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老贼!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老东西!老不死的老狐狸!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的十八代祖宗——!”
    看完清军战俘带进荆州城来的吴军书信,咱们的和硕简纯亲王喇布喇王爷差点瘫在地上,一边三下两下把吴老汉奸的书信撕得粉碎,一边捶胸顿足的破口大骂,“老不死的老东西!不要脸的老滑头!罪该万死的叛贼!狗贼!总有那么一天,本王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王爷息怒,简王爷,请先息怒。”图海和尚善一起拉住简王爷,紧张问道:“王爷,吴狗在书信上,到底都说了什么?”
    “你们自己不会看?”简王爷暴跳如雷的将手中书信一递,然后才发现书信早被自己在震怒之中撕成碎片,无奈下只得介绍道:“吴狗在信上知会我军,说是万人堤被徐治都损毁严重,他们无力抢修,预计大堤将在腊月初八这天崩溃垮坝,他们出于悲天悯人之心知会我军,让我们做好准备,自谋出路。”
    “万人堤被徐治都损毁严重?吴狗无力抢修?预计将在腊月初八这天崩垮?”在场的图海、察尼、尚善和准达等螨清将领个个目瞪口呆,说什么也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无耻的掘堤借口,明明是吴军打算掘堤淹城,竟然还把责任全部推到清军头上,一口咬定是清军造成的结果?紧接着,图海和察尼等人自然也少不得破口大骂起来,直把吴老汉奸骂得是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再怎么骂也没用了,吴老汉奸既听不到,更不可能把吴老汉奸骂掉一根毫毛,所以把嗓子骂干了后,喇布和图海等清军主帅很快又开始大眼瞪小眼了,脑海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卑劣无耻又丧心病狂的吴老汉奸,到底会不会真的掘开万人堤,水淹荆州清军和荆州全城的汉人百姓?如果吴老汉奸真的掘堤,我们该怎么办?
    “叔父,我们还是快突围吧。”胆子最小的尚善最先崩溃,首先提议道:“乘着还有点时间,我们赶快突围,不然的话,我们可就想跑都没地方跑了。”
    “不能突围!”图海再次反对,“吴狗派俘虏送信进城,摆明了是想逼我们突围,他们就可以乘机在野战中把我们杀光杀绝了。”
    “那我们留在荆州城里等死吗?”早就看图海不顺眼的尚善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吼起来,红着眼睛咆哮道:“吴狗已经直接说明白要掘堤了,你还不让突围,你想害死荆州城里的六万大军?!”
    “尚兄,请冷静。”与图海交情极其不错的察尼拉住尚善,帮腔道:“小弟认为图中堂言之有理,吴狗如果真打算掘堤,直接掘了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故意报信给我们,让我们有机会突围逃命?所以小弟认为,吴狗掘堤一事,还有可疑之处。”
    “喇王爷,你看情况会不会是这样?”在场爵位最低的贝子准达开口,很有见解的说道:“会不会是吴三桂老贼既不想随意掘堤,又不想在攻坚战中付出重大损失,所以才故意扬言掘堤?如果我军因为害怕洪水被迫突围,放弃荆州,那么吴三桂老贼既可以得到荆州,又可以乘机在野战中重创我军。如果我军不肯突围,那么腊月初八这天,吴狗就真的掘开大堤,让荆州城里的蛮子百姓和我们同归于尽。”
    “准贝子说得对,这个可能最大。”喇布飞快点头,认可道:“吴三桂老贼既想歼灭我军,又怕背上毁堤害民的恶名,所以就故意放出风声恐吓我军,我军如果放弃荆州突围,自然遂他所愿。我军如果不突围,那么吴三桂老贼就可以说自己是仁至义尽,掘堤淹城歼灭我军,然后又嫁祸到徐治都头上,一口咬定是徐治都炸塌的大堤。”
    “没错,准贝子说得对,吴狗肯定是这个打算。”察尼也点头赞同这个观点。
    “我也赞同这个看法。”尚善大力点头,又催促道:“喇王爷,快拿主意吧,什么时候突围?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不一定!”图海再次否决,斩钉截铁说道:“依我之见,腊月初八这天,吴狗未必就真敢掘堤,荆州还有坚守的价值!”
    “那你自己守,我们突围!”尚善又大吼起来,“你带你的本部人马守荆州,我们自己突围,看谁全军覆没,谁为大清保留住元气!”
    图海不敢吭声,一是尚善的爵位与血统是他无法招惹的,二是他手里只有不到一万的湖广败兵,独力坚守荆州,基本上也就是等着如狼似虎的吴军把自己全军杀光杀绝了。还好,在场爵位和官职都最高的简纯亲王喇布还算冷静,及时劝道:“尚贝勒,有话好说,千万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误了我军大计。”
    “叔父,不是小侄要和他斗气,小侄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着想啊!”尚善愤怒的叫嚷道:“现在湖广就只有我们这最后一支军队了,如果这六万大军再在荆州丢了,整个湖广就全完了!湖广再完了,吴狗乘机北上,我们的陕甘主力就要被吴狗两面包夹了!还有河南、山西和安徽,也到处暴露在吴狗的铁蹄之下了!”
    喇布闭口不语,紧张盘算许久后,喇布咬牙说道:“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尚贝勒、察贝勒和准贝子,你们三位从现在开始,着手布置突围准备,军队准备好十天的干粮,粮仓武库堆上柴火,备好火油。等本王命令一下,全军立即突围,把粮仓和武库都烧了,不留一点粮草辎重给吴狗!”
    “扎。”尚善、察尼和准达三人一起打千答应,图海则惊叫道:“王爷,不能啊,吴狗不一定敢挖堤啊!荆州还有……。”
    “图中堂,你听本王把话说完。”喇布打断图海的惊呼,沉声说道:“本王还有第二是准备,现在是腊月初五的午时,本王给你两天时间,腊月初七的午时之前,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都得给本王确认吴狗是否真的打算掘堤!如果你能证明吴狗确实不敢挖堤,本王自然不会随意放弃荆州,但你如果无法证明,那么本王为了六万大军的将士性命着想,也只能下令突围了。”
    “让我证明吴狗是否真的打算掘堤?”图海有些傻眼,心说我总不能亲自去问吴三桂老贼,问他到底掘不掘堤吧?但喇布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图海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奴才尽力而为,但奴才觉得,吴狗掘堤淹城的可能实在很小。”
    “我不要你的认为,我只要你的证据!”喇布冷冷答道:“如果本王听信了你的认为,结果你的认为又错了,那本王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主子砍了。”
    “扎。”图海无可奈何的答应。紧张盘算片刻后,图海建议道:“喇王爷,那么奴才建议,我军应该多派斥候出城,不惜代价探察荆州周边的各种情况。另外再派出一支精兵,到万人堤去探察现场情况。”
    “可以。”喇布点头,吩咐道:“斥候本王马上派,去万人堤探察现场情况的精兵,从你的湖广军队中抽调,你亲自安排吧。”
    “扎。”图海无奈,只得再次答应,让副手察尼到湖广军队挑选两千精锐骑兵,由自己从安顺战场上救回来的猛将穆占率领,到万人堤上去武力侦察现场情况。同时为了谨慎起见,图海决定自己也亲自去一趟万人堤探察,但图海已经断了一条大腿,所以清军骑兵也只能交给穆占指挥作战。
    准备完毕后,午时将过时,紧闭了许久的荆州西门终于打开,图海与穆占同时率领着两千精锐骑兵出城,乘着吴军无暇反应的机会,全力冲向万人堤武力侦察,同时喇布亲自安排的斥候队伍也乘机出城,以十人为一队快速散开,赶往荆江周边的乡村城镇侦察情况。
    因为吴军大营已经搬迁到了距离荆州城较远的堆金台,城外仅保留有少量军队监视城中情况,所以图海和穆占的骑兵没花多少力气就冲破了吴军的阻击,风驰电逝一般的杀到了八里外的万人堤大坝下。然而让图海和穆占气结的是,吴军之前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会有清军队伍袭击万人堤,早已在万人堤的堤坝上部署了两支精锐骑兵,清军骑兵才刚刚靠近万人堤,堤坝半腰上的吴军骑兵高得捷部和陶继智部共计六千骑兵立即出动,居高临下杀向清军骑兵,全力阻击清军骑兵上堤。
    这是一场最为正宗的骑兵战,清军的将领穆占与吴军的将领高得捷、陶继智都是当世一流的骑兵战好手,在地势开阔的万人堤下迎面相撞,自然就爆发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骑兵大战。擅长冲锋的高得捷让本部组成锥形阵势直接冲锋,红着眼睛直插清军骑兵队伍正面中部,意图将清军队伍直接切为两截。陶继智则极其狡猾的指挥着本队围着清军绕起了圈子,不断以弓箭火枪射杀清军队伍的外围骑兵,诱使清军分兵。然而穆占却深知自军兵少,一旦分兵迎击等于是自寻死路,所以严格勒令清军骑兵不得散开,集成一团一边以弓箭火枪还击吴军陶继指部,一边以马刀密阵阻拦高得捷的冲锋势头,战场上雪尘蔽天,马蹄声、喊杀声、箭镞破空声与火枪声交相辉映,震耳欲聋。
    从古至今,由南向北进攻的各支军队中,大概也只有吴老汉奸的云贵军队骑兵最多最精了,这其中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吴军之前本来就有螨清朝廷的战马供应,云贵和四川都产战马,同时吴老汉奸与西藏五世和谐喇嘛的关系极好,可以通过贸易手段从五世和谐喇嘛手中源源不绝的获得藏马,再加上控制陕甘产马区的王辅臣的暗中供应,所以吴军主力在战马装备方面竟然还颇为充裕。
    二是控制战马的士兵方面,吴老汉奸本人就是前明军队中排得上号的一流骑兵名将,从辽东带来的部属中骑兵良将更是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手把手训练出来的骑兵自然差不多到那里,最后再加上吴军年年征伐水西拿奢香的后代练兵,作战经验甚至还在现在的清军八旗骑兵之上,所以到了骑兵战场上,吴军骑兵面对清军骑兵不仅不吃半点亏,甚至可以说是还能占到一点优势。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堤下战场上刀光剑影,弓矢枪弹来往如蝗,喊杀声与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动,但是被亲兵簇拥在清军队伍最中间的图海却根本无暇顾及战场情况,一双鹰隼一般的锐利小眼透过西洋进贡的上等千里镜,只是飞快而又仔细的扫视着万人堤上的各种情况,耐心寻找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借以判断吴军是否真的打算掘堤。
    很快的,图海的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了,吴军准备炸堤淹城的迹象太明显了,万人堤的中上部到处是新挖出来的新鲜泥土,又到处是挖堤掘坝的锄头工具,还有被吴军步兵严密保护着的堆积成山的火药木桶,另外甚至还有二十几口大号水缸,图海是聪明人,自然马上明白这些水缸的用途——把炸药装入缸中,埋进堤坝中引爆!
    “不用怕,吴狗肯定不敢炸堤,肯定不敢。”暗暗安慰着自己,图海放下千里镜,揉揉已经有些发花的眼睛,又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又举起千里镜观察堤上情景。很快的,堤上吴军步兵统帅的旗帜就又落入了图海眼中,无意中瞟了一眼旗上大字时,图海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一下子落下了,但不是落回肚子里,而是落入了无底深渊,因为那面大旗上——是一个‘卢’字!
    “卢一峰?!”图海还带着疤痕的脸都白了,本已痊愈的断腿也开始了隐隐发疼,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吴狗肯定是要炸堤了!这个不要脸的卢胖子,心肠可是比吴三桂老贼还要狠毒百倍!以他的歹毒无耻性格,绝不会错过把我们大清军队全部歼灭的机会!”
    “图中堂,吴狗大营那边来援军了!”亲兵疯狂的惨叫声把图海从失魂落魄中拉了回来,图海放下千里镜往北面一看,见吴军大营那边果然杀来一支黑压压的军队,而堤下战场上,穆占的骑兵虽然还支撑得住,但白雪皑皑的土地上也是横尸以百计,伤亡不小。图海当机立断,马上喝道:“去给穆占传令,不往堤上冲了,全军回城,不要给吴狗把我们包围的机会!”
    命令传达,死活冲不上大堤的清军骑兵飞快掉头,簇拥着图海全力撤退回城,高得捷和陶继智两支骑兵则紧追不舍,拼命砍杀射杀落单的清军骑兵,北面赶来的吴军队伍则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南下来阻击清军骑兵归路,一路则转向正东,到清军骑兵回城的必经道路上列阵阻击。穆占率领的清军骑兵无心应战,只是仗着马快拼命撤退,与北来的那支吴军步兵比赛速度。
    战马的四条腿始终还是比人的两条腿跑得快,吴军步兵的两支拦截队伍都只是袭击到清军骑兵的侧翼,没能及时赶到正面阻拦住清军骑兵的回城道路,穆占和图海的骑兵终于还是赶在了吴军合围之前撤回了荆州城守军的火炮掩护范围之内,迫使未做充足准备的吴军停止追击。饶是如此,图海和穆占带出荆州城池的两千骑兵,还是只有不到三分之二的士兵逃回了荆州城里,余者全部被杀,即便跪地投降也被吴军乱刀砍死,没留一个俘虏。
    连滚带爬的逃回荆州城中,刚被亲兵搀扶下马,还没等气喘吁吁的图海缓过这口气,喇布、察尼和准达三人就迎了上来,一起迫不及待的问道:“万人堤上的情况怎么样?吴狗到底有没有毁堤打算?”
    图海沉默,只是不断喘息,直到喇布再三追问,图海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吴狗至少有八成可能炸堤了。”
    “为什么?”喇布不死心的追问道:“图中堂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
    “因为万人堤上,指挥炸堤的那个吴狗将领,就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那个卢一峰卢胖子。”图海声音无比苦涩的说道:“这条吴狗的心肠之歹毒,远胜吴三桂老贼百倍,做起事来只求目的,从来不择手段——奴才甚至敢拿脑袋打赌,第一个向吴三桂老贼提出炸堤淹城的吴狗,绝对就是这个心如蛇蝎豺狼的卢一峰!”
    这次终于轮到喇布和察尼不说话了,倒是没吃过亏上过当的准达万分惊奇,忍不住问道:“图中堂,喇王爷,察贝勒,你们怎么都这么害怕这个卢一峰蛮子?我在京城的时候,不是听说他有个外号叫卢三好吗?什么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怎么你们还这么形容他?”
    “卢三好?呸!狗屁!”喇布、察尼和图海三人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唾沫,图海指着自己的断腿,红着眼睛说道:“准贝子你看,奴才这条断腿,就是被那个卢一峰给害断的!奴才在那之前根本没招过他惹过他啊,他竟然就捏造伪证,硬生生害得奴才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们的武昌城,汉阳城,都是被那条吴狗给吴三桂老贼出馊主意拿下的!”察尼也怒吼道:“那个不要脸的狗蛮子,竟然让吴狗精锐假扮成我们的战俘偷袭汉阳城,这么不要脸的招数他都琢磨得出来,你还说他是卢三好?!”
    “我们大清精锐损失最大的一仗,是贵州的巴江大战。”喇布恨恨说道:“那一次,就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卢一峰狗蛮子假扮成我军败兵,偷袭巴江城得手,切断了我们大清主力的道路,直接死在他手里和间接死在他手里的八旗健儿,数以万计!康亲王、顺郡王、安亲王和平南王,就没有一个不恨他入骨!”
    准达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来,吴三桂老贼派他去万人堤,是铁了心要炸堤淹城了?”
    图海、喇布和察尼三人都不说话,半晌后才一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观点。
    虽然包括卢胖子自己都没有料到因为自己出现在万人堤上,会让清军的统帅们一致认定吴军十有八九会炸堤淹城,但最终让清军决策层下定决心放弃荆州的,还是清军派到周边去侦察情况的斥候回报——清军斥候在吴军全力截杀下付出惨重代价后发现,吴军已经派出了大量骑兵四散到荆州城周边的沙市、角店、郝穴口和龙湾一带,命令当地的百姓向高地转移,躲避即将到来的滔天洪水。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最奸诈也最狡猾的图海都已经不再坚持继续坚守荆州,改为支持寻机突围,为清军主力保留元气。
    没有了图海的反对,弃城突围的议案终于在清军决策层中一致通过,然而在选择突围时间时,图海却又与众人的意见出现了相左,喇布和尚善等人都倾向于在腊月初七这天晚上突围,理由是吴军即将炸堤,肯定会把所有军队转移往高地,这时候突围最大限度避免吴军阻击,最大限度减少军队损失。然而图海却相反,倾向于在腊月初六晚上连夜突围。
    “喇王爷,请你们细想一下。”为了说服喇布,图海耐心分析道:“如果你们是吴三桂老贼,你们认为我们最有可能突围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肯定是腊月初七夜间!因为吴狗是事先声明了要在腊月初八这天炸堤,照常理推断,我们会在最后一夜突围的可能最大,所以腊月初七晚上,吴狗那边必然是严加防备,严阵以待,一旦发现我军突围就必然立即出兵阻击,惟有腊月初六这个晚上,因为时间还有一天一夜,吴狗料定我军必然还要做垂死挣扎,即便有所准备也不会十分充分,所以腊月初六晚上突围,对我军来说最为有利。”
    图海的分析极有道理,包括与图海不和的尚善都没有表示反对,喇布也很快点头,道:“那就明天晚上、腊月初六的晚上突围,但我们往那个方向突围呢?正北面的荆门已经被杨进泰狗贼献给吴狗了,又有虎牙关天险阻拦,绝不能去,我们是往正西面的彝陵城突围?还是往东北面的安陆府突围?”
    “正西面的彝陵!”图海第一个答道。
    “东北面的安陆!”察尼、尚善和准达三人异口同声答道。
    “怎么又有分歧了?”喇布拉长了脸。(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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