有危险——万一那天耿王爷扛不住了真向卢王爷投降了,卑鄙小人把这些口号往卢王爷面前一捅,小命还要不要了?
    “王爷,骂这些已经没用了,还是着手备战吧。”深得耿王爷信赖倚重的耿军骁骑将军马九玉沉声说道:“郑经小儿把杭州还给了卢一峰狗贼,曾将军继续驻扎在独松关已经毫无意义,还有可能被卢狗切割包围,还请王爷早些定计,把曾将军的军队撤回来,集中力量和卢狗决一死战。”
    耿王爷闭上嘴巴,铁青着脸盘算许久,终于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也只有如此了,派快马传令,让曾养性的军队回师新城,在那里阻击卢狗南下。”
    耿王爷的部下纷纷答应,兵曹掌印蒋得宏赶紧拟令,派快马送往杭州西北两百里外的独松关,让驻守在那里的曾养性弃关南下,退回杭州府南大门新城县防御。拟令的时候,耿王爷又问道:“你们认为,本王是否应该派遣一名使者去绍兴,和满狗总督田逢吉再结盟约,联手迎战卢一峰狗贼?”
    “王爷此计大妙,是应该和满狗再订盟约。”耿军大部分将官纷纷称善,都赞成再次和清军结盟,但也有几个悲观主义者提出疑问,“田逢吉手里最多还有三万多满狗军队,军饷也停发了三四个月了,士气很是低落,和他们结盟,有用吗?”
    “没用也没办法,那怕还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到底。”马九玉出言驳斥,又向耿王爷建议道:“王爷,如果田逢吉答应结盟,我们应该和他约好如何出兵,卢狗大军如果南下来打我们,田逢吉就必须西进去攻杭州,切断卢狗的粮草后援。反之也一样,卢狗如果东进去打绍兴和宁波,我们也出兵北上,去断卢狗的后援粮道,让卢狗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境。”
    耿王爷默默点头,交代幕僚作书,又转向旁边的靖南王府礼曹掌印林日光吩咐道:“马上安排一个能言善道的使者,多带些礼物,书信拟好,马上让使者出发,越快越好。”
    林日光答应,赶紧领着刚刚从胖子军队伍中回来的使者告退,然而那使者随着林日光走到大厅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掉转身来行礼说道:“王爷,小人斗胆,还有一件事必须禀报王爷,那就是小人出使南京之时,发现卢一峰狗贼的队伍之中,也有人反对卢一峰狗贼和郑经狗贼结盟,支持卢一峰狗贼与我军结盟。还有,小人认为,卢一峰狗贼其实也并不信任郑经狗贼,只是形势所迫,让他不得不选择和郑经结盟。”
    “还有这事?详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耿王爷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小人是在最后一次见到卢一峰时发现的。”耿军使者回忆着说道:“当时卢一峰当面拒绝了小人替王爷提出的同盟恳求,小人苦苦恳求时,大周越王府的学士兼兵曹掌印姚启圣姚大人,也替小人说了几句话,还向卢一峰指出,郑经狗贼其实更危险,更不守信用,王爷你和郑经狗贼结盟,郑经狗贼却出兵偷袭我军的腹地,夺取福建的多个州府,就足以证明郑经狗贼是个见利忘义、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姚大人又说,大周越王府和郑经狗贼,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而王爷你六次遣使求和,足以证明王爷你的同盟诚意,建议卢一峰慎重三思,不要丢西瓜捡芝麻,失去真正可靠的盟友。”
    “这个姚启圣,人还不错嘛,至少比卢一峰小儿有眼光!”耿王爷大喜说道:“郑经小儿背信弃义,偷袭本王腹地,人品之卑劣古今罕见,和这样的狗贼结盟,那不是与虎谋皮是什么?”
    “那卢一峰狗贼后来怎么说?”马九玉也燃起了一点希望。
    “卢一峰始没有说话,后来姚大人再三劝说,卢一峰长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耿军使者顿了一顿,补充道:“卢一峰的原话大概是这样的,他说他何尝不知道郑经狗贼比王爷你更危险,更不守信用,而且王爷你还对他有恩,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好好报答,只是现在的形势决定了,他只能暂时和郑经狗贼结盟,暂时对不起王爷你。”
    “亏这个狗贼还记得本王对他的恩情!”耿王爷骂了一句,又问道:“那你后来有没有问他,既然他记得本王的恩情,为什么还不肯和本王结盟停战?”
    “小人斗胆问了,卢一峰也坦白回答了。”耿军使者老实答道:“卢一峰说,他受大周皇帝吴三桂的托孤之重,急需荡清周边出兵西进,铲除大周奸佞郭壮图狗贼,但是耿王爷你陈兵浙江北部,时刻威胁着他的江南腹地,他不把王爷你赶回福建,不把浙江这块缓冲区拿回来,他就不敢放心。所以没办法,他只好先和郑经狗贼结盟,把王爷你逼回福建,然后再考虑和王爷你停战言和。”
    “他娘的,还是要整个浙江!他的缓冲区,到底要多大?”耿王爷又暴跳如雷起来,冲耿军使者吼道:“那你不会对他说,本王可以把严州让给他,再把衢州给他都行,只要他停战,支援本王把郑经小儿赶回台湾!”
    “小人说了,但卢一峰坚持要浙江全境,一点都不做让步,然后就给小人宣战书,把小人打发回来了。”耿军使者无可奈何的答道。
    “操他娘!”耿王爷一拳砸在桌子上,在心里把卢胖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心说老子付出那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打下大半个浙江,你卢一峰狗贼一伸手就要全部拿走,老子白给你扛长工啊?!
    “王爷,看来只有打了。”马九玉也是万分失望,说道:“虽然我们在战场上正面打败卢一峰狗贼主力的把握不大,但是我们只要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斗志,让卢一峰狗贼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这样才能把他逼回谈判桌上。”
    “对,先打一场,让卢一峰狗贼知道本王不是好招惹的,然后再逼他谈判。”耿王爷点头,又咬牙命令道:“把白显忠在昌化的军队也调回新城,集结六万大军和卢一峰狗贼大打一场!告诉曾养性和白显忠,不管是胜是败,都不准在战场上给老子丢脸!那怕是打输了,只要让卢一峰狗贼付出了代价,回来照样有赏!”
    ……………………
    两天后,最后一支准备投入南线战场的胖子军队伍,也在卢胖子的亲自率领下抵达了杭州城中,与先行抵达此地的李天植军团会师。至此,胖子军的南线布局全部完毕,太平府军团出兵两万,分别驻扎在宁国、广德和徽州三地,牵制耿精忠侧翼;湖州和宜兴的胖子军共计六千人南下独松关,在独松关北面扼守险碍,防范耿精忠军突入湖州腹地;李国栋水师八千人驻扎海盐城,监视清军宁波水师残部,并且直接威胁绍兴和宁波北面沿海。至于南线前进基地杭州城中,则集结了胖子军两大军团主力步骑兵超过七万人,共计十万五千大军,对浙江清军残部和耿精忠军都形成了压倒性优势!
    不过胖子军也不可能把这些军队全部投入战场,就象卢胖子对老走狗李天植说的一样,“本王这次来是给你壮声势押粮草的,作战主力是苏州兵团,你打得好了,将来浙江的所有军队归你统属,南征福建和两广的主帅也是你!打得不好,让我失了望,那就回南京守城去吧,换王绪来南线。”李天植则爽朗一笑,拍着胸口请卢胖子放心,南征主帅的位置自己抢定了。
    头一次穿着平黄色的九团龙袍出征,卢胖子自然十分威风,入城时将士们好和将士们辛苦了的口号也没有少喊,还有当着出城迎接的杭州士绅百姓,卢胖子自然也少不得流几滴鳄鱼眼泪当众自责,埋怨自己被郑经反清复明的虚伪假象欺骗,把杭州让给了郑经也把杭州百姓推进了火坑,害苦了杭州的父母百姓,然后又宣布杭州城免税两年,来年开春的种粮也由胖子军无偿供给,补偿受苦受难的杭州父老乡亲。
    决定给杭州城免税两年,卢胖子固然有一些补偿杭州百姓的意思,不过杭州也确实被郑军祸害得够惨,大量抽丁抽税肆意搜刮自不用说,临走时还大抢了一把,现在杭州一带是民生凋零,土地荒芜,城里的商户家家闭门,户户歇业,卢胖子想收税也收不上多少——所以免税两年,等于也是把猪养肥了再杀的意思了,没安什么好心。
    没安好心归没安好心,卢胖子这道所谓仁政一宣布,还是赢得了杭州百姓、士绅和地主的一致叫好,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口号声也在杭州北门前回荡起来,卢胖子则在跪拜道谢的百姓人群中得意洋洋,笑得肥脸几乎开花,小人得志到了极点。
    末了,王爷瘾没有过够的卢胖子还走到了吴绮率领的杭州本地士绅队伍前,一一握手问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感动得不少士绅都是痛哭流啼,高呼王爷千岁,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书生,因为卢胖子关心了一下他的年龄和身体,埋怨他不应该头发全白了还来迎接自己,那老书生竟然还向卢胖子双膝跪下,流着眼泪道谢,“王爷如此关怀草民,礼贤下士,草民全家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老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卢胖子赶紧去搀那老书生,旁边的浙江巡抚吴绮也凑了上来,向卢胖子介绍道:“王爷,请容下官为你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查继佐查伊璜先生,查老先生是特意从海宁赶来迎接王爷你的。”
    “查继佐?!”卢胖子差点没跳起来,惊呼道:“你就是伊璜先生?”
    “回王爷,草民正是查继佐,先生不敢当。”查继佐心中暗喜,忙又说道:“王爷上一次挥师南征,草民本就想来杭州拜会王爷,一睹尊颜,只可惜王爷很快又收兵北上,草民常常引以为憾,今日得见王爷,草民三生有幸矣。”
    “查慎行先生来没有?”卢胖子脱口问道。
    “王爷,你还知道草民的族侄?”查继佐有些傻眼了,心说老夫的名声响亮,卢王爷肯定听说过老夫的名字,怎么连老夫族侄名字也听说过?
    “学生查慎行,给王爷请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挤上前来,给卢胖子磕头请安。卢胖子连忙把他搀起仔细一看时,发现此人国字脸双颊滚圆,胖得都有点变成鹅蛋,确实和某个专门抹黑汉人英雄的著名包衣十分相象,卢胖子顿时大喜说道:“慎行先生,你的鼎鼎大名,本王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得见,本王可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我有这么大名气?”查慎行也是一楞,赶紧谦虚道:“王爷过奖,学生实不敢当,不敢当。”
    “少伯,来一下。”卢胖子招手,把一旁的王少伯叫到面前,冲查慎行微笑说道:“查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少伯王先生,曾经的贵州解元,现在在我的大周越王府担任吏曹掌印一职。少伯,这位是鼎鼎大名的查慎行查先生,很有才华的一个年轻人,你们认识认识。”
    “久仰,久仰。”王少伯莫名其妙的拱手行礼,心说东家发什么疯,查慎行也鼎鼎大名,我怎么听没听说过?倒是他的族叔查继佐,我倒听说过名字。
    “学生查慎行,给王大人请安。”查慎行也知道胖子军的吏曹掌印等于就是吏部尚书,管着胖子军控制地所有文职官员的选拔任用,升迁调动,更是不敢怠慢,赶紧也是打千请安。
    “少伯,慎行先生如此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人才难得,你何不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大周朝廷效力?”卢胖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查慎行喜出望外,卢胖子拍着王少伯的肩膀笑道:“值得重用哦。”
    笑着,卢胖子又凑到王少伯耳边,微笑着低声说道:“记住这小子,重用他,暗中收集他的罪证,隐而不发,还有查继佐,《明史案》的真正首告,罪该万死,等大局定了,杀他们全家的差使,就交给你了。”
    王少伯眨巴眨巴绿豆小眼,微笑说道:“王爷放心,下官明白,既然查先生如此精于理财,南京海关道衙门正好有一个缺,就是不知道查先生有没有兴趣出仕为官?”
    “海关道衙门?!”在场的文人士子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胖子军大力发展海运,鼓励海外贸易,海关道衙门肥得简直就是放屁油裤裆,王少伯一出手就把查慎行弄进海关,对查慎行的赏识可想而知。查慎行则是激动得全身发抖,赶紧连连磕头道谢,“王爷知遇之恩,王大人提拔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学生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王爷和王大人的大恩之万一!”
    “查先生,快快请起。”卢胖子和王少伯这对笑面虎赶紧搀起查慎行,一边大灌迷魂汤,把查慎行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飘飘然欲仙欲死,一边一起在心里冷哼,“小子,等着吧。”(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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